“各位師兄、師姐過贊了,匾額已掛,請隨我回府吧。”莫語笑著開口,但在這時,他眉頭突然輕皺,轉身看向遠方天際。
此處眾人面露不解,但很快,當他們感受到,那急速逼近的劍道氣息時,臉色便忍不住微微一變。
看似只是短短幾息,但代表的彼此實力差距,卻是難以想象。若說之前凝聚風、雷為字,讓他們感受到莫語之強,那么此刻,這份理解,便越發深刻了幾分。
眾人余光掃來,不由更多了幾分敬畏。
人影未至,劍嘯驚天!
伴隨而來的,是那斬天破地,無可抵御的可怕氣息。風雷散去,漸漸恢復如初的元力凝霧,便似被一把無形長刀,從中生生斬破。
虛無之中,隱有狂風呼嘯,隱有怒雷驚天!
莫語眼眸微瞇,這份氣息,在他感應之中,竟是如此的熟悉。
風雷劍意!
與他所施展的,似乎同宗同源,但若細細感應,卻又有些不同。但此刻,不等他細作思量…
狂飆而來劍光猛地停下,收斂,露出那面容冷酷男子身影,從衣袍可知,他亦是居住在晨星山脈上的真傳弟子之一,但體內氣息,卻無比強悍,轉首一掃,便讓此處第七峰真傳弟子紛紛低頭。
“第四峰,羅成!”
“他怎來了!”
沒有理會零落的失聲低呼,羅成目光直接落在雨府匾額上,眉頭微皺,隨即恢復平靜,冷聲道:“第七峰新晉的核心弟子?是誰,出來讓我看看。”
他聲音平淡,卻自然有股威嚴氣勢,讓人不容拒絕。
莫語心念轉動,臉色卻頗為平靜,上前一步,拱手道:“第七峰雨墨,見過羅師兄。”
羅成目光銳利,似是要將他身體看透,心中卻忍不住暗暗皺眉,在此人身上,他沒能感受到風雷之氣,但這匾額…
伸手一指,他道:“此匾額上凝聚風雷之力,是你所為?”
“不錯。”
羅成心頭一安,隨即涌出激動,但他城府極深,表面自是不露分毫,點頭道:“修煉風雷劍意者極少,你能打到這般地步,殊為不易。想必你已感應到,我所修行的,同樣是風雷劍意,若有我指點,你必定可以在極短時間內,突破眼下境界。”
莫語心中微動,“不知師兄需要我付出什么?”
“很簡單。”羅成竭力保持平靜,淡淡道:“我最近修煉略有偏差,需參悟不同風雷劍意,才能破開困境。師弟只需給我一些自身風雷劍意便可。”
他眼眸平淡看來,“這對于師弟,百利無害,我想你應該懂得如何做出選擇。”
莫語面露思索,似是在考慮此事得失,但在這時,他突然抬頭,道:“羅成師兄為何要毀掉石壁傳承?”他此言突兀之極,言罷眼眸緊緊盯住他的反應。
羅成身體微僵,雖然反應極快,但其眼眸深處,那份驚怒卻未能逃過莫語雙眼。他沉默幾息,陰沉道:“雨墨師弟說什么,為兄聽不明白。”
“師兄既不明白,那便算了。”
莫語淡漠開口,其腦海深處,卻悄然浮現出,那如同被一劍斬為兩半的山岳,山巔之上雷淵的骸骨,還有那被毀去的石壁劍道傳承。
這些,加上羅成所修煉的風雷劍意,以及他面對質問的表現,已足以證明一些事情。例如,當年得到雷淵風雷劍訣,卻棄之骸骨于不顧的,便是面前,這位羅成師兄。
他對雷淵,并無任何感情,當年,甚至因為這道風雷劍意,差點命喪黃泉。但以羅成此人的行徑,想要風雷劍意,莫語不會給。
所以此刻,他搖頭道:“羅成師兄的意思我已明白,但此事,雨墨并無興趣,還請師兄令尋他人吧。”聲音平靜,但那份堅定,卻如此明顯,沒有留下半點轉圜的余地。
羅成臉色剎那陰沉下去,莫語可以猜出的事情,他自然也能想到,沉默幾息,緩緩道:“雨墨師弟,此事,莫非便真的不再考慮一番?”
“我意已決,羅成師兄請回。”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你既不愿給,我便自己來取!你體內風雷劍意,我要定了!”羅成咆哮,他猛地踏出一步,揚手間,一把向前抓落。
他之五指,便似五把長劍,每個都噴吐出猙獰劍意,虛空凝結,化為風、雷鎖鏈,直接向莫語落下!即便對核心弟子出手,為宗門大忌,但此刻,他也顧不得這許多了。
擒獲莫語,抽取他體內風雷劍意,是他此刻心神中,唯一的念頭。
莫語眼眸微寒,但眼下不待他出手,虛空突然響起一道冷哼,空間隨即破碎,一道森寒劍光激射而出,與其風雷之劍,悍然對碰!
巨響之中,兩道劍光在震顫中同時崩潰。
一道身影,自那空間裂縫中走出,面龐冷峻隱有傲然,冷冷看向羅成,“欺壓我峰核心弟子,羅成,莫非以為我第七峰無人嗎?”
“赟白師兄!”
“太好了!”
“有師兄在,今日我等便不會吃虧。”
一眾第七峰核心弟子面露輕松之色,目光看來,眼中多有崇拜。有那女修,更是美眸流波,俏臉顯出紅暈。顯然,這赟白,在第七峰核心弟子中,頗有地位。
任何一階層,都會有強弱之分,即便太白劍宗核心弟子,亦是如此。
莫語開府,入住晨星山脈,雖有數十核心弟子前來道賀,但同樣有人未到。因為在這些人看來,莫語根本沒有,勞動他們前來道賀的資格。
這赟白,顯然就是其中一人。
羅成臉色越發陰沉,但他知道,今日赟白出手,他的念頭便要落空。咬牙壓下心頭不甘,他寒聲道:“今日,我給你一個面子,不再為難他,但下次,我絕不會罷手。”轉身,目光在莫語身上掃過,他面露森然,“這所府邸,本是物資殿為蓼烙師兄所準備,你竟敢住入,不知是哪來的膽量。我想,很快,咱們就會再見。”
劍光一閃,此人直接離去。
赟白眉頭皺緊,聽到蓼烙之名時,眼底更是浮現忌憚,目光落在莫語身上,便多了幾分冷意,“你就是雨墨?物資殿之事我已聽說,你出氣雖好,但性子也要收斂著,莫要到處為我第七峰樹敵!好在今日有我出手,將羅成逼退,否則你必定要吃苦頭。”
說話間,他目光在后方庭院一掃,眉頭忍不住更加皺緊,“這處府邸,是專為蓼烙所新建,你有何資格,敢占他的住處?現在,你馬上摘下匾額,去物資殿,更換一處偏遠住宅!”
聲音冷厲,多有斥責之意,高高在上,倒似宗門師長。周邊第七峰核心弟子,聞言卻無半點不適,似是覺得理所應當。尤其是聽到蓼烙的名字,對他所言,便更是沒有半點異議。
但他所面對的,卻是莫語。若非隱藏身份,底牌盡數爆發,甚至擁有與不朽一戰的實力。
區區赟白,有何資格,出言教訓他。
莫語臉色平靜,淡淡道:“我要如何,赟白師兄,尚且沒有指手畫腳的資格。”
整片空間,此刻剎那死寂!
所有核心弟子,轉首看來,臉上都流露震驚與難以置信。
他…他竟敢頂撞赟白師兄!
不知天高地厚!
原本,覺得莫語性子溫和有禮,實力不錯可以親近的核心弟子們,如今同時推翻了自己心中的印象,給了他這個全新的評價。甚至對他實力頗有信心的沈淮,臉上也流露焦急,他想要提醒些什么,但此時此刻,又哪里有他說話的資格。
若說例外,那便只有海韻一人。
她與藥師伯相認后,便聽他說過,雨墨師兄很有些實力,讓她多交好一下,日后終歸無錯。以藥師伯的修為都這樣說,雨墨師兄的強大,可想而知。
但…赟白師兄,可是地劍榜前五的強者,其實力,根本不是前十吊尾的海赫可以比較。此女勉強保持平靜,心底深處,卻還是有著淡淡不安。
赟白眼眸瞇緊,定定看來半晌,其眼中冷意,也是越來越盛,緩緩開口,“你說什么?”
莫語抬頭,目光平靜與之對視,“師兄聽得清楚,何必要我再言。”
“好!很好!”赟白點頭,“同輩中,已經很久,沒有人敢跟我這樣說話了。看來,我確實要代替師尊,好好教訓你一番,否則日后,你必定會給我第七峰,惹下天大的麻煩!”
可怕劍意,頓時破體爆發,虛空中,溫度瘋狂降低,一片片冰凌凝聚,緩緩向下飄落。
但在這時,一道平淡聲音突然在空中響起,“赟白,這小家伙不知進退,日后自有他受苦的時候。你莫要讓人看了笑話,回來吧。”
赟白沉默一下,還是散去周身氣息,冷冷道:“雨墨,今日算你走運,但下次再有人打上門來,休想還會有人幫你。”言罷,伸手撕裂空間,他一步邁入,身影直接不見。
“雨墨師弟,突然想到還有急事未做,便先走了。”
“為兄也先行一步。”
“告辭!”
一眾第七峰核心弟子,匆匆丟下借口,各自駕馭劍光離去。短短十數息后,原本熱鬧的庭院便徹底冷清下去,只有沈淮站在不遠處,臉上陰晴不定。
莫語神色卻極為平靜,對眼前一幕,他根本未曾放在心上。但在這時,看著自不遠處霧氣中走出的身影,他嘴角突然露出幾分笑容,“你怎的來了?”
汗,剛碼完,實在太晚了點,諸位抱歉啊。俺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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