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五章 抽取血脈
難道這是因為，他開啟了魔化第四層的原因？
莫語皺緊眉頭，那是否表明，如果有人掌握魔化之力在他之上，同樣能壓制的他毫無反抗。
若當真是如此，詛咒力量既是他的一張強大底牌，也有可能成為制約他的無形利器！
心中瞬間轉過無數念頭，莫語抬首看向君山神王，“你似乎很怕我？把你知道的一切，全部說出來。”
“他不知道自己的能力？”心底躥出這個念頭，君山神王心思頓時活泛起來，但不等他開口，莫語聲音便淡淡響起，“你最好不要騙我，否則我自然也有辦法得到想要知道的一切，相信我，這種結局你一定不會喜歡。”
他拂袖一揮，雷德爾薩身影頓時出現，恭謹行禮，“萬分愿意為殿下效勞！”他炙熱的目光，像是在看誘人的大餐。
“天魔王！”君山神王驚恐尖叫。
傅融、甌葉婆婆、紫云、土夫子四人，身體也是一陣僵直。
莫語贊賞看來一眼，雷德爾薩果然聰明，非常配合他的計劃，但表面上卻不動聲色，“現在，你可以說了。”
君山神王眼中陰晴不定。
雷德爾薩身體猛地炸開，化為一團黑霧，低沉貪婪的聲音從中傳來，“殿下，既然他不愿開口，就把這些人都賜給我吧，您一定可以得到想要知道的一切。”
紫云眼珠猛地瞪大，“莫語道友饒命，本王什么都不知道啊！君山神王，你還不趕緊回答莫語道友的問題，難道想害我們一起死！”
“對對！君山神王你快說吧！”
“君山神王！”
“都到了這種時候，你還有什么好猶豫的！”
君山神王突然低吼，“都給我閉嘴！”他抬頭死死盯住莫語，“我可以說出來一切，但要莫語道友保證，絕不對我等動加害之意。否則的話，即便天魔王出手吞噬靈魂，本王也有把握守住秘密！”
莫語看了他一眼，“本座可以饒你們不死，但作為代價，你們五人要成為我座下奴仆。”
未免身份暴露，將這五人收服無疑是最好的選擇，更能讓他手下多出一支強悍的力量。在確定自身玄皇一族身份后，他就要為日后的報仇做準備，想要毀滅如蠻荒圣宗、葬咒宗等超級宗派，除去自身修為強悍之外，還有擁有強大的勢力。
收服五大王階，不過是一個開始。
“屬下君山參見大人！”君山神王納頭拜下，伸手一拍額頭面露痛苦之色，掌心便多了一團翻涌著的靈魂力量，隱隱呈現為一只方印。
魂印，圣魔一族專屬能力，汲取自身部分靈魂化為印章，等同于將自身生死交出，受魂印持有者徹底掌控。
甌葉婆婆、紫云、土夫子三人略一猶豫，也是紛紛拜倒，凝聚出魂印雙手奉上，唯有那傅融一臉苦澀未曾做出反應。
莫語眉頭一皺，目光之中頓時多了幾分冷意。如果不能被他掌控，便只有死路一條，為保守身份的秘密，他不能冒半點風險。
傅融心臟狠狠一縮，急聲道：“大人息怒，小人出身密藏佛宗，自加入佛宗開始便被設下萬佛之護，即便魔化也沒有辦法交出魂印！”他抬手在頭頂一抹，竟直接變成了一顆光頭，九顆香疤格外的明顯。
“密藏佛宗！”莫語目光微閃，下意識向雷德爾薩看去。
果然，天魔王身軀所化黑霧劇烈翻涌起來，散發出陣陣暴虐氣息，“主人，請把這人賜給我！”
之前是配合莫語演戲，如今他卻已真正動了殺機。
“當年囚禁你的，是密藏佛宗？”
“是！”
莫語面露沉吟，還是搖了搖頭，“我已經答應饒他們不死，所以不能將他給你，不過你放心，日后我一定會給你報仇的機會。”
雖然被拒絕的要求，但雷德爾薩心中反而微暖，因為以他與莫語之間的關系，他根本沒有解釋的必要。
這是一種被尊重的感覺。
“一切遵從于您的吩咐！”雷德爾薩沉聲開口，卻第一次有了幾分發自肺腑的誠懇。
莫語點了點頭，看向傅融，“放下所有抵抗，讓我感受一下你的靈魂。”
“是，大人。”傅融恭謹低頭沒有任何遲疑。
莫語眼中閃過一絲贊賞，抬手落在他光頭上，一絲神念頓時探出。半晌后，他悶哼一聲猛地抬手，竟有幾十條黃色絲線自傅融頭頂鉆出，尾端絲絲粘在他掌心之中。
“哼！”冷哼中，他手掌猛地握緊，強大力量驟然爆發，將想要侵入他體內的黃色絲線生生震碎！
黃色絲線殘余的部分快速收回到傅融頭顱，他臉色驟然蒼白，張口噴出一道鮮血，氣息頓時變得極其萎頓。
“萬佛之護…好惡毒的手段！”莫語面沉如水，對素未接觸過的密藏佛宗，頓時多了無盡的惡感。能夠對自己宗門修士施展下這種控制手段，對付宗外敵人，手段之陰狠可以想象！
傅融面露苦笑，“其實小人最初是九禪寺修士，宗門被密藏佛宗吞噬，才不得已投入到其門下，正因為如此，探索罪惡之地的任務才會落到我身上，對于真正的密藏修士，他們態度還是很溫和的。”
說話之時，他眼底閃過一絲戾氣。
莫語沉吟不語，心神卻在與劫煞戮天弓進行交談，“你們也已感受到了他體內的萬佛之護，有沒有辦法破解？”
“可以，但需要時間。”戮天聲音流露出強大自信，“不過現在我們可以先布下一層禁錮，穿插在萬佛之護中，如此既能克制它大部分的作用，也能讓主人將此人掌控。只是這一過程，或許會有些痛苦。”
莫語退出神念，以他對戮天的了解，既然說是有些痛苦，那就一定是非常痛苦。
略一沉吟，他抬頭道：“本座有辦法可以幫你克制住萬佛之護的大部分作用，但這一過程會很難捱。”
傅融眼眸一亮，雙手合十行禮盤膝落座，“傅融不懼痛苦，只求可以解脫！”
莫語不再多言，突然抬手一指點落到他頭頂，粘稠黑血煞氣頓時涌出，化為七道分別從他口鼻七竅中鉆入。
傅融身體一僵，隨即輕輕顫抖起來，豆大的汗珠自毛孔中溢出，面龐直接變得蠟黃。但他嘴巴卻緊緊閉著，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許久后，莫語收手退后一步，看向傅融目光露出贊賞，拋開其他不說，此人的意志確實強悍。
幾息后，傅融緩緩張開雙眼，雖然暗淡無光，但他一雙眼眸就卻變得格外明亮清透，透出歡喜激動。
他深深吸氣，恭謹開口，“謝大人賜予傅融新生，還請大人為我賜名。”
莫語心中一動，表面卻仍舊平靜，緩緩開口，“你應該清楚，克制萬佛之護的同時，我所做的改動可以將你控制。”
“我明白。”
“你還要我賜名？”
“是。”
莫語沒有再做拒絕，略一沉吟，道：“你我所知并不太多，本座見你頭頂有九顆香疤，日后你便以九戒為名，如何？”
“多謝大人！”九戒起身撕去身上偽裝衣袍，露出一身素色佛衣，微微低頭站到莫語身旁。
“這小和尚不錯，培養一下，未來或許可成一大助力。”戮天沉聲開口。
劫煞連連點頭，“小白臉，咱們不是得到過一部佛經，主人既然用不到，或許可以交給他。”
戮天沉默一下，“可以。但此佛經出身不凡，我們手中所得也只是一份靈魂記憶，只能傳承給一人，所以還請主人考察一番后，再決定是否傳給九戒。”
語落，一份靈魂記憶直接出現在莫語腦海，若他自己想要修行，直接就能將之打開。
兩大器靈對話正是莫語心中所想，他既然要建立自己的勢力，自然要培養心腹。但他手中資源有限，雖然看好九戒，卻也要再觀察一段時間。
雖然耽擱了一段時間，但能收獲一名有栽培潛力的手下，莫語心中還是極為滿意，拂袖將君山神王等人奉出魂印收下，確定沒有不妥后他放開了對幾人的壓制，“現在，你可以繼續之前的問題了。”
君山神王眼見莫語幫助九戒一事心中已是大定，此刻恭謹行禮，“是，大人。”
他稍作停頓，似在組織語言，很快繼續開口，“罪惡之地存在著無窮無盡的詛咒力量，傳言中是玄皇族群老祖殞落之前，以億萬族人死亡怨氣為媒介所施展，修士吸收之后只要能夠承受住詛咒力量的侵蝕，就能掌握魔化的力量，而掌握魔化的修士，便被統稱為圣魔族。”
他小心看來一眼，見莫語沒有流露不耐，心中一安知道自己猜對了，主人對此事所知確實不多，便越發解釋的詳盡起來。
“表面上，圣魔族修士受到四大宗的追殺，但四大宗暗中卻一直想要破解詛咒力量進而將其掌握，更會不時暗中派遣修士進入罪惡之地，吸收融合詛咒力量。傳聞中，是因為在罪惡之地極深處隱藏玄皇一族極大的秘密，但想要進入其中，便要先破解詛咒力量隱藏的秘密…”
“漫長歲月以來，融合詛咒修士數量越來越多，為了躲避或是抗衡四大宗的圍殺，漸漸聚集形成了圣魔族群，因為四大宗也希望可以從圣魔族群中尋找到掌握詛咒力量的方法，所以便默許了它的存在。而我之所以會對大人感到恐懼，其原因便在于我圣魔族群的族長——雄霸！”
說到此處，君山神王下意識的出現停頓，但很快便咬牙道：“敢問大人是否已開啟了魔化第四層？”
莫語道：“不錯。”
君山神王點頭，“那就是了。我圣魔族群族長雄霸本身修為是王階巔峰，同樣開啟了魔化第四層，而他震懾整個族群的恐怖手段，便是可以壓制我等的實力，強行吞噬麾下強者體內的詛咒力量！”
莫語聽完就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君山神王之所以恐懼，是因為害怕他出手吞噬他們的體內的詛咒力量。
但有一點他想不通…
“你是說，雄霸可以壓制你們的實力？”
“是，但沒有大人您施展的這般可怕，不能讓我們徹底失去反抗。”君山神王見他沒有露出異常，心底長長出了口氣。畢竟對于圣魔族修士而言，體內詛咒力量多少與他們的實力強弱直接掛鉤，吞噬他人苦苦吸收詛咒力量的誘惑，自然大的驚人。
莫語沉默思索，這或許與他玄皇族群身份有關。
見他沉吟不語，君山神王猶豫一下，還是道：“啟稟大人，此番我帶九戒等人進入罪惡之地，是受雄霸之命為圣魔族補充強者力量，此人心狠手辣野心極大，勢必不會容忍我等歸于大人麾下。”
“你是說，他可能會來尋我麻煩？”
“以屬下對他的了解，他一定會。”
莫語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就算他不來，若有機會的話，我也要往圣魔族走一遭的。”對圣魔族修士有著絕對壓制的優勢，他自然要好生利用，如果能將整個圣魔族群收入手中，他麾下實力自然暴漲。
君山神王心思一轉便明白他的意思，恭維道：“以大人的實力，擊敗雄霸只在反手之間，屬下提前恭祝大人，早日執掌圣魔一族！”
莫語擺了擺手沒有多言，目光落到面前血湖。
“此處被圣魔族稱為圣魔血湖，傳聞是由玄皇一族百萬族人鮮血匯聚而成，蘊含著無窮詛咒力量，可幫助王階修士在短時間內轉化為圣魔之軀。”君山神王小聲解釋。
“百萬族人？”莫語眼底閃過一絲悲涼。
“不錯。”君山神王沒有察覺，仍在自顧開口，“當年玄皇一族突然衰敗，驟然掀起了血肉瓜分狂潮，諸天萬界任何有資格插手其中的大勢力，都沒有錯過那一場饕餮盛宴。威名赫赫震懾八方的玄皇一族，便在短短時間內被生生誅滅，血脈被強行抽取，族人死滅殆盡。”
“這一處血湖，或許就是諸多抽取血脈的地點之一，現在各方強大勢力之所以強者輩出，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吞噬了玄皇血脈。可以說，玄皇族群的覆滅，造就了各方勢力實力的急速膨脹。”
莫語心頭一寒，像是寒冬被兜頭澆了一盆冷水，身體驀地冰冷下去。
抽取血脈！
這對他而言是極陌生的詞語，但聽聞到時，他全身每寸血肉甚至于整個靈魂都在痛苦抽搐。
無形的壓迫，讓他胸口像是燃燒著一團熊熊烈焰，要將他整個點燃！
君山神王身體一僵，他清楚感應到了來自莫語身上，那份壓抑到極限的毀滅氣息，就像是被一頭可怕兇獸盯住，心底不由涌出了無盡的恐懼。
就在這時，莫語一點點轉向他，“你說，如何抽取族群血脈。”他聲音平靜，就像是火山上的一層薄冰，隨時都有可能爆發，將一切焚燒為灰燼。
“大…大人…”君山神王面露恐懼。
“說。”
君山神王汗如雨下，幾番張口，在他強大氣勢壓迫下，卻根本說不出話來。
“大人，我曾親眼目睹過抽取血脈，此事就由我來解釋吧。”九戒突然開口，受莫語氣勢壓迫他雖同樣臉色蒼白，卻仍能勉強保持平靜。
“族群血脈分散融于族群每個個體體內，所以想要完成抽取，首要要做的就是殺人，殺的越多越好。為避免血液殘留在尸體之中，通常的做法是斬下他們的腦袋，任憑血液如泉水般涌出，但更為極端更為徹底的手段，是將他們的身體整個碾成肉末。”
“與此同時，要在殺人過程中收集靈魂，當殺戮完成后，便要以葬魂之火將無數靈魂同時點燃，以他們的靈魂之力將血液煮沸，令無形血脈在其中顯現，最終由一名實力超出神道境界超級強者出手，將血脈強行抽取。”
九戒看向血湖，眼中露出哀傷，“其實君山神王說錯了一點，煮沸后被抽走血脈的血湖面積會大幅度縮減，能夠殘留下這些血漿，當年被斬殺在此的玄皇族人至少有千萬之多。這周邊沒有任何一具骸骨，說明他們所使用的，是最為極端的殺人方式，將他們的血肉全部碾碎融入到血湖之中。”
莫語身體輕輕顫抖，無盡的仇恨之火，在他胸膛之中燃燒，滋生出的暴虐讓他想要毀滅一切！
千萬族人，碾碎為血肉，以靈魂燃燒，抽取血脈…
他突然仰首，口中發出一聲低沉咆哮，恐怖氣息破體而出向外橫掃，夾雜著的是那深沉到無法消融的悲傷！
九戒、君山神王等人，身體被直接拍飛，面前血湖似是感受到了他的氣息，突然間沸騰起來！
那激蕩的血浪之聲，像是無數玄皇亡魂在咆哮，莫語身體突然自行飛起，出現在血湖之上。
一縷縷灰色的詛咒力量自血湖中涌出，如同受到吸引般，向莫語所在瘋狂匯聚，融入到他體內。
他體內詛咒圓珠，在這一刻劇烈震顫，散發出深沉的黑金之色，如同張開的大口，將所有涌來詛咒力量吞噬一空。
片刻后，詛咒圓珠一聲震鳴，在第四道橫紋上，突然又有一道橫紋出現，則表明魔化第五層已成功開啟！
與此同時，莫語滿頭黑發瞬間化為赤紅之色，就像是在鮮血中浸泡了無數年，在身后激蕩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