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夕陽照在雪原上,昏黃的色彩與凄冷的白雪交相輝映,就像是天然的壁紙一樣讓人心醉。
“渺無人煙之地的風景,真的很不錯。”
林閑貓著腰行走在雪原中,他的皮靴踩實積雪,發出輕微的“吱嘎”聲。
“不愧是自然保護區,如果有機會,我真想帶爸媽來看一看這里的風景。”
轉過幾個彎后,林閑離之前來過的山坡越來越近了。就在這時,林閑突然感受到心臟的一股顫動,渾身的血液就像是沸騰了一樣灼燒起來。
“呼…呼…你冷靜一下,待會兒就給你找吃的。”
林閑輕撫心臟,也不知道是在和誰說話。
但當他說完這些話后,身體的躁動立刻就緩解了許多。
“真是的,一整頭駝鹿都喂不飽你,”
林閑有些無奈地看著前方:“山洞就在前方,現在可沒時間給你找肉了。”
借著不多的日光余韻,林閑敏銳地看見了放風的暗哨。
“不錯,竟然知道在外面放哨兵了,”沿著山邊走了幾步路后,林閑來到了第一個暗哨邊,“可惜,他們的警覺性并不高啊。”
似乎覺得自己有槍械,所以不用怕野獸來襲,這些暗哨都顯得有些心不在焉。比如林閑側前方那個背靠樺樹的暗哨,他就一直在揉搓著肩膀和大腿,嘟噥著抱怨著這寒天夜晚自己還要出來放哨。
“既然你不想放哨,那我就來幫你吧!”
林閑繞開積雪厚實的區域,避免踩雪時的輕微響動,他借著天色背光處的掩護,輕而易舉地就來到了目標的身后。
——經過了大量時間的鍛煉后,這種“察言觀色”、“因地制宜”的觀察和行動力,已經刻入了林閑的骨髓之中。
“噗!”
當然,利刃劃過人體外皮組織的清脆響聲,同樣也刻入了他的靈魂。
林閑捂著暗哨的嘴,一個利落的橫切就抹了暗哨的脖子,隨后他輕輕扶著尸體將其放倒在地,扔到了背光處的山坡后面。
“這樣尸體短時間就不會被發現了。”
剛處理好尸體,林閑突然感覺到喉嚨一干,一股劇烈的饑渴感直接沖入了他的腦仁,讓他不由得跪在了地上。
“等下,現在不是…”
可是林閑已經阻止不了身體的異動了——一股血色的液體從他的皮膚中滲出,它們像是蠕蟲一樣在地面飛速爬行,直接沖到了還未失去體溫的尸體身上!
片刻后,這具尸體便只剩骸骨,甚至比用剔骨刀剔得還干凈。
林閑眼看著詭異的紅色流體回到體內,他能感到體力又強了幾分。
“唉,‘擬態’跟隨我進入了升格試煉,也不知道是福是禍——它的食量實在是太大了!”
至于為什么擬態能被攜帶入“天網禁令”的升格試煉,這也算是機緣巧合,正如當初鈴蘭說的那樣——
當時,林閑被秦海的心靈之光重傷了,正在生命之泉靜養。
“由于心靈之光和牽絲戲都是靈魂攻擊,所以在貫穿你和擬態的時候,把它的和你的靈魂連在了一起。”
“擬態的存在,就像是為你裸露的靈魂,包上了一層肉質的甲殼一樣,也算是好事。”
“你看過《毒液》嗎?就像是那種共生關系——擬態更聰明了,也更強大了,它現在已經屬于‘靈魂武裝’,而不是獵場序列的裝備或者道具了。”
因為“靈魂綁定”,所以林閑可以說是“白嫖”了一件可以成長的道具,或者說是“隨從”。
但是擬態為了成長,需要大量的生物質,在最近一個月,林閑在山嶺里狩獵野獸,幾乎已經吃光這里的獸類。
所以,黃興安所說的“逃難者很可能驚擾了野獸、捕殺草食動物,讓棲息地沒有食物了,所以狼啊熊啊才往山坳跑。”
當時林閑很尷尬——其實這都是他做的,光憑郝世杰那一隊人,可吃不出讓食肉動物遷徙那種量的食物來。
湊巧的是,郝世杰和劉忠磊決定前往這里,也是機緣巧合。
“所以,我們今天是去找肉?”
“呸!找什么肉!我發現那頭鹿的時候,它被搬到了很遠的地方,全身只剩骨架了!這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沒肉了?”
“你個白癡!意味著有活人把它帶走了,而且吃光了!那剔骨的手段嫻熟,肯定就是邱哥和衛隊說的‘守林人’!我們先一步把他抓回去,就是大功一件!”
而這只只剩骨架的駝鹿,就是當時林閑發現的那只——取了一些肉后,他因為擬態的饑餓又返回了原地,將駝鹿全部吃干凈了,由于是流體擬態下口,所以才會一干二凈,被郝世杰稱為“剔骨的手段嫻熟”!
現在,解決掉了一個暗哨,林閑并沒有對尸體的骨架進行掩蓋處理,因為今天他不是來偵查的,而是來取人頭的!
“還挑食,下次非逼著你把骨頭都給啃了!”
第一個暗哨解決后,后面幾個也如探囊取物一般。
正如郝世杰所說,他們這些懲戒所的嘍啰,平常對俘虜耀武揚威慣了,根本沒有外出實戰的經驗,意識不到“哨兵”的作用。
撒尿的、摩拳擦掌的、發呆的、玩手機游戲的、吟詩作對的、玩雪的…
林閑一邊搖頭,一邊將這些哨兵全給解決了。
“似乎是天氣寒冷,這些人都不想說話,所以哨兵間都沒有進行固定時間的聯絡,才讓我這么輕松掃出一條路。”
“山洞里的人也因為嚴寒,根本不想出來,簡直是…”
林閑從尸體上摸到了一些彈藥補充,然后找了一個穿著最厚實的人,扒光了他的衣服開始換裝。
便裝完成后,林閑再次來到了山洞口,那個覆蓋著松柏枝的入口。
“一對10。”
掀開松柏枝后,洞口果然有兩個人正在“守門”:其中一個正抽著煙,他瞟了一眼圍得嚴嚴實實的林閑,并沒有多說什么,而是繼續和對面的人打牌。
“一對2,三代一,我贏了。”
對面的嘍啰面帶喜色,他拿走了幾枚放在地上的骨幣,開心地點上了一支煙。
“嘁,運氣不好。”
輸錢的嘍啰臉色不善地盯著林閑:“你在這干什么?趕緊去外面盯梢!”
林閑在看見這兩人打牌的行為瞬間,他就整理出了一套說辭。
“外面這么冷,哥幾個諒解一下。”林閑故意將臉用圍巾纏得嚴嚴實實,這也是面對風寒時所有人的裝束,所以并看不出異樣。
在衣物的遮擋下,兩個嘍啰并沒有從沉悶的嗓音中聽出林閑的怪異,再加上林閑推來從尸體上搜來的十幾枚骨幣,兩人立刻不說話了。
“外面冷,偷個懶,少我一個不少。”
“嗯…我們繼續打牌,什么都沒看到。”
兩個嘍啰收下了林閑的“孝敬”,他們再次開始玩牌,并不耐煩地朝林閑揮了揮手。
“快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