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遲則生變

　　大主教手上的光芒散去，床上珍妮特的臉色依然有些蒼白，但是比起剛開始被送進來時候的死人臉要好多了。

　　“她身體的傷我替她治好了，但是本源的損傷我卻沒法治療。”大主教嘆了口氣說道。

　　“什么是本源的損傷？”狄奇忍不住問道。

　　“所謂的本源指的就是職業者超凡力量的核心，失去它就會失去超凡能力。珍妮特的本源被人硬生生的剜去一塊，如果不想辦法修補，很可能會導致她的能力失控。就算她意志堅定熬過這一關，將來也會永久性的跌落好幾階。”大主教解釋道。

　　他抬頭望向狄奇，卻發現對方雙瞳猶如倒轉的時鐘，大主教知道他開始回溯時間，想要探究珍妮特受傷的根源，所以并沒有再說話。

　　在周圍模糊的光影下，時間快速躍動到珍妮特潛入地下通道的時候。狄奇就像是尾隨著一個透明人一樣，雖然知道珍妮特前進的軌跡，卻看不到她的人。因為沒有珍妮特的能力，他也沒法判斷出哪些流浪漢是血源詛咒的攜帶者。

　　在通道的深處，一只巨大的怪物出現在狄奇面前。它大約有一層樓那么高，外表由無數人類器官所組成，密布著肢體，頭顱，血色的長舌相互交錯，就像一個巨大的冠狀病毒。即便以狄奇的見識來看，這只怪物也能排上他所知的惡心怪物排行榜的前十。

　　怪物仿佛感知到無形的刺客在靠近，身上的頭顱睜開密密麻麻的血紅色眼睛，無數觸手刺向狄奇所在的方向，狄奇知道它想要攻擊的其實是珍妮特，所以并沒有在意。而在狄奇的意識中，珍妮特也不可能會被這樣一只怪物傷害到，打傷珍妮特的必定另有其人。

　　這時，珍妮特忽然從虛無中現身，像是要融入怪物體內一樣。她的身體依然呈現虛幻的狀態，但是已經能被肉眼看見。

　　狄奇猜測她是要向怪物展開攻擊，所以不得不從潛行中脫離。然而就在這時，一個黑發的小女孩突然出現在珍妮特背后，她的手毫無阻礙的刺入了珍妮特的后心。

　　小女孩的手從珍妮特背后帶出一抔鮮血，珍妮特驚愕的轉頭，嘴角掛著血絲望了小女孩一眼，身體立馬如同煙霧般消散。狄奇看到無邊的黑暗，大概是因為珍妮特已經消失在了表世界，所以他無法再繼續回溯。

　　“打傷珍妮特的是布拉德的人造神明，那個曾經向我求助的小女孩。”狄奇深吸一口氣說道。

　　“果然是他在背后搞鬼。”大主教說道。

　　“那個人造神明居然能夠輕易擊敗天使階強者？布拉德有祂的幫助豈不是如虎添翼？”拉提斯驚訝道。

　　“不用擔心，祂應該不會成為我們的敵人。”大主教說道。

　　“為什么？”狄奇疑惑道。

　　“還記得命運之書嗎？”大主教說道，“關于人造神明我已經為祂編織好了一段命運，祂最終將脫離布拉德的掌控，然后自我毀滅。”

　　“您終究還是使用了那本書？”狄奇說道。

　　“有這么便利道具當然要使用。布拉德不也曾經借助命運之書來編造對他有利的謊言嗎？”大主教說道。

　　“但謊言畢竟是謊言，不是真正的命運，誰也不知道最后到底會不會如你所愿。”狄奇說道。

　　“如果事情最后超出了命運之書的掌控，那說明真正的命運就該如此，我們只能坦然接受。但是我依然相信，只要不放棄，就算是真正的命運也是可以扭轉的。”大主教說道。

　　“為什么我完全聽不懂你們在說什么？”拉提斯聽的云里霧里。

　　他并不知道命運之書的含義和它就在大主教手中的事實，知道這件事的拋開狄奇和大主教兩個當事人，也只有珍妮特一個人。

　　就在這時，床上的珍妮特忽然呻吟了一聲，緩緩睜開眼睛。

　　看到房間內三人望過來的關切眼神，珍妮特急促的喘息了幾下，艱難說道：“地底…已經沒有正常人了，全是感染者，而且還有…一個在孕育邪魔的真胎…”

　　“我們知道了珍妮特，你好好休息，你被奪走的本源，我一定會想辦法幫你拿回來的。”大主教說道。

　　“…請不要把這件事…告訴我的同僚。”珍妮特懇求道。

　　“我不敢保證他們不會知道，獠牙的情報人員有著我不知道的秘密渠道。”大主教說道。

　　“我只是不想讓他們…看到我現在的樣子。”說完，珍妮特像是再也忍受不住的嘶吼一聲，手開始向利爪轉變，面孔開始變得邪魅，眼睛變成了獸瞳。但這并不丑陋，在狄奇看來反而有種異樣的美感。

　　珍妮特咬了咬牙，消失在了眾人的面前。

　　在身體恢復前，她大概不會出現在眾人眼前了。

　　大主教說道：“既然地底的情況已經探明，就不必等明天再行動了，遲則生變，通知下去，大清洗計劃立刻開始執行。”

　　“是，大主教，我這就去安排。”拉提斯說道。

　　“迪克，你是這次行動的核心，需要你用莉莉絲之首將還未變異的人的血疫全部吸收，雖然有一定的危險性，但是我希望你能跟我們一起前往地下。”大主教說道。

　　“就算您不說我也會和你們一起去的。”狄奇說道。

　　每醫治好一個感染者，都有經驗、錢、聲望、妹子…妹子是沒有的，不過有前面三樣，不去就是傻子。雖說這次前往地下的確有危險，但是大主教就在身邊，而且還有這么多值守者和審判騎士在，他這個后勤基本上只要坐收經驗就行了，最多遇到真正危險的時候再用空間門跑路。

　　因為地下鐵路有不少出口，所以拉提斯提前聯絡了工程隊用沙包水泥等將各個出口都堵死，只留下一個出口方便清剿人員進入。大清洗計劃的重點其實并不在清洗，而是要防止污染擴散，因為一旦感染者受到驚嚇，很可能會逃離地下鐵路在城市里到處亂竄，到時候事情可就不妙了。

　　清剿人員很快集齊，參與這次行動的包括20多位曙光教會值守者，一個中隊的審判騎士，還有不少負責后勤的普通神職人員，加起來總數超過200人，海恩斯曙光教會的精英可謂是傾巢出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