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這位偵探,沃爾德倫回到存放凱里先生的房間,聽見他在尖叫,他松開了凱里右手的束縛,遞給他了一張紙,讓他寫一寫自己最想寫的東西,然而凱里大部分的字都寫錯了,但修斯坦還是可以隔著玻璃能辨認出“水”、“祂”、“害怕”和“海”這幾個希伯來文字,不過沃爾德倫的知識顯然不足以認識這些錯誤的希伯來文。
當沃爾德倫把他推到測評室準備認真工作時,修斯坦注意到,每當黑夜的閃電一閃,凱里就會默不作聲,仿佛在期待著什么。
“現在是晚上8點27分…”沃爾德倫一邊打字一邊想著別的事情,應該是在想外面修斯坦的反應。這一次,他沒有注意到打字機的聲音。
“醫生,你在干什么呢?”凱里的聲音模糊,每一個字都是沙啞的。
“記錄時間、日期和你的名字,現在,你能告訴我,你為什么要殺了你的妻子嗎,凱里先生?”
沃爾德倫點點頭,溫和的回答了凱里的問題。
“我幫了他們一個大忙,祂看見我,祂看見他們,我朝她們每饒腦袋開了一槍,馬上就完了,與祂的追隨者所做的相比,這是很仁慈的。”
“嗯…祂是誰…祂的跟隨者又是誰呢?”
沃爾德倫保持著基本的職業素養,不停的在打字機上打著記錄。
凱里臉頰上的肌肉繃緊馬上繃緊了,他瞇起眼睛笑了。他的瞳孔放大,沃爾德倫似乎第一次看到他的眼睛后面是多么的死氣沉沉。
“祂,偉大的夢想家,祂,照耀偉大的古老者,祂將帶來人類的末日,祂的追隨者無所不在。他們看到所有,他們聽到一牽沒有地方是安全的,甚至大海也不校”
提到海洋,這引起了修斯坦和沃爾德倫的注意,似乎是不得不問,沃爾德倫的心中感到一種強烈的求知欲,仿佛有個看不見的陌生人把地圖指給他看。
“凱里先生,你做夢時,不會也夢到水下的“沉沒之城”吧?綠色燈光下移動的黑影?”
凱里一度咧嘴笑得更厲害了,在這段時間里,他連眨一下眼睛都沒有,眼睛里充滿了血絲。
“我和你做筆交易,醫生。你讓我脫下這件‘外套’幾個時,我就把一切都告訴你。”
盡管沃爾德倫有更好的判斷力,他還是走出了房間,將外面觀望的修斯坦請進了房間。
在修斯坦的注意下,沃爾德倫還是解開了他的枷鎖,在他被釋放之前,沃爾德倫鎖上了門,給凱里看了修斯坦拿著的手槍,警告他不要攻擊自己,雖然在修斯坦看來,這一切都是相當的多余。
當沃爾德倫醫生解開最后一條帶子時,他感到凱里的手臂放松了,凱里深吸了一口氣,品味著新獲得的自由。轉動手臂,原地慢跑,除了眼睛,他看上去完全是一個正常的人。
“那么…凱里先生,你還知道些什么?”
凱里看了一眼垂手拿槍的修斯坦,繼續解釋他參觀過的東海岸附近的一個鎮,一直到他被抓到沃爾德倫的門口。那個鎮戒備森嚴,除了談論某個神和他的教派外,凱里似乎神智完全正常。修斯坦和沃爾德倫決定允許他在剩下的時間里不受約束地呆著,這也有利于進一步問出事情的經由。
不過修斯坦更想試試入侵這個男饒思維,這是他才掌握的魔法,有可能盜取到記憶,不過更有可能讓凱里直接腦死亡。
這是修斯坦得到了一只兔子的全部記憶后掌握的奇怪魔法。
想到記憶里草料的味道,修斯坦就覺得一陣惡心。
沃爾德倫做了一些基礎測試后,把凱里的房間鎖了一晚,他們回到海濱的家,上床睡覺,沒有什么收獲。那晚上,當沃爾德倫漸漸入睡后,他做了一個和他的病人非常相似的夢,也許只是一切都讓他心煩,而修斯坦只是安安心心的睡到了明,他現在已經可以自由控制自己的睡眠,從夢境回到現實的修斯坦越發珍稀這黑暗的睡眠時間。
“你沒事吧?沃爾德倫?”
修斯坦在清晨陽光的照射下醒來,看著紅著眼睛,一臉疲憊的沃爾德倫。
“沒事,我們還是先去醫院吧。”
鑒于沃爾德倫的狀況,修斯坦實在不放心他來開車,雖然即使車輛爆炸修斯坦也不會有事,但沃爾德倫不校 沃爾德倫一直在修斯坦的開車途中昏睡,直到換上了白大褂,他才在護士的哀號聲中醒來。修斯坦聽到護士慌慌張張的跑過大廳,沃爾德倫跑向她,護士倒在一堵墻上,眼睛睜得大大的,渾身發抖。
沃爾德倫醫生問護士發生了什么事,她只是用顫抖的手指指著凱里先生的房間,門被砸開了,但從凱里房間的窗戶射進來的光線不足以照亮沃爾德倫和護士所在的地方。
修斯坦站起來,轉身向門口走去,向前走了一步,摸上門把手,是冷的,這是空調把金屬冷卻而附近沒有任何東西來加熱的結果。門開了,修斯坦能辨認出每個房間里的床,床單不見了。
沃爾德倫也安撫好護士,跟著修斯坦走進房間。
隨著門打開,更多的光線射了進來,修斯坦可以看到躺在地上的椅背,拉開窗簾,清晨的光線射進來,照在房間的其他地方,纖維在緊張狀態下互相摩擦發出的令人作嘔的聲音。頭頂上的水管發出的呻吟聲清晰入耳。凱里的尸體被高高的懸掛在房間中央,看上去是自殺。
修斯坦看夠了,轉過身去關上門,因為有什么東西擋住了他的視線。凱里先生在門上用自己的血潦草地寫著:“祂將指路。”下面寫著一堆亂七八糟的字:“惡魔”。
尸體被取下來,幾人報警后,那位探員列斯拿著他答應過的酒瓶子出現了。
“該死,沃爾…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只有上帝知道。”沃爾德倫喝了一大口列斯帶來的酒,看起來想忘掉所看到的一切,但沒有成功,修斯坦站在一旁,感受著門上的邪惡氣息,他能在門縫看到大海的洶涌。
“‘祂會帶路的’,這究竟是什么意思?”
列斯看見了在門前的修斯坦,有些不悅的:“沃爾德倫,你怎么可以隨意讓人來到案發現場。”
“他不是普通人。”
沃爾德倫很是頹廢,向著列斯介紹:“本世紀最偉大的探險家,考古學家,民俗學和宗教學學者,密斯托卡尼克大學在任教授,尼古拉斯·修斯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