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長鳴,五光十色的霓虹燈下,是一排穿得花枝招展,嫵媚動人的煉金人偶。
“都站好,不要亂動。”
一名大胡子的警察叫道,半夜下起的小雨打濕了這些煉金人偶的衣服和臉龐讓其變得十分動人,就連很多年輕的警察都有些羞澀。
這些人里面大概有一部分也享受過煉金人偶的服務吧。
泛西海有錢人家里購置有對應功能的煉金人偶照顧青少年的起居,進行適當的教育并不少見,而能夠進入警察局的男生,家里大多也還算殷實,有過相關的經驗很正常。
甚至有些夫妻之間都會購買娛樂型煉金人偶用以在不方面的時候滿足彼此,這在略顯傳統的諸夏人眼里可能無法接受,但在泛西海開放的民風熏陶下,這邊倒是很常見。
自家的總比出去和外面的女人鬼混好得多。
因為得到了白歌的情報,維克多警長連夜帶隊過來港區掃蕩。
雖然他們的目標是“第七天堂”,但為了不那么突兀和掩人耳目,所以順便將其他幾家娛樂型煉金人偶體驗店一起掃黃打了一波。
現在雨幕之中站著的,就是那些娛樂型煉金人偶們。
至于這些體驗店的老板,則被戴上了手銬,蹲在警車旁邊。
當然,還有一些客人,也略顯狼狽地站著。
穿著背帶褲與暗色襯衫,有硬漢氣質的維克多警長環視一圈,忽然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那是外表嚴肅,頭發花白的葉戈爾將軍,還有亞歷山大圖書館的奧路菲館長。
兩個人頗有些尷尬地站在屋檐,旁邊是兩個警察。
“......我都說了,我們只是單純地喝酒而已,根本不知道這家店有什么特殊服務,不信可以麗莎來作證,嗯,麗莎是誰,麗莎當然是‘黃金鄉’的頭牌,是相當優秀的孩子呢!”
奧路菲館長還在試圖和警察解釋。
“沒錯,我們只是喝酒而已,最多就摸了一下屁股,摸煉金人偶的屁股,算得上是犯罪嗎?”
就連葉戈爾將軍都在辯駁,一點兒也沒有白天那種威嚴的氣質。
完全就是兩個出來偷喝花酒的色老頭的模樣。
維克多警長一時有些猶豫該不該上去相認。
這場面,會很尷尬吧。
不過還沒等維克多警長做出決定,正在爭論的奧路菲館長就注意到了他。
“維克多,維克多,你在這里真是太好了!”
維克多警長下意識轉過了頭。
“警長,好像他們在叫你。”
一旁的警員提醒道。
“......不用你多嘴。”
維克多警長嘆息一聲,走了過去。
“......維克多,我就說‘黃金鄉’是我經常來的酒吧,最多也就提供煉金人偶陪酒的服務,你們抓錯人啦......”
奧路菲館長一見到維克多警長,就抓著他的手不停說著。
“咳咳,維克多,你查一下,‘黃金鄉’到底有沒有違禁的產業。”
另一邊,葉戈爾將軍別過了視線,清了清嗓子說道。
“好......”
維克多警長十分鐘后,得到了一份報告。
“呃,‘黃金鄉’這家酒吧的確沒有提供特殊服務的記錄,這應該是我們誤傷了,真是對不起兩位。”
他看了眼報告,尷尬地笑了笑。
隨即,維克多警長又湊了過去,在兩人耳邊小聲說道。
“我們得到了線報,在港區的這一塊區域的娛樂型煉金人偶體驗店有可能有戴克·格蘭特案件的線索。”
一聽到這句話,葉戈爾將軍的表情變得更嚴肅了。
雖然身上穿著花外套。
“咳咳,果然如此嗎,所以我們今晚的努力沒有白費,對吧,奧路菲。”
他仿佛很坦然地對奧路菲館長說道。
“沒、沒錯,我們早就知道事件可能和港區這邊的煉金人偶風俗業有關,所以才來調查的!”
奧路菲館長心有靈犀地點頭道。
不,其實你們兩位不用解釋這么多的......維克多警長無語。
想到了什么,葉戈爾將軍又叮囑了維克多警長一句。
“今晚的事情,不要在海瑟薇面前提起。”
“明、明白......”
維克多警長答道。
一旁,又有警員拿過來了一份報告。
“這是有關‘第七天堂’的報告,那家店的店長在我們趕到的時候已經不知所蹤,我們調取了檔案,這是他的資料。”
警員通報道。
“逃走了?”
維克多警長挑了挑眉毛,卻并不感到意外。
按照白歌這直接取走了煉金人偶數據核心芯片的調查方法,“第七天堂”的店主肯定事后能夠發覺,假如他對于這些煉金人偶的犯罪毫不知情的話,只會認為是針對煉金人偶的犯罪,而不會直接跑路。
現在店主跑路,就代表著他肯定知道一些有關戴克·格蘭特謀殺案的情報。
而一名普通的店主掌握的資源有限,不可能制造出能夠突破底層限制的煉金人偶,現在他跑路,就表示在他之后,還有更大的幕后黑手。
這就是放長線,釣大魚。
看到報告書上的男子照片,維克多警長微微皺眉。
那男人身材魁梧,但四肢都是機械,是一個典型的使用了煉金義肢的人類。
這樣的人類在泛西海很多,有些是因為天生或者后天的殘疾,還有一些,則是單純的向往機械。
由于煉金人偶技術的發達,機械構造的身軀遠比人類本身的要更加靈活,堅固,耐用,還不用擔心很多病癥的困擾,而且能力也比人類強得多。
比如機械眼睛,就能夠附帶多種普通人眼沒有功能,機械手臂則擁有巨大的力量。
對于沒有辦法成為升格者的普通人而言,煉金義肢要更接近超凡的概念。
在格林尼治,這樣的現象更加普遍,由此衍生出了不同于升格者犯罪的裝有煉金義肢的人犯罪,同樣有警察局的犯罪九科來進行專門的調查。
使用煉金義肢,向往機械身體的人類,以及覺醒了意識,向往成為人類的煉金人偶?
這樣的搭配可真諷刺。
維克多警長想到。
“店主名叫羅伯特·漢密爾頓,三十三歲,七年前因為一場事故而導致高位截肢,后來接受了煉金義肢的改造,兩年前來到亞歷山大港開設了這家店鋪,至于開店的資金,用的是那次事故的賠償金。”
“七年前的事故......”
維克多警長稍稍翻了翻資料,頓時瞪大了雙眼。
“......七年前,在泛西海新康斯坦市,由當地黑幫轉運的深淵遺物出現了活性化的特征,導致了一場意外,在該次意外中,有超過二十人死亡,一百人以上受傷,羅伯特·漢密爾頓便是其中之一,該次意外一直是一個懸案,直到今年一月才由泛西海和諸夏雙方確認,其幕后的主使者,正是昨日教團的約爾曼岡德,又名弗雷德里奇·達姆施塔特......”
“昨日教團......”
維克多警長看到這個名字,頓時感覺事情真的大條了。
“唔唔唔,就像是焦香四溢的燒烤上撒了過多的辣椒和香辛料,雖然能夠消除肉類的腥味,但也掩蓋了食物本身的味道,一口下去,全都是辣椒和孜然的味道,比起吃烤肉,更像是在吃香料啦,這個故事一點都不好。”
一口一口將那染血的扉頁吞進肚子里,金發長及腳踝的拉芙蘭澤一邊點評著一邊說道。
周三早上,白歌正常來到亞歷山大圖書館的白塔頂部花園,將《憤怒之書》那染血的一頁交給了拉芙蘭澤。
“不過我本來就對《憤怒之書》的故事不抱多少期待,這里的故事大部分都是滿足了人類扭曲的欲望,隨后因為過剩的訴求而導致相互傷害,最后沒有人獲得幸福的結局,嘖嘖。”
少女兩只光溜溜的白凈腳丫輕輕搖晃,磨蹭著新綠的草地,頗為悠閑的模樣。
“尤其是這一次,最后持有者還死了,嘔,我最討厭會死人的故事了。”
“說到這個,這些妖怪書,呃,《憤怒之書》和《解答之書》都是怎么被借走的?”
早上看到了維克多警長留言的白歌問道。
根據簡單的調查,戴克·格蘭特并沒有進入亞歷山大圖書館的資格,自然也不可能登上白塔,見到拉芙蘭澤,而《解答之書》,宋雨霏那邊,她的父親也不像能坐在這里的樣子。
“妖怪書都是自己出現的,至于出現的方式嘛,我不想告訴你,不過,所有的妖怪書都會隨機出現在這座圖書館,或者這座城市的任意位置,全靠有緣人拿到。”
拉芙蘭澤神神秘秘地說著。
“那制造這些書本的人可真是惡趣味。”
白歌瞥了一眼拉芙蘭澤,但這位少女卻沒有對此發表任何意見,只微微瞇起雙眼,像一只貓咪一般靠在長椅上。
“這些書到底算是什么?這些血液,是某位升格者的血液嗎?”
白歌又問道,今天拉芙蘭澤的心情好像不錯,說不定能得知一些新的情報。
“唔,高階升格者的血液的確有可能會在特定情況下制造出超凡物品,不過需要的條件很復雜,也不一定只有血液能有這樣的效果,按照我所知道的嘛,至少在深淵的環境里,高階升格者的血液很容易與物品產生特殊反應,生成超凡物品。”
拉芙蘭澤并未隱瞞,而是直白地回答道。
“這一點嘛,和深淵遺物其實屬于差不多的狀況。”
“差不多的狀況?”
白歌似乎隱約把握到了拉芙蘭澤想說的東西。
“所謂的歷史殘片,不就可以視作是‘歷史’這個超越了一切的最頂端的升格者血肉的一部分嗎?”
拉芙蘭澤嘴角勾勒一個好看的弧度,對白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