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愛戀以與平日里截然不同的態度打完電話,白歌忍不住感嘆了一聲。
女人果然都是天生的演員。
雖然現在已經接近十一點,但從城市規劃展覽館行竊之后歸來的白歌仍然留在愛戀的房間。
并沒有什么令人臉紅心跳的五塊錢劇情,白歌僅僅是把偷來的東西交給愛戀,順便吃老霍做的晚飯罷了。
不過,愛戀在聽到了白歌復述的犯罪經過后,臉色似乎有點難看。
“......不愧是你,輕易地做到了其他怪盜根本做不到的事情。”
她如此評價白歌的行動,同時讓他稍微再等等,別急著回家。
這一等就是三個多小時,期間愛戀還和白歌又“鍛煉”了一下,最后,就連手游都沒東西玩的白歌,忍不住做起了作業。
然后愛戀也跟著開始寫作業。
兩個人就這么共用一張桌子,并排坐著寫作業,總有種兩小無猜的錯覺是怎么回事?
然而大部分時間,只有白歌在動。
每當他寫完一科作業,愛戀就很自然地拿走白歌的作業本,隨意掃一眼之后,就指出了白歌的好幾個錯誤。
可惡的煉金人偶,寫這種記憶方面的題目完全就是作弊!
直到愛戀幫白歌“檢查”完兩科作業后,這位煉金人偶終于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
“話說回來,‘怪盜JOKER’是什么奇怪的名字啦,聽起來感覺好遜。”
愛戀放下聯絡專用的手機,就吐槽了一句白歌的審美。
“這個,呃,當時不是一時興起留下了一張小丑牌嘛,而且你看,在電影里,小丑和怪盜什么的,不是還挺搭的嗎?”
正在寫數學作業的白歌抬頭辯解道,盡管他事后想想,也覺得這個稱號略顯中二了。
啊,中二這個形容詞源自大崩壞之前,據說是用來描繪處于妄想時期的青少年的詞語,白歌不太懂背后的故事,不過在諸夏東部的城市,這樣的舊時代的詞似乎很流行。
不過,正因為要引起注意,這樣喧嘩的稱號反而意外不錯。
“所以,愛戀你讓我去偷那塊石頭,其實有兩層含義?”
白歌放下筆,邊思考邊說道。
“第一就是讓我鍛煉身為怪盜的能力,第二點就是借此引起警方的注意,而引起警方注意的同時,非法組織自然也會注意到我這個怪盜。”
愛戀特地提到只在內部通知這一點,反而是為了宣揚怪盜JOKER的名號。
試想一下,只在警方內部通知,遭到通緝的犯罪者,是官方丟出來的魚餌的可能性就大大減小了。
要想騙過敵人,首先就要騙過自己人。
至于非法組織如何獲取這些情報,白歌相信它們能在靜江待這么多年,就算沒有安插的內鬼,也肯定有特別的情報收集手段。
嗯,當然,想靠這么一次犯罪就讓非法組織相信白歌基本不可能就對了。
“還有第三個含義。”
愛戀瞥了一眼白歌尚未完成的數學作業,接著說道。
“你自己沒有感覺嗎?”
“感覺?什么感覺?”
白歌不知道愛戀說的是什么地方的感覺,他反正是毫無感覺。
“沒有覺得自己對能力的運用更勝一籌,對怪盜,對亞森·羅平的理解更加深入了嗎?”
愛戀挑了挑眉毛。
“好像沒什么反應......應該有什么感覺嗎?”
白歌毫無知覺地反問。
“奇怪......大概是偷的東西實在沒什么價值的緣故?”
愛戀若有所思般喃喃自語道,手指上的筆不自覺地轉了一圈。
輕輕放下筆,她頗為認真地接著說道。
“你也知道,升格者進一步掌握自己超凡能力的方式就是提高襲名程度,至于如何提高,目前大部分升格者總結出來的,就是與歷史殘片的命運高度重合,包括但不限于模仿歷史人物的舉動,完成他們的夙愿或者干脆重新再現一次他們的生平事跡。”
“因此,有人繼承了霸王的命運,便試圖去成就偉業,有人繼承了詩人的名字,就會去締造詩篇,而假如繼承犯罪者的歷史,犯罪自然就是最好的襲名方式。”
“用你的例子來說,亞森·羅平是一個盜賊,那么當你實施怪盜行為的時候,理論上就能提高一定的襲名程度,當然,是多還是少說不定,但總歸是能提高的。”
“我讓你去偷東西,就是為了這個,只不過......”
她又看了一眼白歌,帶著某種恨鐵不成鋼的語調。
“你怎么就一點感覺都沒有呢?”
“......可能是我半路動手,已經從偷竊變成了明搶?”
白歌倒是沒多大的感慨,他覺得千面人和偷竊的能力已經足夠應付如今的行動,并不奢望什么花里胡哨的超凡能力。
他就是這么容易滿足的人!
“不管了,偷一次不行,多偷幾次總可以的,這次偷的不值錢,下次就偷個值錢的,搞個大新聞,總能行得通!”
愛戀仿佛破罐破摔般說道。
“喂喂喂,你要我去蹲號子就直說。”
白歌下意識吐槽。
“沒關系,我已經幫你物色了下一次作案的目標,只等準備妥當就好了。”
愛戀無視了白歌的抗議。
“下次,這么快?”
白歌還想休息個一兩周,今晚的行動雖說最終成功了,但中間的曲折還是讓白歌感到心累。
犯罪這么麻煩,還危險,大家老老實實地安心工作賺錢多好。
“不急,我還得再考察一段時間。”
說罷,起身去客廳拿起了那放在茶幾上的鐘乳石,愛戀仔細看了一眼。
“說起來,這石頭真的只是單純的仿制品,而不是還隱藏著什么奇怪秘密的寶物嗎?”
白歌好奇地詢問。
自從把這塊石頭拿回來,愛戀基本就沒關注過它,就這么放在了客廳的茶幾上,似乎真的就只是一塊普普通通的石頭。
但是就像之前愛戀帶著白歌做的那么多事情一樣,這個女人不可能真的只是單純想讓白歌偷一塊石頭回來裝飾花盆吧?
說不定這鐘乳石其實本身就是深淵遺物之類的?
他一邊腦補出了一部跌宕起伏的大戲,一邊看著愛戀端詳完那乳白色的石頭,隨后,將其穩穩當當地放到了床邊的綠植盆子里。
鐘乳石在那蒼翠的植物的映襯下,如同假山,虛偽的星空中顯出幾分趣味。
還挺好看的。
“?”
等等。
“難道偷回來的這個東西真的就是單純地擺看嗎?”
“對啊,我正好覺得盆子里少了點什么,看著網上的介紹覺得這東西挺合適的,就讓你摸來了,挺好看的對吧。”
愛戀理所應當般答道。
“......”
白歌無語。
當你以為愛戀沒有考慮太多的時候,她實際上已經想到了第三層。
當你以為她深思熟慮的時候,結果愛戀真的只是一時興起。
白歌是弄不明白這個女人的思路。
“好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明天下午兩點還得來上陶老的課呢。”
愛戀揮揮手,就要趕走白歌。
“哦。”
不用她說,勞累了一天的白歌也早就想回家躺著了。
他走出愛戀的房間,就看到老霍從自己的屋子探出頭。
“今晚不在這里住了嗎?”
不要說得好像我經常留宿一樣,不對,我根本就沒留宿過吧!
白歌搖頭否認。
“那這個給你吧。”
老霍將一個小盒子遞到了白歌的手上。
“這是什么?”
白歌不知道該不該直接打開盒子。
“你初次執行任務的紀念,打開看看吧。”
老霍神秘一笑。
輕輕掀起盒蓋,白歌看到在那深色的盒子里,躺著一個單片眼鏡。
與亞森·羅平的單片眼鏡,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