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森·羅平???
白歌一時有些沒太懂。
他當然知道亞森·羅平是誰。
如果說柯南·道爾筆下的夏洛克·福爾摩斯是歷史上最負盛名的名偵探,那么亞森·羅平絕對是最有名氣的怪盜。
改頭換面的變裝術,靈活矯健的身手,劫富濟貧的行事作風,以及最經典的,在偷竊之前寄出預告函再在眾目睽睽之下以魔術般華麗方式盜走目標的大膽舉動,這些構成了亞森·羅平,甚至于怪盜的標志。
在他之后,幾乎所有的俠盜,怪盜,都帶有亞森·羅平的影子,從這個角度來說,他可以稱得上是怪盜的鼻祖了。
不過,在白歌看來,比起這單片眼鏡竟然是亞森·羅平的歷史殘片,更讓人驚訝的是,亞森·羅平明明是小說里杜撰出來的人物。
“等等,虛構的人物也能有歷史殘片?”
白歌忍不住問道。
有歷史殘片,代表著可以與升格之虹融合,組成讓升格者晉升的藥水并令其襲名。
可是,襲名虛構的人物,難道要重現他在小說里的事跡?
白歌一直覺得只有舊時代實際存在的人物才會有歷史殘片,現在看來,這樣的虛擬角色也有?
“那當然。”
陶軒然呵了一聲,反問道。
“你覺得塵世巨蟒,黃昏之狼這些神話之中的生物是曾經真實存在于我們的世界中,擁有那般強大權柄的生物嗎?”
“這,應該不太可能吧?”
即使在升格者的世界,這種比肩神明的存在也實在讓人難以想象。
白歌似乎明白了什么。
“歷史殘片的本質是舊時代的一段歷史,至于這段歷史是否真實發生過,并不重要。”
陶軒然笑了笑。
“神話,傳說,歷史,這些被傳頌之物,才是歷史殘片,唔,當然,真要說的話,現在的主流理論認為,這些虛構之人的歷史殘片實際上對應的是當時真正存在的某人,他便是這段傳說的原典,歷史殘片,便是以其為基礎凝聚的。”
“也就是說,呃,小說的亞森·羅平或許有一個原型,而那個原型才是這歷史殘片真正的主人,只是因為傳說被廣泛接受,所以他就變成了亞森·羅平?”
白歌想通了。
可能在那個時代,的確有一些類似的俠盜出沒,這亞森·羅平的歷史殘片,可能就是其中的某人。
這么一解釋,就沒什么問題了。
“那這樣說起來,是不是應該也有福爾摩斯的歷史殘片?”
它對應的深淵遺物是煙斗還是獵鹿帽,又或者是手杖?
“有是有,不過已經被神圣同盟的人拿到了,具體的以后有機會可以給你說一下。”
陶軒然將那單片眼鏡用布包好,握在掌心。
“可惜,這是亞森·羅平的歷史殘片。”
他又嘆了一聲。
“這有什么可惜的?”
白歌下意識問了出來。
“亞森·羅平雖然有偵探的身份,但最廣為人知的還是怪盜的名頭,所以,如果將其與升格之虹融合,估計只能給陰影原型用來晉升,而且我尋思,以亞森·羅平的位格,可能沒辦法承載第三階,想賣到七位數,難。”
“?”
白歌急忙看看愛戀。
這東西不是說深淵遺物事務司收繳之后,會上交的嗎?
愛戀注意到了這邊的談話,她視線轉過來,沒理會白歌略顯困惑的眼神,而是看向了陶軒然。
“陶老,這家伙就是陰影原型的一階。”
“哎?”
陶軒然有些驚訝,看看白歌,又看看愛戀,隨后,有些尷尬地開口道。
“......哈哈,我早就看出來你是陰影原型的了,不然之前怎么讓你嘗試使用那個單片眼鏡......嗯?愛戀,你該不會是在打這個的主意吧?”
他似乎意識到了什么,將手中的單片眼鏡往自己的方向挪了挪。
“這不是正好嗎?”
愛戀輕描淡寫地說道,隨手用遙控器換了個臺,電視里頓時響起了新聞的聲音。
“不行,首先,他是臨時工,按照規定是不可能給這么貴重的東西的,我身為分部的財務,不同意這么做。”
陶軒然義正言辭地說道,同時扶了扶自己的金絲眼鏡。
“現在情況特殊,我們需要更多的人手。”
愛戀沒看向兩人,目光依舊停留在電視屏幕上。
“那也不是這么做的,不符合規程。”
陶軒然堅持己見,一步不讓。
現場的氣氛一時變得火藥味十足。
“呃,兩位,你們在爭什么?”
白歌忍不住問道。
“呵呵,這小姑娘想用這歷史殘片給你晉升二階。”
陶軒然訕笑道。
“這可是能在市場上賣到至少七十萬的深淵遺物,足夠咱們一兩個月的任務開銷了,就這么給臨時工用了,可真是浪費。”
“你剛才還說賣不了多少錢的,而且,私自賣深淵遺物可是犯法的。”
愛戀提醒了一句,雖然白歌覺得這個女人根本沒有資格說別人。
“嗐,說得好像我們之前沒有賣過一樣,這年頭,報銷經費不容易,總得給人一點門路吧,我這個財務可是最清楚我們分部經濟狀況的人了。”
陶軒然頗為無奈地說道。
“給我在學校里多一個幫手,更有可能抓住那家伙。”
愛戀又說道,她指的應該是制造了密室,將自己與白歌困住的升格者。
“......不行,至少現在不行,起碼,嗯,起碼得過試用期吧。”
陶軒然的態度稍稍軟化了一些。
“那行,我先安排他處理一些委托,到時候再找你要。”
愛戀果斷說道。
“這......”
陶軒然愣了愣,忽然覺得自己好像被坑了一把。
“呃,兩位,你們爭論了那么久,是不是忘記問我本人的意見了?”
白歌忽然幽幽地說道。
他可沒什么晉升的想法。
白歌只想過平靜的生活,先不說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晉升二階之后更容易被卷入各種紛爭什么的,單純的被襲名對象的命運干涉自己的人生,就已經讓人很困擾了。
亞森·羅平的話,白歌隱約記得,好像還有挺多風流債的。
白歌可不想死于柴刀。
“有必要問嗎?”
愛戀挑了挑眉毛,露出了昨晚在倉庫里連殺五人之后同樣的和善的笑容。
“沒、沒必要,愛戀大小姐。”
感受到后脖頸一陣發冷,白歌慫了。
陶軒然的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最終嘆息了一聲,也不知道是怎樣的情緒,他妥善收好亞森·羅平的單片眼鏡,和老霍打了個招呼便走下樓,離開了整形醫院。
直到從二樓的窗戶看到陶軒然離開的身影,白歌才有些恍然地回過神。
“......剛才是說讓我處理一些委托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