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意當做不存在的東西,并不會真的不存在。壓制到看不見的程度,也會在另外一處看得見的地方爆發出來。
寒酥再得人心圣意,也是渺小的。就算是最初因著救駕的功勞,也只是短暫的熱鬧了一陣子。對于外人來說,可有可無的新鮮事情,持續不了多久的熱度。
擅自出宮雖然不是大事,但是自皇帝起慢慢的就沒有了原來的那般容忍和喜歡。亦是防著她恃寵生嬌,二來皇帝總想多磨煉她的性子 就這么無關緊要的過著尋常的日子,在萬書閣看書查閱典籍,尋找當年事件的蛛絲馬跡。隨侍乾元殿,偶爾陪著皇帝說說話。
尋常的受皇后的詔命,整理些賬冊,陪著消遣時間。
牧柒誠常常呆在萬書閣,助她處理些瑣碎事務。
這一月,皇宮后庭,妃妾省親。欽點的幾位妃妾得了圣意,皆各自回府。
而皇后的鳳攆,也是在這一月預備著還家。
坤元殿中,蕭家的新一輩的管事的主母前來拜見。
新主母是年輕一輩里,頗有才能得晚輩,雙十年華竟然主持著一府上下事務,僅僅有條而不失規矩。
皇后賞賜了許多東西,又賜座。打量著這晚輩的樣貌,周正精神,也算是合得了眼。一舉一動都是大家的風范。
蕭景氏本就是景家后一輩里出色的女子,與后族聯姻亦算門當戶對,相得益彰。
寒酥有幸得以在一旁隨侍,瞧著眼前的女子談吐之間不卑不亢,恭順有禮。倒也是很得體大度,蕭家能有有這樣的后人,也算是福分。男子一輩的雖然是薄弱了些,可是這娶進門的婦人到是一個比一個厲害了。
蕭景氏一身明深橙色的對襟衣裳,潮藍霞帔上點綴珍珠,朵朵海浪以銀色絲為畫。對襟的金色盤扣雕刻成四爪蟒狀,正紅色的晶石做扣,是花絲鑲嵌的手藝。
額上的抹額中一點狴犴獸吉祥紋,中綴一顆指蓋大小的雪色貓眼兒。眉峰尖銳細長,是墨色的深黛。發髻間飾了一盞扶林藍的步搖珠冠,尾垂水滴樣的鱗紋鴿血紅寶石。耳上長長的流蘇金片打造的耳環。
披帛是淺柔的布料,是明霞紗。明霞紗上的折枝緙紋與寶石上的紋理相配。旁人穿著這一身,想來是難以駕馭住這樣張揚的紋樣,偏生她看著五官柔和,體態明媚,到時減弱了衣飾間的尖銳了。
蕭景氏若無其事的掃過宮中眾人,對上寒酥的笑意與大量,見著寒酥收回的眼神與微微低頭的面龐,亦未多做好奇。悄悄的盤算著眼下的時辰,想著皇帝到坤元殿的時辰。
一面閑話家常,說著皇后還家即將居住的院子,又道:“娘娘仁德,咱們家中只做了些簡樸的安排,并未大張旗鼓,大肆采買。”
皇后扣上玉制的茶具蓋子,放在桌上道:“正是這樣,本宮盤算著一宮主位還家,修院造亭采買,金山銀海的流出去,可什么要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