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昭煌在瀛州鼎觀察數日,終是沒有研究出一個一二來,最后眼見著時間有限,也沒再久留,向著仙朝中央掌控的五州、也是人道氣運匯聚的‘大海’而去。
司、雍、兗、豫、冀五州之地,是仙朝中央、皇室經營數千年之地,為人皇直接掌控,早已將五州經營成一片,以致五州人道氣運不成獨立江河,反而是相匯在一起、化成一片大海!
其中除了人道法網之外,還不知道暗藏了多少手段。
梁昭煌將這五州之地放到最后查看,也是以防有變好及時脫身,多次經此中裝都不曾深入,此時深入海中,卻是需要再增百倍的小心、謹慎。
在這人道氣運化成的‘海洋’之中,他甚至不敢隨意動作,只隨波逐流、小心避開人道法網,向著五州之鼎靠近,更別說在其它州鼎江河之中那樣的逆流而上了。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誰也不知道人皇有沒有在這人道海洋之中布下什么暗手,貿然亂動萬一驚動了人皇,那就功虧一簣了。
五州州鼎,以及下屬郡縣靈鼎,分布在這人道海洋之中,就像是一座座島嶼,與海洋融為一體、卻又各自獨立。
梁昭煌在人道海洋之中隨波逐流,最先抵達的是豫州鼎。
豫州沒有世家門閥,他本以為鼎中應該是沒有門閥烙印、金榜等之類東西的。
結果,當梁昭煌看到豫州鼎中時,卻是心中微訝,鼎中人道氣運早已與四周人道海洋融匯一體、難分鼎內、鼎外,不過在這豫州鼎中除了人道氣運之外,竟然還有它物!
那是一塊斷裂的石碑,上面依稀可見‘雀鎮界’的文字。
石碑的樣式很熟悉,文字也有眼熟之感,梁昭煌只是念頭一轉,便已經反應過來,這是‘朱雀鎮界碑’!
當初在龍龜族地,也是原本玄武一族的族地,梁昭煌第一次見到‘玄武鎮界碑’的殘破石碑,也是在那里了解到‘四象鎮界碑’的存在。
數萬年前,此界有修行成仙之輩,察覺到魔道入侵此界的危機,斬了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族,奪取氣運、煉制了這‘四象鎮界碑’鎮壓在修行界天地本源之中,以作抵擋魔道入侵此界的鎮界寶物。
不過看如今修行界模樣便知道,當初‘四象鎮界碑’也沒能抵擋住魔道入侵,就連四枚鎮界碑,也在魔道入侵之中被毀去。
梁昭煌當時在龍龜族地,得到‘玄武鎮界碑’的部分殘塊,這些年中雖然沒有有意尋找,卻也再沒有見過、或者是得到其余三象鎮界碑的消息。
卻沒想到,如今在這豫州鼎中,見到了殘破的‘朱雀鎮界碑’!
“當初在龍龜族地,見到的‘玄武鎮界碑’也只是上半部分殘碑,下半部分卻是不知所蹤,莫非也是在仙朝?”
“皇室、人皇有專門收集‘四象鎮界碑’?”
“目的又是什么?莫非這些殘破的‘四象鎮界碑’還另有用途?”
梁昭煌心中電念直轉,又仔細看了看豫州鼎中的‘朱雀鎮界碑’殘碑,發現其已經被‘人道氣運’徹底洗練過,更與‘人道法網’直接相連,顯然是被皇室、人皇仔細祭煉過,放在這‘靈鼎大陣’之中必然大有作用。
沒有在‘豫州鼎’這里久留,梁昭煌繼續隨波逐流,又到了‘兗州鼎’處,向鼎中看去,果然又發現了殘破的‘青龍鎮界碑’,與‘朱雀鎮界碑’一樣,早已被洗練、祭煉完成,與整個‘靈鼎大陣’融為一體。
‘冀州鼎’中,梁昭煌見到了‘玄武鎮界碑’的下半部分,其上甚至已經沒有‘玄武’二字,只有‘界碑’兩字,但是他卻是見過‘玄武鎮界碑’上半部分的,更是有著部分‘玄武鎮界碑’殘塊在手,對其模樣、氣息等自然都是十分了解。
‘冀州鼎’中的‘玄武鎮界碑’下半部分雖然也是已經被皇室、人皇以人道之力洗練、祭煉過,但是梁昭煌還是能夠從中感應到清晰、分明的‘玄武氣息’。
若有所思中,梁昭煌繼續隨波逐流來到‘雍州鼎’處,不出所料的在鼎中看到殘破的‘白虎鎮界碑’。
‘四象鎮界碑’齊聚,卻是早已被仙朝中央、皇室所收集齊,甚至煉入了這‘靈鼎大陣’之中,鎮壓在皇室所在司州四周四處州鼎之中。
兗州在司州以東,鼎中煉入‘青龍鎮界碑’;豫州在司州以南,鼎中煉入‘朱雀鎮界碑’;雍州在司州以西,鼎中煉入‘白虎鎮界碑’;冀州在司州以北,鼎中煉入‘玄武鎮界碑’。
四州方位與四象正相合,將皇室所在‘司州鼎’團團圍攏在中央,又借著整個‘靈鼎大陣’輻射四面八方、仙朝其它各州!
此中必有玄機!
梁昭煌心中電念直轉,生出許多推測。
“當初見到‘妖界道標’,明白妖皇可能是從妖界而來,便曾推測過大晉仙朝的傳承也是來自它界!”
“或許,這‘四象鎮界碑’就是用來幫助仙朝傳承融入這修行界的?”
“又或者 還有其他什么深意、作用?”
在這‘靈鼎大陣’之中,各州靈鼎之中,梁昭煌是見識越多,卻也發現疑惑更多,仙朝之中這些傳承數千年的世家門閥、皇室等,一個個都是各有底蘊,讓人難以看透。
離了‘雍州鼎’范圍,梁昭煌又小心翼翼的繼續隨波逐流,試圖靠近最后的‘司州鼎’去,查看‘司州鼎’中情況。
仙朝中央、皇室掌控的五州之地,司州無疑是最為核心之地,是天京、皇室、乃至人皇所在之地,是真正的仙朝心臟所在。
雍、兗、豫、冀四州州鼎之中,就有著‘四象鎮界碑’這樣的秘密,那么作為中心、心臟所在的司州州鼎之中又會有著什么樣的關鍵秘密呢?
梁昭煌心中頗為意動,不過他也深知,司州這樣的核心之地、仙朝心臟所在,其州鼎也必然是守護最為緊密的,說不得都在人皇的直接掌控之下!
所以,他雖有心動,卻是越發不敢有絲毫異動,連目光都不敢隨便瞥,只隨波逐流而走、任它諸般景象直接映入目中!
只是,梁昭煌那一點意識,在仙朝中央的人道海洋中,隨波逐流了數日,卻總是只能在‘司州鼎’所在的海洋中心處之外流轉,根本難以進入這中心處,更難接觸到‘司州鼎’,見到鼎中情況。
如此飄蕩數日,他便反應過來,這‘司州鼎’處恐怕是皇室、人皇另有布置,只靠著這樣隨波逐流的方法,恐怕是根本無法靠近,更別說進入其中了。
但若是不隨波逐流,想要在這仙朝中心之地、皇室掌控的‘人道海洋’之中,有所異動、施展些手段的話,梁昭煌很懷疑,他恐怕會直接暴露,甚至引來人皇的直接攻擊!
到時候,抵擋是不可能抵擋得住的,他甚至可能脫身都難。
琉州‘靈鼎秘境’之中,梁昭煌倏然睜開眼來,面上若有所思。
此時,距離著琉州‘靈鼎秘境’關閉已經不足十天,他想了想,將手上‘靈鼎’收起,隨后駕起‘鯤鵬法相’飛回家族在這秘境之中的據點。
兩個多月下來,家族在這‘靈鼎秘境’的據點可算是大變了模樣,不但面積擴張了數倍不止,就連其中地形、地貌都有了不小的變化。
梁祥堃以元嬰修為、地師宗師之力,梳理、改造四周秘境之中地脈,搬山卸嶺、遷移地脈、聚攏地利,非但將家族據點面積擴張數倍,甚至在其中營造出了高山、平原、深谷、江河等諸般地形,可謂玲瓏天地、自成一界。
如此,不但能夠使家族在這‘靈鼎秘境’之中培育更多種類靈物,而且對于其地師修行也是一次集大成的驗證、修行。
梁昭煌便看得出,其周身氣息越發圓融,如大地一般厚重,可見收獲非小。
家族重建、擴張的據點之中,梁瑞欽重新布置了更為完善、玄妙的陣法,梁瑞薇、梁鄭清靈的也根據各處地形種下了合適的靈谷、靈藥、靈植等,梁祥椫也對應的培育起需要的靈材。
見到梁昭煌歸來,眾人各自見禮,他一一回應之后,巡查了一遍家族據點。
最后,他來到據點中心,這里被梁祥堃調理地脈、營造成一處湖泊,其中種有家族掌握的各種靈蓮,從一階到四階皆有,既是為了家族培養更多、更好的靈蓮資源,也是在這里保留一些資源種子。
梁昭煌選了幾朵四階靈蓮,開始以法力、五色佛光、法則之力等洗練、祭煉。
琉州‘靈鼎秘境’這一次開啟,剩下幾天之中,梁昭煌都留在家族據點之中,祭煉幾朵四階靈蓮,有的祭煉成‘蓮花法身’,有的祭煉成‘蓮花傀儡’,不過無論是法身、還是傀儡之中,都被他刷入、儲存大量的五色佛光。
按他此前心中的想法,梁昭煌開始為離開秘境之后、琉州‘靈鼎秘境’關閉后留下暗手。
試試看,能否以‘蓮花法身’、或者‘
蓮花傀儡’的方式,在‘靈鼎秘境’關閉之后,留存、行動于秘境之中,甚至再度進入‘靈鼎大陣’之中,嘗試進入其它州鼎、乃至他州‘靈鼎秘境’之中,以作更多了解、嘗試。
若是成功固然可喜,便是失敗也不過是損失幾朵靈蓮,一些五色佛光罷了。
值得冒險一試。
如此,‘靈鼎秘境’中最后數天轉眼過去,秘境關閉在即,梁昭煌也已安排好了后手,當下也不再留戀,帶領著家族隊伍直接返回秘境出入口處。
到了這里,依舊是讓族人先出秘境,梁昭煌則是留到了最后,然后在出秘境之前,他心念一轉,再次感應到進入‘靈鼎大陣’中的那一縷意識、一縷五色佛光。
過去數天之中,梁昭煌本人在家族據點中祭煉‘靈蓮’,以留下后手。
而他進入‘靈鼎大陣’的這一縷意識,則是暫時離開了仙朝中央的人道海洋,返回了‘琉州鼎’處,不斷地刷下‘五色佛光’以洗練‘琉州鼎’中的家族‘五色蓮花’烙印、并通過‘五色蓮花’方向洗練‘金榜’。
到如今,‘靈鼎秘境’將要 關閉,他也準備出秘境時,此前種種顧忌也都能放下,他準備在這最后時刻,嘗試著窺探一下‘司州鼎’中的情況。
便是真的引得人皇出手,他也不用抵抗,直接放棄、泯滅了這一縷意識、一縷五色佛光即可。
沒有耽擱,那一縷意識隨著‘人道氣運’流轉,很快重新進入大陣中央的一片‘海洋’,隨波逐流到了‘司州鼎’附近。
依舊如前,有著一股無形的力量阻擋,使他隨波逐流之下根本難以抵達‘司州鼎’。
不過這一次,梁昭煌沒有再放棄、退去,而是刷出一道五色佛光,瞬間在這片‘人道海洋’的中心破開一道裂縫,那一縷意識、一縷五色佛光頓時抓住機會向內沖去,看向‘司州鼎’中的情況。
“好膽!”
果然,立刻便有一聲沉喝在四周想起,宛如天威壓下、鎮壓而來,四周人道海洋也在瞬間掀起狂風駭浪,沖擊而來!
梁昭煌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泯滅了那一縷意識、五色佛光。
但即便如此,還能感應到一股恐怖的力量、循著微妙的痕跡向著‘琉州鼎’沖擊而來。
梁昭煌當即出手,以手上‘靈鼎’直接在半路阻擋,承受住那沖擊而來的力量,以免其追溯、沖擊到‘琉州鼎’。
一聲轟鳴震響,靈鼎遭受重創,梁昭煌沒有絲毫猶豫,收了靈鼎便出了琉州‘靈鼎秘境’。
秘境之外、琉州城中,主持此番琉州‘靈鼎秘境’開啟的仍是六十年前的孟真君中正官,見到梁昭煌出來,似是察覺什么深深看了他一眼,不過并沒有多說什么,繼續按照流程分割人道氣運與靈晶。
梁昭煌卻是暗自警醒,琉州‘靈鼎秘境’兩次開啟,他兩次借此機會窺探‘靈鼎大陣’,最后都鬧出不小的動靜、驚動上面。
一次或許是意外,兩次難免就惹人懷疑了,也就是沒有直接的證據,否則恐怕就是直接的問罪了。
“可一、可二,卻是不可再三了!”
“否則便是沒有證據,恐怕皇室、人皇也要有所動作了。”
“估計,也就是如今局勢越發緊張,便是皇室、人皇也不愿內部生亂,方才沒有繼續追究。”
“而且,看各州鼎中情況,‘靈鼎大陣’中央恐怕早已經被窺探過多次,皇室、人皇與世家之間恐怕也是有了一定的默契。”
“不過即便如此,接下來也還是低調一些為好。”
梁昭煌心中電念轉過,不禁又想起自己最后驚鴻一瞥的窺探。
“那司州鼎中,人道氣運凝若實質,幾乎遮擋了所有的窺探,只是隱隱之中看到其內似有一片黑影,仿若祭壇?”
他不太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