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絕島,據說是數萬年前,魔道入侵之時,此界最后一位仙人‘十絕仙人’的飛升之地。”
“而十絕陣,據說就是‘十絕仙人’飛升之前所留。”
“傳說其中蘊含著飛升成仙之秘,也蘊含著克制魔道入侵之秘。”
“甚至,有說法,數萬年前魔道入侵的最黑暗時期,此界之所以能夠一直堅持下來,沒有徹底沉淪魔界之中,就有‘十絕仙人’留下的十絕陣之功。”
“直至后來,才有宗派崛起,有仙朝與妖國崛起,乃至漸漸壓制魔道,以有如今局面。”
元嬰宴結束后,方宏真君應邀,為梁昭煌、梁瑞欽解惑,解說起十絕島與十絕陣的隱秘。
兩人聽著對方的話,皆是面有驚訝之色。
他們沒想到,十絕島、十絕陣竟是有這樣大的來歷。
竟然又是一處仙人飛升之地。
“莫非,那十絕陣,也是類似地下火海中赤龍‘仙蛻’一樣的東西?”
梁昭煌心中一念轉過,不過聽方宏真君所言,似乎又有些不同。
“方道友。”這時候,梁瑞欽疑惑問道:“既然知道十絕島是仙人飛升之地,其中甚至有著仙人所留陣法。”
“那仙朝,就沒有想過,將十絕島打下來?”
梁昭煌聞言,也不由看向方宏真君。
方宏真君聞言,笑著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仙朝自然有打這十絕陣的主意。”
“只不過,仙朝也有著敵人,南有妖國、北有蠻族,西域有百城,東海宗派之間也是多有聯系,仙朝處于中央,臨四戰之地,同樣是壓力不小。”
“而且,十絕島的那些陣修們,占據十絕島數千年,研究十絕陣數千年,總歸還是有些成就的。”
“且不說他們能夠掌控十絕陣多少威力,爆發多少殺傷力,便是他們數千年來在十絕島及周圍海域,布置、經營的陣法便是難以計數,威力難測。”
“仙朝想要打下十絕島,絕非易事。”
“甚至到最后,若是十絕島的修士直接毀了、或者引爆了‘十絕陣’,那仙朝不但一無所獲,甚至可能兩敗俱傷、遭受重創。”
“到時候,四方之敵絕對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大舉入侵仙朝,到時局勢就麻煩了。”
聽著方宏真君的解釋,梁昭煌、梁瑞欽兩人,也是不禁微微點頭。
確實如此。
“不過…”方宏真君說到這,卻是一笑,轉過話鋒道:“仙朝雖然不方便硬攻十絕島,但是數千年來的軟刀子手段,卻也不少。”
“數千年來,仙朝許多世家、郡望,乃至皇室、王族,都有不斷的安排修士拜入十絕島,乃至東海各島宗派之中修行。”
“如今包括十絕島在內,東海各大宗派之中,仙朝基本都掌握了幾分話語權。”
“否則,你們以為,當初仙朝攻打八方閣,開拓瀛州,東海其余九島九宗的支援為何會那么有限?”
“開拓大戰,從來不止表面的廝殺、戰斗,背后的交鋒同樣不少。”
梁昭煌兩人聞言,面上皆有恍然之色。
“原來如此。”
梁昭煌更是想起,當初還在廬東縣時,家族還是縣豪門閥時,便曾見過‘蘭芝玉’謝家安排進入十絕島修行陣道的仆修。
當時便聽那位‘胡先生’說起過類似的事,那時或許還沒有多少感覺。
如今再聽方宏真君所言,方才心中有所驚動。
數千年下來,仙朝或許沒有對東海強硬動武,但是動的手段顯然不少。
“而且,如今局勢也與過去數千年不同。”
“仙朝在東海之中,已經開拓瀛州,將勢力徹底深入東海之中。”
“并且,瀛州大中正徐淵道兄,與我同出于仙朝國子監,我是深知,他的陣道水平還遠在我之上。”
“若是說我是陣道宗師,那么徐淵道兄絕對是陣道大宗師!”
“以前在國子監中時,我就常向其請教陣道,對其陣道水平是一直都深感佩服的。”
“所以,你們以為,當初仙朝開拓瀛州之時,為什么會派徐淵道兄去,并擔任瀛州大中正?”
“真的只是因為,徐淵道兄與‘蘭芝玉’謝家的關系嗎?”
方宏真君說著,面露笑意的搖了搖頭,繼續道:
“如今,瀛州立鼎已有數十年,徐淵道兄也在東海深耕數十年,其對于十絕島及其海域布置的重重陣法研究、掌握到什么程度?”
“甚至,徐淵道兄對于十絕島、乃至十絕島,研究、掌握到什么程度?”
“恐怕也只有他自己,以及仙朝中央的高層、皇室才清楚。”
“但是可以肯定,十絕島的那些陣修肯定是已經發現了不對,并且難以掌控局勢了。”
“才會有如今這樣的退讓,邀請外人一起參研‘十絕陣’。”
梁瑞欽聞言,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他關心的是‘十絕陣’,知道了其中來龍去脈的關系后,便放下心來。
而梁昭煌,卻是滿面驚訝之色,他沒想到,當初仙朝開拓瀛州、乃至任命徐淵真君為瀛州大中正,背后竟然還有那么多的算計與深意!
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果然,站的越高,所見、所知方才越多。
“最后,還有更為重要的一點!”
方宏真君面上笑容越發鮮明,甚至透著幾分驕傲之色,道:“如今仙朝的威勢,也是遠勝過去!”
“北面蠻族,仙朝在數年前主動出擊,甚至毀去蠻族一座城池,重創蠻族!”
“西域方向,仙朝一直占據上風,甚至涼州都向西開拓十數城之地!”
“南面妖國這里,如今仙朝也已經漸成席卷之勢,擊敗妖國妖族指日可待!”
“如此局勢之下,我大晉仙朝之威勢,如日中天,四方之敵皆不可抗!”
“十絕島的那些陣修,對于這些自然也都看的一清二楚。”
“因此更不敢硬抗仙朝之威。”
方宏真君說到這,總結道:“如此,十絕島內部有我仙朝扶持起來的修士掌控部分之權,外有瀛州、以及徐淵道兄近在咫尺的威脅,又有仙朝如日中天的威勢壓下!”
“那秦江真君方才說,世事變幻,他們想不開放十絕陣以供研究,都不行了。”
“這可以說是仙朝數千年的水磨工夫,拿下的成果。”
梁昭煌、梁瑞欽兩人聽著方宏真君的解說,各有所得。
此時紛紛一禮,道:“多謝方道友解惑。”
“哈哈…無需如此。”方宏真君卻是笑著擺擺手,道:“我說的這些都不算什么隱秘,你們稍作打聽便能知道。”
說著,他轉向梁瑞欽,道:“倒是瑞欽道友,來日若是前往十絕島研究十絕陣,還望多多指教。”
梁瑞欽聞言,當即笑著道:“我是后學末進,到時還請方道友多多指教才是。”
“哈哈…大家相互交流。”
方宏真君笑著道。
待到方宏真君離去,梁昭煌看向梁瑞欽,道:“瑞欽,你若是想去十絕島研究十絕陣,我與家族都會支持你的。”
梁瑞欽點頭,道:“仙人所留陣道,我自然不能錯過,是肯定要去看看的。”
“不過,族長放心,我便是要去十絕島,也肯定是等琉州這里局勢穩定下來,家族地位穩固了,內部安穩、外無危機之時,再去十絕島研究那十絕陣。”
梁昭煌聞言,微微點頭,道:“如此也好,先等一等,看看方宏真君、徐淵真君他們,前往十絕島、研究十絕陣的情況如何再說。”
雖然說,方宏真君的說的信心十足,似是十絕島迫于形勢,不得不開放對于十絕陣的研究。
但是,這些畢竟也只是方宏真君的個人意見,一面之詞。
梁昭煌也不能全信,還是要看看后面的形勢如何發展再說。
隨后,梁瑞欽也沒再多留,方才元嬰宴上,他與十絕島秦江真君斗陣,又與方宏真君聯手演陣,無論是秦江真君演化的‘十絕陣’,還是方宏真君演化的‘山河大陣’,對他來說都有不小的參研、借鑒意義。
梁瑞欽此時,只想盡快閉關,消化斗陣論道之中所得。
若非要聽方宏真君解說十絕島以及十絕陣的情況,元嬰宴一結束,梁瑞欽恐怕就重新閉關,消化所得了。
此時,既然已經明了十絕島與十絕陣之情況,梁瑞欽也不準備再耽擱,匆忙又去閉關、參研陣道去了。
梁昭煌坐在堂上,沉吟思考了一番方宏真君所言,便也將這事暫時放下,無論其中真實、還是有詐,且等后面看看情況再說。
而此時,他卻還有其他事物。
當下,他招來門外等候的家族子弟,吩咐道:“把這些靈茶、靈果、點心都換了,然后去請法相宗龍真君前來。”
“是!”
當即有梁家子弟躬身應下,撤換了茶水點心,同時安排人去請法相宗之人。
當初梁家率領隊伍南下開拓琉州,法相宗也派出一位袁真君,帶領部分宗內子弟參與其中。
可惜大戰之中,法相宗袁真君隕落在妖王后期的黃眉猿王手下,其后法相宗的弟子、人手也都撤去了。
但可以說,梁家開拓琉州的行動中,法相宗也是有著不小的功勞的,甚至還為此隕落了一位元嬰真君。
而在其后,直至琉州立鼎,法相宗也一直都沒有再派人來,梁昭煌這邊,更是人手緊張,也沒有派出人手前往東海聯絡法相宗。
直到這一次,為梁瑞欽舉辦元嬰宴,法相宗終于派了人來,并且直接就是宗主龍真君帶人前來。
來了之后,龍真君便送上拜帖,言明元嬰宴后,想要拜會梁昭煌。
其中意味,梁昭煌自然也能猜到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