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自來水

　　吳思琪是被人搖醒的。

　　迷迷糊糊中，就見到她床邊站著一位偏壯的中年婦女，剛剛搖醒她的應該就是此人。

　　只見此人嘴里還是罵罵咧咧的：“讓你丫睡，就你她媽的一個人能睡著，別人不睡的嗎！”

　　睡得不知身在何方的吳思琪立刻清醒過來，就看到同屋的另外九人全都醒著，好像有幾個橫眉冷對、一臉怒容的看著她。

　　吳思琪：她這是在拘留所！她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呢？獄友們還沒有建立深厚的感情，怎么就集體針對她了？暗自慶幸，還好眼鏡上交了，不然得看多少丑陋的表情。

　　“你這垃圾打鼾跟打雷似的，你再讓老娘聽見你的鼾聲，你就站在廁所里去睡。”中年婦女語氣滿是不滿。

　　吳思琪：我打呼嚕？跟打雷似的？

　　等等！她是不打呼嚕的，但曾經與她合租的趙一梅說過，連續熬兩通宵后，她打呼嚕！這么多獄友全被她打呼嚕吵醒了？

　　可她明明昨天上午十點才起床，今天雖然折騰到凌晨三、四點才睡著，那也沒有熬兩個通宵，不至于會打呼嚕的吧！

　　等等，前天她還是沒有農場的，是昨天一覺醒來，才發現有了農場，莫非是前天晚上農場的原因，讓她沒有睡好覺。

　　吳思琪這新來乍到的，心里有點慫，這些個人，都是犯了事才進來的吧！她沒有林昊宇的實力，只能用好態度來息事寧人。

　　面對客戶的第一準則，不管是啥事，先道歉：“對不住了，各位姐妹，昨晚犯事弄得太晚，累著了，平常一般不打呼嚕的。”

　　其貌不揚的中年婦女眼睛一瞪，不屑的問道：“犯什么事了？”

　　進拘留所的人，每個人的手上都會有一塊小牌，上面寫著她的罪行，這事在這拘留所，吳思琪想瞞也瞞不住。

　　只得弱弱地說：“將一個長相惡心的男人打了。”

　　“喲！打男人進來的，那你挺厲害，這次就不跟你計較，別她媽的再給老娘打鼾。”中年婦女罵罵咧咧的躺回自己的床上。

　　估計是剛睡著沒多久就打呼嚕了，被人搖醒，此時天還沒有亮。

　　吳思琪口干舌燥想喝水，借著不太亮堂的燈光和不太好使的眼神，她發現這四號房根本就沒有飲水機。

　　是不是還得去找開水房打水喝？

　　看著一邊沒有睡著的獄友，是個頭發發白的老人。

　　吳思琪小聲地問道：“大娘，這喝水上哪喝去？”

　　老人用手指指衛生間，回答：“用發的杯子，廁所里接自來水喝。”

　　吳思琪：…

　　不每天發幾瓶礦泉水的嗎？

　　她拿著塑料杯子走向洗手間，先解決個人問題。

　　洗手時看著從自來水管中流出的水，吳思琪咽了咽口水，她是又渴又餓，這自來水她還真能喝得下去。

　　想著農場里面的水，要不她就試下毒？

　　吳思琪集中精力，很容易的，塑料杯子里突然出現了一杯水，吳思琪湊近看了看，水很清澈，看不到任何雜質，也沒有任何氣味。

　　她是喝自來水？還是喝農場河里的水呢？

　　打開水龍頭，自來水散發出一陣刺鼻的氯味。

　　特么的！她淪落到要喝沒有燒過的自來水了嗎？端杯仰頭，將杯中農場河中水一飲而盡。

　　好喝口感清爽、如飲甘露，吳思琪很想再來一杯。

　　但是不知道這水有沒有毒，也不知道能不能有傳說中洗髓伐骨的作用，吳思琪不敢多喝，回到床上，繼續睡覺。

　　一覺睡得很香，吳思琪也沒有因為打呼嚕被人搖醒，不知道是農場水的作用，還是她睡了一會兒，身體的疲憊慢慢緩解了過來。

　　吳思琪是被邊上的大娘搖醒的，早上六點起床、洗漱、整理內務。

　　簡單來說，就是不準躺在床上了，要將被子疊得，跟大學軍訓時要求豆腐塊標準差不多。

　　六點半列隊點名、早飯、打掃衛生。

　　早飯是發到房間的，吳思琪領到了她進拘留所以來的第一頓免費的飯：一個饅頭，一塊腌蘿卜條。

　　對于極餓的吳思琪來說，有吃的就是好的，這餓肚子的感覺太難受了，一個饅頭，一塊腌蘿卜條，傳說中的牢飯咸菜窩窩頭。

　　也就是墊吧墊吧，吃不飽也餓不死的狀態。

　　早飯時，昨晚中年婦女趾高氣昂地道：“我是三姐，這次是七進宮，我在這里，四號房就由我做主。”

　　接著她用手指著吳思琪和吳思琪對面的一個中年女人道：“新來的7號和8號，叫什么？犯了什么事？進來多久？”

　　中年女人很有貴婦相，但飾品被收走，又卸了妝的她，雖然保養的還不錯，但真心不好看。

　　她看了吳思琪一眼，先回答道：“三姐好，我叫孫總，酒駕進來的，要拘留十五天，我朋友今天會給我送錢來，一會給三姐買煙。”

　　吳思琪心中臥槽：好熟的套路，她根本就不知道這拘留所的規矩，還可以找人送錢來買煙，盡管她不抽煙，她也不知道這里有幾個人抽煙。姓孫名‘總’嗎？挺牛氣啊！

　　三姐立馬被收服，但也很有氣勢道：“什么名？”

　　“孫潔，孫潔，開了個小公司。”

　　“嘖嘖嘖！孫總。”三姐將視線看向吳思琪。

　　到了吳思琪介紹了，這幾天要日夜都跟這些人在一起，吳思琪雖然很不想搭理她們，她們一看都不正經，跟她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為了避免被人欺負，吳思琪故意夸大地說道：“吳思琪，打了刁難我的上司，一個五大三粗，孔武有力，虎背熊腰的男人，只給判了拘留五天。”

　　三姐嘖嘖稱奇道：“嘖嘖嘖，一看就是讀書人，會用這么多成語。”

　　吳思琪：…

　　3號床的一個染著黃色頭發的妹子道：“琪姐，厲害了，我就打不過男人。”

　　吳思琪尷尬…

　　不過被人叫姐，她還是覺得蠻爽的，哈哈！

　　“六號房的4號，說了不讓你躺床上，你沒長耳朵！”喊話器中公治的暴怒聲傳來，嚇得正在暗爽的吳思琪一哆嗦。

　　這拘留所的公治比公治所的公治還要兇，這么對比起來，那力總罵人可真是溫柔多了。

　　“讓你特么的別躺著！”喊話器中的粗口都出來了。

　　吳思琪才后知后覺的感覺到，這拘留所中也是魚龍混雜，有很多人都是小偷小摸的，還有像她這種‘打架斗毆’的，很多都是沒有受過高等教育的。

　　只怕只有酒駕的才算是正常的，只是為了喝口酒，還被拘留，也是明知故犯了。

　　整理好床不久后，就有公治來‘查房’，四號房還好，公治沒罵就走了，只是公治到了隔壁之后，吳思琪就聽到有人被公治罵，不是像吳思琪生活工作中所了解的，罵人不帶臟字，這里是罵人什么字都帶。

　　吳思琪暗松了口氣，幸好有有經驗的獄友，她可不想被人這么罵。

　　公治‘查房’結束后，三姐指著老大娘道：“今天輪到你留下搞衛生了。”

　　大娘只說了聲好，除了大娘留下來搞衛生，其他人都去放風。

　　吳思琪：放風！

　　傳說中的放風，她要去放風，電影中監獄里的放風是怎么樣的來著？

　　對，可以策劃越獄，吳思琪小時候就看過電視劇越獄，那里面的邁克爾·斯科菲爾德簡直帥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