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源心目中,無論是盟主酒劍仙還是七位護宗劍老,都是高高在上,十分嚴肅正派的長輩,現在一個個趴在地上,灰頭土臉不說,一個個目瞪口呆一副見了鬼的表情。江源看著他們,也是大眼瞪小眼。
“盟主,長老們,你們這是…”江源疑惑的看著他們,問道。
酒劍仙他們回過神來,連忙起身,沖著江源走了過去。江源下意識的舉起手里的金葫蘆咬了一口,牙齒與碎屑發出錚錚的聲響,像是金屬摩擦一般。
酒劍仙從江源手中拿過金葫蘆,拍著他的肩膀,嘆了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道:“江源,云釗走了,我們幾個心里也不好過,我知道你們之間的情義深重,但人死不能復生,還請你節哀。”
“云釗…”江源一愣,酒劍仙的意思,怎么感覺像是慕蕓曦已經身死一樣。
其他幾位劍老也走到江源身邊紛紛出言安慰,江源抬頭望著四周的白綾,以及大殿之內的挽聯,難道這都是因為慕蕓曦?
“她能夠抹除我的記憶,也能夠篡改他人的記憶,她以慕云釗的身份離開這里,總得有個正當的理由,沒錯,應該就是這樣。”江源心中暗道。
見江源沉默不說話,酒劍仙斜了一眼劍一長老,劍一長老咳嗽一聲,開口說道:“江源,云釗是為了抵御煞氣,抵抗獸潮而死,整個萬劍盟,甚至整個元武城都不會忘記他。剛剛我們經過商議一致決定在中心石劍旁為云釗建立一座雕像,歌頌他的豐功偉績。”
“建雕像就不用了吧…”江源有些為難,慕蕓曦沒死,建個雕像擺滿白花,說一句什么你一直活在我們心里之類的,這不是咒人死嗎?
酒劍仙拍了拍江源的肩膀,鄭重其事的說道:“江源,我知道你和云釗都是低調的人,不喜歡張揚,但我們不能讓英雄流淚,讓云釗默默無聞的死去。她雖然死了,但是她的魂永遠庇佑我們萬劍盟。”
“盟主,您這話說得怪滲人的。”江源一笑,趁著酒劍仙不注意,一把奪過他手中的金葫蘆,又咬了一口。
正東殿長廊兩側的靈藥大都是釀酒的原料,唯獨這金葫蘆堅硬無比,是用來當做裝酒容器的。而江源不管三七二十一抱著就啃,他看著都覺得難受,更加堅信江源是受了什么刺激,才會做出如此不正常的事。
“雕像的事情就這樣決定了,現在我就下令,召集附近幾個城池當中最好的工匠連夜趕工,爭取早日建完。”酒劍仙說道。
“盟主,您說了算。”江源點頭說道。
一扭頭看到亂糟糟的藥圃,內部靈藥只要是能吃的都被吃掉了,還有很多連根都咬斷,看著這慘烈的一幕,江源不敢相信這是他做的。
聽慕蕓曦說過,這可都是酒劍仙的寶貝,被弄成這樣,這可怎么交代。
可酒劍仙似乎一點都不生氣,江源回想著他們剛剛的話,頓時恍然大悟,莫非…他們都覺得自己是因為慕蕓曦的死神志不清,所以自己就算做出再出格的事,也不會懲罰自己?
這樣一想,頓時覺得有了一張護身符,在整個萬劍盟都可以橫行霸道了。就算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只要大喊一聲我有病,連盟主都會出面為自己說情。
這樣的生活,想想都覺得很刺激。
“江源,好好修煉,以后的路還長著呢。”酒劍仙語重心長的說道。
江源緩緩抬頭,眼中露出略顯呆滯的目光,點頭說道:“盟主,您說的對,我應當早日從悲傷中走出來,畢竟如果云釗還在的話,她也不希望我每天過得渾渾噩噩。”
這樣一來就更加逼真。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在一處如同仙境的庭院當中,慕蕓曦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揉了揉小鼻子,喃喃自語道:“生病了?不可能吧。”
不僅是酒劍仙,就連七位劍老都對江源生出惻隱之心,雖然江源沒少給他們惹禍,但是歸根結底,還是有功于萬劍盟的。
“去吧,以后有什么難處隨時找我。”酒劍仙遞給江源一枚令牌,這枚令牌是一塊巴掌大的劍型,一面金色,一面銀色,正是酒劍仙的金銀劍令。
對于金銀劍令,江源也有所耳聞,這是歷代盟主身份的象征,見令如見人。若是盟主將此劍令賜給他人,對于萬劍盟弟子來說將是至高無上的榮譽,甚至有了凌駕于刑罰殿之上,先斬后奏的權利。
江源雙手捧住金銀劍令,激動道:“多謝盟主恩賜,晚輩一定不負眾望,早日走出陰影。”
江源再拜,拿著金銀劍令,懷著激動的心情離開。
正北殿,站在殿門外苦苦等候,她有些懊悔為什么不跟江源一起進修煉室,導致江源狂奔出去的時候,她都沒反應過來。
“唉,發了狂的江源根本沒有理智,我不在他身邊,誰還能好好照顧他。”顏兒嘆了口氣,憂心忡忡。
“顏兒姐,我回來了!”還不等看到人,就先傳來了聲音。
顏兒一愣,是江源回來了,聽聲音好像還挺有精神,剛剛的憂郁立刻一掃而光,緩緩從地面飄起。
“江源,你還知道回來,跑出去的時候連聲招呼都不打,害得人家多擔心你!”顏兒嗔怪道。
江源也好像早就預料到顏兒會這樣,嘿嘿一笑,說道:“顏兒姐,你先別生氣,今晚上我打算搞一波大事,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大事?什么大事?”顏兒也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兒,看江源這模樣就知道沒安什么好心,那種驚險而又刺激的事情,她還是比較喜歡的。
江源環顧四周,確認周圍無人,帶著顏兒走進偏殿,神秘兮兮的關上了殿門,低聲說道:“顏兒姐,今天我有一個大發現。”
“趕緊說,別賣關子!”顏兒催促道。
“今天我修煉金剛神訣發狂之時誤入盟主的藥圃,無意間吃到了一種不一樣的靈藥。”江源說著,把那只啃得只剩一半的金葫蘆拿了出來。
眼兒一看頓時傻了眼,這金葫蘆雖然也是屬于靈藥的范疇,但卻不是煉丹用的,而是煉器用的,堅硬無比,而現在被啃成這樣,一定就是江源所為。
“這…是你啃的?”顏兒皺眉說道,她真的怕江源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