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氣機
李邵輕輕伸手，抓住白色光球，再次張開之時，便已消失不見。
魂籽已經融入靈魂，只留記憶還待查閱。
不過，現在沒到查閱的好時機，因為康鴻見著四輪馬車離去，連忙從旁邊一座小巷跑了出來。
“出了什么事？”李邵問道。
“先生，我們在前邊發現了一個特別的家伙！”康鴻興奮道。
“有何特別之處？”李邵挑眉道。
“他跟我們一樣，擁有隱沒與顯露面甲的能力，而且還擁有智慧！”康鴻鄭重道。
“先生，是融合者么？”劉長仁輕聲道。
“不一定。”
李邵未置可否道。
“聽甲十描述，還有一種可能。”
劉長仁神色微凜。
還有一種可能，莫非是…邪化者？
元盛被眾人困在中間，眼珠子正骨碌碌亂轉，不止是在尋隙逃脫，更是借用自身能力，探查別人身上的氣機。
“似乎之前猜測錯了，他們與我也有不同。”
如果將自己身上氣機想成一條波濤滾滾的大江，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咆哮著，激蕩著，直沖而下，飛濺千萬朵浪花。
那他們散出出來的氣機就是一座明秀的深潭，靜謐，碧波如鏡，茫茫湖面倒映出高山白云。
粗看下來，兩者氣機頗為相似。
但細細感受，卻能發現，完全是兩種不同的存在。
他們，應該就是細挑女人口中的融合者。
“那么，我呢？”
元盛不禁陷入沉思。
直到賈瑤的聲音將他驚醒。
“先生，你來了。”
元盛下意識瞥了一眼，發現不遠處走來三人。
一個鼻梁上戴著面甲，是剛才離開這里的家伙，現在又回來了。
一個看起來只有八九歲，穿著件墨色緞衣，臉上也沒掛著面甲。
但元盛的視線卻緊緊跟在劉長仁身上。
這種感覺。
沒錯。
是“源”。
微閉眼眸。
完全由氣機組成的世界當中。
一條奔涌的黃色大江從自己身上飛出。
對面。
一座比之大江也毫不遜色的湖泊，靜靜佇立，風物奇絕，煙波浩渺，自帶一股深沉的寧靜之意。
湖泊之側，圍著一圈明顯小上許多的深潭。
再仔細感受，就能發現，那深潭之水，竟是自頂上湖泊流淌而下。
湖泊，是源！
深潭，是支！
“想來，那座湖泊之主，就是他們口中的先生了。”
元盛微微睜眼，草草地過了一眼最后一人。
一個穿著蒼藍綢衣的青年，臉色蒼白，仿佛失血過多一般。
這家伙身上也帶有一股類似氣機，可太過微弱了，比之那個叫做甲十的都是不如。
元盛選擇將其無視，將注意力放在墨色緞衣的少年身上。
“你就是他們口中的先生吧？”元盛開口道。
劉長仁挑了挑眉，剛要說些什么，就瞥見旁邊李邵傳來的眼神，便連忙改口道：“是又如何？”
“我以前有得罪過你們嗎？”
“沒有。”
“那我們以前有見過面嗎？”
“也沒有。”
“既然如此，為何不放我離開呢？”
元盛沉聲道：“我原是在此處生活，是你們打亂了我的平靜，現在又要困我，不讓離開，這是何道理？
如果你說被我發現你們擁有隨意施放與收回面甲的能力，那我剛才表現也已說明，也有類似之能力，不必憂心將事情說出。”
“掌握類似能力，不代表不能將能力說出，不是么？僅憑這點，還說服不了我。”劉長仁平心靜氣道。
元盛沉默了一會，道：“如果發誓呢？”
“誰知你的誓言是真是假。”
劉長仁慢聲慢調道。
“我不是神，可沒有掌握讀心術之類的神通。”
元盛身體抖了抖。
“你真的決意要殺我么？”
“這就要看先生的意思了。”劉長仁輕笑一聲，轉頭看向一邊的李邵，道：“先生，已經確定，那家伙不是融合者，而是…邪化者！”
先生？
難道他不是？
元盛驚奇地像是頭上炸了個響雷。
“是么？”
李邵上前一步，眼神意味莫名。
元盛回過神來，下意識探查起李邵的氣機來。
氣機仍是那般微弱。
但這不可能！
那個穿著墨色緞衣的少年，身上氣機猶如湖泊一般。
被他們稱為先生的存在，豈會這般弱小？
定是做了偽裝！
元盛咬咬牙，猛然加大感知。
李邵仿佛察覺到什么，臉上神情忽然變得冷漠無比。
微弱氣機驀然炸開，化為一團暗紅色霧氣。
元盛精神一振。
果然。
你是在偽裝。
來吧，讓我看看，你竭力隱藏的氣機，到底是什么？
繼續深入。
暗紅色霧氣向著兩邊飛快散去，露出其中一物。
“那是…什么？”
元盛臉上露出驚駭欲絕之色。
他看到了什么？
暗紅色空間深處。
黑暗恍若擁有生命一般，自行涌動起來。
倏地，一只黑色章魚從黑暗浪潮當中浮現，兩只眼睛鼓起，中間發綠，在黑暗中浮現淡淡微光，十幾條長長的腕足探出，不住蜿蜒蠕動。
只是看到黑暗章魚的影像，一股神秘而難以言喻的恐懼便驀然生出。
那是一種瀕臨絕境的恐懼！
元盛嚇得心裂膽破，再也不敢隨意窺視，連忙從氣機感知中退了下來。
而在外界的眾人看來，就是元盛瞥了一眼李邵之后，便仿佛看到什么莫名之物一般，嚇得面如土色，骨軟筋酥。
李邵似乎也松了一口氣，似笑非笑道：“年輕人，可不要仗著自己擁有能力，隨意窺視別人，這個習慣不好，得改。”
“您說得對，我改！我改！”
元盛如小雞啄米一般點著頭。
對嚇破膽的他來說，無論李邵現在說什么，都是對的。
劉長仁眨了眨眼睛。
元盛現在的狀態他也看在眼中。
對于剛才李邵與劉長仁二人之間的交鋒，他也是隱隱有些察覺的。
先生似乎隱藏了什么！
另一邊的賈瑤則是投來驚異的眼神。
雖然先生現在的修為還沒我高，但底牌卻是層出不窮啊！
李邵將周圍人的神色都收入眼底。
對此，他并沒出言解釋什么。
而是一指元盛道：“將他捆起來，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