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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輝的家庭變故,只能說是一次很突然、隨后進展則荒謬的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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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姐姐幫姐妹邊做飯邊照看對方兩歲大的幼童,沒照看好發生那種事是一場悲慘的意外,可后續進展是陳輝這個做弟弟的燒了自己一次,才勉強終結,真讓人無言以對。
黃景耀也不知道陳輝一路走來到底承受了多少壓力和折磨,他只是看著對方痛哭,一場大哭足足持續十多分鐘后,陳輝哭聲再次收斂,而后突然就站起身子一轉身,對著黃景耀要跪下去,這動作才讓黃景耀一驚,急忙伸手攙扶住了對方。
“你這是做什么?”
“黃老師,我沒錢上學,外面打工又沒人要我,我…”陳輝還是想跪,但被黃景耀托著時不管怎么發力都無法下跪,只能帶著崩潰開口。
“不管你想說什么,慢慢說,不用下跪,你已經不小了,跪父母可以,跪你姐姐都可以,我可受不起。”黃景耀平靜的攙起對方身子,盡量用溫和的聲音回應。
“我…”
陳輝這一次又猶豫了幾下,才終于在站穩后表明了自己的想法,他的意思也不復雜,就是想在景文高中讀書,希望黃景耀收下他,不過他手里又沒錢,就想半工半讀,課余時間在學校里做些雜工,清掃衛生或幫食堂做事等等,這樣來頂他的學費雜費等等。
等陳輝臉上閃出狂喜之色,黃景耀才再次道,“不過半工半讀就不用了,學費食宿什么的,我可以先拿給你一筆錢,你寫張欠條就行了。那些就算我借給你的,你這么年輕,還不到17歲,我難道還怕你償還不起么?”
陳輝愕然。原本已經消散的淚水突然又有了翻涌的趨勢,黃景耀卻大力拍了下這小子肩頭,拍的陳輝又吃疼咬牙,感動也被疼痛驚散一些時,他才再次道。“你一年學費食宿雜七雜八下來,也就一萬左右,主要吃是大頭,既然算是我借給你的了,借出去一萬還是兩萬也區別不大,趁著離開學還有段時間,我再借你一筆醫藥費好了,你新學期才讀高二,九月初開學,兩個多月細心治療一下。能讓你容貌恢復不少的。”
半工半讀什么的沒那個必要,還是那句話,黃景耀辦學不是賺錢,而是教學,不然他開辦私立學校也不會讓收費和羅權一高那種小縣城的公立學校看齊,比起同州公立學校的學費還更低。
陳輝身上的悲劇換一種不太好的說法,你真要認真在這個世界上尋找,能輕松找出比他更悲慘數倍不止的悲劇人物,還能輕松找出數不清的案例,黃景耀不是圣人。對于這個世界上各種悲劇,不可能刻意去尋找幫助,那樣子他就是有再多財富和精力也不夠用,但既然這小子孤身一人跨省來報名。他也愿意收下這學生,那就是自己人了,自己人身邊的事,能幫他也不會吝嗇。
不是直接送這小子錢,是從許航口中得知他個性比較倔強,那用借錢給對方的說法。也能讓他更容易接受,至少不會輕易碰觸到自尊尊嚴之類。
說是借,黃景耀在打算拿出這筆錢時就沒指望對方真的來償還。
而燒傷,經過最好的治療善后,還有其他各種除疤等措施,真可以較為完好的恢復一些的,至少要比陳輝眼前的情況好出太多,他之前是沒錢,窮,隨意治療一下就頂著一張臉跑來了,現在打算要幫,黃景耀也想幫的更徹底一些。
“啊”
陳輝再次一驚,張張嘴想說什么,卻沒說出來,只是淚水如泉再也忍不住。
“別哭了,等等我幫你安排,同州也是省會,這里有一省之中最好的各種醫院,醫生,我幫你聯系下,你也不用想太多,各種醫藥費醫療費,等你治療結束我會給你記下,等你以后有錢了再還。”
“恩,恩,謝謝黃老師,謝謝黃老師…”陳輝強忍著不想哭,可在點點頭后的道謝聲里還是充滿哭聲,他真不好意思在接受這樣的饋贈,但又知道自己的臉如果現在接受更好的治療,還能讓情況好轉不少的,他的燒傷是一兩個月前,繼續治療還能和上一次治療銜接上,反而以后拖的太久的話,就有些不好辦了,所以黃景耀所言,他不知道該怎么拒絕,也有些舍不得拒絕。
“對了,你家里是什么情況?我聽說你母親也有病在身?”黃景耀又按著陳輝坐下,開口問詢,對方一直哭也不是事,現在他的哭已經不是發泄心中的壓抑和痛苦,所以得轉移下話題才行。
陳輝的情緒緩了一些,“我媽是有病,不過現在控制的還好,就是糖尿病,…”
聊天中黃景耀對他的了解也越來越多,就是這種了解再次讓他充滿唏噓。
陳輝家庭一開始還算可以的,父母加上他們姐弟二人,在南湘省一個小縣城過的也算不錯,家境算是小康以上,就是前兩年才出現一次變故,母親檢查出糖尿病,父親…父親也是奇葩,原本就在外面養的有小老婆,等發現什么后直接離婚和小老婆離開老家,到更遠的粵東定居了。
那位一走,幾乎再沒和家里聯系過,一家子負擔就落在了陳輝姐姐陳靜身上,陳靜當時讀著大二,直接輟學開始打工,白天在一家服裝店上班,晚上在一家飯店兼職,雖然累,但因為陳輝母親病情不算多嚴重,發現的早后續治療也不錯,就控制的可以。
如果沒有那次燒傷意外的話,這一家也能熬下去的,等陳輝畢業或是重新踏入社會的話,也能漸漸好轉。
偏偏一場意外,再次讓本就拮據的家庭徹底崩潰了。
那次意外后,陳輝和陳靜乃至他母親,也不只一次找過再婚的陳父求助,然而對方在新家里已經有了另一個孩子,對這邊根本不理不睬。
深入了解下,黃景耀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默默按著陳輝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