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笑聲里,黃景耀也爽快報出了自己的手機號碼,雙方記錄一下后,他才開口道,“那先這樣,咱們改天再約?”
雙方此刻面對的場景,都不合適讓身邊其他人多等,黃景耀客氣一句,王海也點頭時,他才和宋小樂以及父母打個招呼要走。
宋小樂反應依舊熱情,她父母反應依舊和之前那樣,冷淡的點點頭就算完結,黃景耀眼中也閃過一絲古怪,對方父母的冷淡肯定不是針對他,是對王海吧,不過這種事他一個外人也沒法操心,再次笑笑就轉身起步。
才走出一步,后方就響起了宋母冷淡的話音,“看到沒,就你這個同學,不過是一個老師,就有學生家長請著來錦鴻吃飯,這就是好處,老師能和宣傳部比么?你家里情況普通,但小樂非要跟著你,我們也沒辦法,現在給你找好關系讓你進宣傳部,你還不滿意?不趕快辭職,明年結婚?哼。”
這話進了耳中后,黃景耀臉色也更加古怪起來。
首先是這話讓他隱約明白了宋父宋母對王海態度冷淡的原因,其次,是他根本沒想到自己會被對方當做教材來使用了。
對方這是拿他來證明吃拿卡要的好處?就算剛才路過的時候他也介紹過,李省長和于主任都是學生家長,這話也被對方聽到,正常人思緒里若學生家長和老師一起出入飯店之類場合,基本會是家長請客,但他這可不是吃拿卡要。
表情變的怪異不少,他沒有停步的打算,只是繼續行走,后方也響起王海焦急的低語。“媽,小聲點,景耀還沒走遠呢,他也不是那樣的人。”
“別叫得那么親熱,事還沒定呢,至于他。呵”宋母再次冷淡開口,言語并沒見小到哪里去。
黃景耀這才加快了腳步離去,重新回到二樓,坐在包房里和李文峰說笑,兩人談的也多是李成,十幾分鐘后一陣手機鈴聲突然響起,黃景耀抓出手機一看,是于主任的電話,他則無奈沖李文峰笑了笑。
在對方點頭中。黃景耀也起身走向包房外。
行走中他還以為這是縣里其他領導接到消息趕了過來,又不好直接進包房,才選擇用這種方式聯系他,真到了外面,二樓走廊里正站著的于主任也急忙走了過來,“黃老師,你一樓那個朋友好像出了點事,你要不要下去看看?”
“王海?”黃景耀詫異開口。于主任連連點頭。
事情出乎預料,但人已經出來了。而且以前和王海關系不錯,黃景耀還是走下了樓,一到大廳就看到原本坐滿四人的餐桌處,此刻只有王海一個,那位則抓著酒杯,一兩多的玻璃杯。一次次給自己滿上,一口口喝干。
“我就是看到那邊走了后,這小子一個人喝悶酒連喝半斤,想勸又不知道怎么開口,才通知你的。”于主任陪著笑解釋。黃景耀也眉頭大皺。
像這種喝酒方式,還真是能把自己給喝慘的,喝殘也不奇怪。
皺著眉走過去,在王海又給自己滿上一杯想要往嘴里灌時,黃景耀才急忙伸手制止,“王海,別喝了,你這喝多少了?”
“恩?”王海醉眼朦朧轉身,轉身的時候身子都在搖晃,瞇著眼看了兩眼發現是黃景耀,才笑道,“是你啊,來,坐下陪我喝兩杯。”
說完拉著黃景耀要落座,黃景耀沒有掙脫,只是在坐下后笑道,“我喝可以,不過你不能再喝了。”
“王海是吧,雖然我不認識你,但你是黃老師的朋友,就是我姓于的朋友,有什么事看不開非要這么折騰自己?別喝了,就算你還年輕,這樣也會喝傷肝胃。”于主任也笑著勸解。
王海則在勸慰聲里苦笑起來,“哎,景耀,你是不知道,你不懂啊,我這都要結婚了,那邊死活非讓我辭了工作,我之前幾年打拼,好不容易才有了起色,正是上升勢頭中,哪里舍得。”
“如果我不辭職,不聽他們安排進縣委宣傳部,他們就不同意婚事,我真舍不得,而且進了機關也是從頭開始,不知道要熬多少年才有出路,他們家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貴,就是有個拐了彎的親戚在宣傳部當辦公室主任…”
苦笑著一口氣把心中苦惱說出,王海邊說邊抓著酒杯又要向嘴里灌酒,黃景耀急忙阻攔,“我懂,這種事咱們能明白,不過酒可不能再喝了。”
從宋母那里聽來只言片語,再加上王海的抱怨,事情真的很清晰了。
說起來,女方家長要是把王海安排進羅權縣縣委宣傳部,似乎還真是很不錯的工作,聽去要比在外面打工好很多,如今這年月,每次公務員招考有多少人為之奮斗。
但這也要看具體情況,王海在外面若于某一個行業打拼幾年,剛剛把事業扭轉到上升軌道,這樣放棄也真會舍不得。不只是舍不得前景,還有之前的努力和奮斗呢。
可這種家里事黃景耀也不合適插手,他也不能看著王海如此猛灌自己不管,別說喝傷什么的,喝酒多了直接喝死的都屢見不鮮。
在他勸解聲里,于主任聽聞這話也笑了,“原來是這種事?王海,好工作還不容易找么?我當什么大事把你折磨成這樣,這種小事,有黃老師在,這太簡單了…”
于主任笑聲里,想表達的意思也不難猜測,不過他這句話也沒說完,自后方又響起一道不滿的低斥,“小事?呵,對你們來說這還真是小事,不過我們自己家里的家事,也不用勞煩你們外人操心。”
低斥里,黃景耀轉身看到的則是宋母,對方邊冷眼瞪著于主任和黃景耀兩人,邊走向王海對面的椅子處,到了那里從椅子上拿起一件外套,才瞪著王海,“看你現在像什么樣子?”
“媽,我…”王海這才清醒了些,急忙起身臉色也有些狼狽。
“別叫的那么親熱。”宋母臉色不耐的一擺手,隨后又看看黃景耀兩個,“你們這種能把進縣委工作當小事的人,我們家小門小戶可高攀不起,你們也別摻和這些,行么?”
冷言冷語中,宋母的語氣也是意味深長,不止著重點了“進縣委工作”,“小事”,提到自己小門小戶時更有種趾高氣昂,似乎能俯視眾人的絢麗姿態,而她再看向黃景耀兩人的視線,也充滿了鄙夷。
一個一高老師,可以打打學生家長秋風也就行了,在這里裝什么大頭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