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其實也有一顆尋常的心,眼下見自己兒子為姓孫的少年急成這樣,而他呢?皇上還想呢,這個時候,姓孫的少年若是也給自己跪下,跟瑞兒一起求自己成全,或許自己心情會好很多吧!
“是了,朕現在要處理家事,孫公子留在此處委實不適合,于德,去拿千金送孫公子出宮做離開京城的盤纏。”皇上把手里的茶杯往面前的書案上一頓,發威了。
“多謝皇上恩典,正好這里在下也待煩了,銀子在下是不缺的,就此別過。”小貝才不在乎呢,正好借這個機會離開,很守禮的抱拳辭行,看都不看跪在地上的人,轉身就要往外走。
“小貝不要走。”地上楞了半天的晏文瑞反應過來,起身迅速的從后面把小貝抱住,最怕她說走。
“混賬,成何體統?”皇上看著眼前暴怒了,自己兒子沒有求父皇不要,開口卻是小貝不要走?還有啊,自己沒叫他起來呢,怎么就這樣?
難道在這兒子的眼里,皇上爹還抵不上一個少年重要?皇上不氣都不可能啊,一旁的于德嚇壞了。
孫公子幾次進宮,都把皇上哄的樂呵呵的,今個這事兒怎么就發展成這樣了?剛剛開始,倆人聊的不是挺好的么?怎么一下子,這說變天,就變天了?
皇上也真是的,也不是才知道景王爺喜歡這孫公子,怎么就這會兒才想起來發脾氣?于德聽的清楚,看得明白啊,皇上這是吃醋了,吃一個少年的醋啊。
還有啊,這姓孫的公子。膽子也太肥了,那樣聰慧的人。今個怎么就看不清形勢啊?皇上開始不對勁的時候,就該知道啊?這下好了吧,把皇上刺激炸毛了,得,跟景王的事到此為止了,再也別有啥念想了!于德提心吊膽的想著,卻不敢出聲。
“這么快就到了讓你選擇的地步了,真是不好意思。”小貝沒回頭,對抱著自己的人低聲說。她也沒想到今個的事竟然發展成這樣,但是晏文瑞的表現。還是讓她很滿意。沒有跪著求他父皇。而是先抱住自己。
這說明什么呢,說明他是真的在意自己的,是的,這個答案早就知道了。只是,今個又被他感動了一把而已。
“豈有此理。于德叫人來,把這不顧廉恥的孽障押起來,關他幾天,讓他冷靜冷靜,幾天不行就幾個月,再不行就幾年,朕就不信他想不通?
都是朕寵壞了你,瑞兒,竟然叫這樣一個人鉆了空子。迷惑了你的心智。”皇上又惱火,又痛心的說著。
于德應著,腳步卻往門口移的很慢。他是看出來了,今個的事善不了。這父子之間只怕要成仇。
“父皇,她本來就是兒臣的王妃呢,兒臣尋了她許久。怎么可以再放手?”晏文瑞卻沒生自己老爹的氣,因為站在爹的立場,誰都不希望自己兒子這樣啊,誰讓他不知道緣由呢?于是,他抱著小貝的身子轉了個身,面對著皇上說。
小貝在晏文瑞懷里,翻翻白眼,得,這秘密終究是沒守住。行,就由著他折騰吧!不行的話,自己把他拐帶走,氣死這個過河拆橋的壞皇上。
皇上和于德倆人都震驚的要命啊。
“皇兒啊,你莫要氣糊涂了,這可不是兒戲呢?”皇上以為自己不冷靜,把兒子刺激到了,才說出這樣的瘋話來,趕緊的語氣就軟了些安撫著晏文瑞。
“父皇,兒臣沒瘋,她就是凌國的十一公主,凌羽依,也就是兒臣的景王妃。因去年落水傷了腦子,被人救起后就什么都不記得了。
所以,兒臣才幾次三番的去凌國,還請父皇莫要怪罪與她。”晏文瑞說著,胳膊卻依舊沒有松懈,生怕松手人就消失不見了。
啊?皇上傻眼了,于德也傻眼了。一時間,大殿里一點動靜都沒有。
“這么說,外面傳言,你在凌國苦苦尋找的少年也是她?”皇上傻了半天,端詳著小貝,這樣一說,真的越看越覺得她是女子呢,就小聲的試探著問。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皇上是真的真的沒辦法繼續發貨,沒辦法展現自己的龍威了。從小到現在,還沒聽到過這樣的事兒呢!太不可思議了吧?
“是的,兒臣確定是她,但是她卻以為兒臣在哄騙她,就故意回避,躲著兒臣。”晏文瑞見父皇信了,就放心大膽的繼續編。
“不是說你沒見到十一公主的面么,怎么能確信她就是?”皇上冷靜了些,問著心里的疑惑。
“回父皇,當兒臣知道她要來和親時,就叫人從凌國弄來了畫像。所以,知道她落水后,兒臣在江邊尋找,就遇到了她。
兒臣查過的,她的確是的。”晏文瑞很肯定的說著,心里面卻開始開心,終于把她的身份說出來了。
“你真是瑞兒的王妃?羽依?”皇上很輕柔的問小貝,假如這是真的,就太好了。
“不是,我姓孫,叫孫小貝。”皇上不生氣了,不代表小貝也沒氣了,她白了皇上一眼,干脆的糾正。
“皇上莫要生氣,王爺不是說了么,王妃落水傷了腦子。”于德怕皇上再動怒,趕緊上前,端起茶遞給皇上,然后小聲的勸著。
皇上點點頭,覺得有道理,自己沒必要跟一個傷了腦子的較真兒。可是,不對啊,她傷了腦子可是平時跟自己說的那些,可是真的有道理啊,條理清晰,比正常人還要正常很多呢。
“父皇,前些日子,小貝她受傷的事,您也是知曉的,所以她被嚇到,脾氣也煩躁些。”晏文瑞趕緊的幫小貝說話。
“嗯?受傷?”皇上不解的問,隨即就想起,自己是聽說孫公子遇襲受傷,還給了兒子一瓶傷藥呢,后來一忙,就忘記問怎么回事了。
“是,小貝她獨自到城外踏青,結果有蒙面人劫持,兒臣差點就見不到她了。”晏文瑞繼續說著。
“還不是你非得說我是你的王妃,弄得那些想拿捏你的人把主意打到我身上。”小貝很氣憤的埋怨著。
皇上一聽,趕緊問究竟真沒回事,晏文瑞就把該說的都說了出來。皇上聽了以后,面色又沉了下來,吩咐于德,叫三司再去審那三個混賬,看看是不是他們派人做的。
“說那些沒用的做什么,你上次在凌國要回來的時候,半路在小樹林遇襲,背上還挨了一毒箭,不是隨從拼死相救,恐怕你也早就沒了,那次就說會回來查,這么久了,可曾查出什么來?
更別說現在我受傷,不過是胳膊上挨了一刀而已。就算查出來幕后指使是誰,又有什么用?敢對你起歹意的,能是尋常人么?
我剛剛不自量力的說了點見解,就有人以為我是抱著私心呢!現在倒好,你再強調說我是你的什么王妃,那人家豈不是更認為我是禍害?是我攪和你們轅國京城不安定呢。”小貝陰陽怪氣的說著,反正晏文瑞說了,自己傷了腦子。
晏文瑞聽的不是很明白,但是抬頭看見自己父皇表情很不自然,一聯想,就明白了。建王被羈押,什么都不肯說,小貝去見了一次,就什么都說了,并且又供出兩個人來,難怪父皇會疑心了。
這樣的事,換誰都免不了往那上面想的啊。
晏文瑞想叫小貝少說幾句,但是他是了解小貝的,根本就是個不能吃虧的主,自己不讓她發發牢騷,只怕回王府后,受罪的還是自己。
與其那樣,不如由著她在這里發泄掉。而且,晏文瑞也發覺了,父皇一聽說這小貝就是自己的王妃,態度好了很多呢。
“瑞兒,你受了箭傷?還是毒箭?”皇上不相信的問。
晏文瑞點點頭,因為想自己查,就沒跟父皇說過這事兒,也叮囑了自己的手下不要提起,知道那件事的,也就三個手下。
皇上沉默了,就像是小貝剛剛說的那樣,敢對景王下手的,身份絕對不會是尋常人。
“父皇,兒臣與小貝先回了。”晏文瑞覺得差不多了,開口要走。
“嗯,朕會查,會給你們個公道的。”皇上看著小貝,保證著,小貝不領情的轉開臉。原先跟這皇上關系不錯,今個他可是不咋地。
自己那樣幫他,誰知道說翻臉就翻臉!
“那啥,我的身份還沒弄清呢,先別亂說哈,不然出啥笑話,我可不負責。”小貝在晏文瑞懷里,很‘善意’的提醒著。
“這很簡單,叫人去凌國請人來,一辨認,不就行了。等下叫御醫去,幫著好好的診診。”皇上當然不想出笑話,馬上就答應了。
現在,晏文瑞都不用跪安,摟抱著小貝往外走。
“你放開我,勒的都穿喘不上氣兒了。”一個開始不老實的掙扎,抱怨著。
“那我松開,你不許跑了。”另一個不放心的妥協著。
看著那糾纏著的一對歡喜冤家,糾纏著邁出門檻,皇上松懈下來,疲憊的靠在寶座上,這叫什么事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