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在推我?怎么那么缺德?孟星河罵聲響起,看了看身后,沒有發現小兕子的身影,難道剛才是她推的自己?不過她為何要這么做呢,孟星河向四周小聲喊了句,沒見有人回答,他索性安靜下來,覺得這里恐怕是是非之地不可久留,于是乎邁著步子想要退出去,卻在隱隱約約中聽見一個細碎的女子聲音,散發著嬌氣道:“你,來了?”
她是在叫我嗎?孟星河自戀想到,這聲音酥軟透骨,讓人心中為之顫抖,恨不得見一見說話之人。由于院中霧氣比較大,看不清說話的人身在何處,孟星河只能憑聲音判斷位置,眼光努力向遠處一叢藤篷望去,鬼使神差道:“對。我,我來了。”
“你怎么了…嗓子不舒服嗎?說話竟然如此沙啞?”
遠處的女子突然關心問候孟星河,到讓他手足無措。急忙道:“可能是太緊張了。說話有些語無倫次。你別生氣啊。”
撲哧。一絲嗔笑響起,美的讓人陶醉。“你怎么越來越頑皮了。都那么大的人了,還和孩童一樣,你羞不羞人哩!”
孟星河只覺得在霧中,和陌生女子談話,竟然多了一絲放松。好久沒有如此感覺了,孟星河難免忘形道:“如果我是孩童,那你是什么,丫頭,還是蘿莉?”
“蘿莉?”對面的女子還沒聽見這個詞,好奇問道:“這又是你從哪里學來的新把戲?”
孟星河只能暗怪自己口不擇言,一時高興,連蘿莉都出來了,真他媽失敗…他笑著道:“我學這些,還不是為哄你開心。”
“呵呵,凈瞎說。”那女子輕笑了一句,道:“你還站在哪里做什么,還不快過來替我的這些花兒澆水。你看她們都枯萎了。”
這聲音,簡直超越了夢蝶和師傅姐姐的媚術,連孟星河心里都聽得發慌,恨不得立刻走過去完成她說的話。但相見不如不見,孟星河可不想就這么突然出現在這個女子面前,干脆就把這次霧中對話,看成一次艷遇。孟星河想通了許多,道:“我就不來了。我還有兩個朋友不知道走丟哪里去了,我正趕著找她們呢?如果姑娘想和我見上一面,每逢月圓之夜,就到翰墨余香對面那白玉橋上等我如何…”
給自己留了個希望,孟星河準備退出這個院子。但對面那個女子聽孟星河說此番話有些奇怪的話后,顯然比較驚訝,也不知手中有什么東西掉落在地上“哐當”一聲,那女子已經尖聲道:“你,你不是他。你究竟是誰?”
“花柳先生!”孟星河很大方的報出自己行走江湖的藝名。快速走出院子,尋找那兩個走丟的人。
然而孟星河苦苦尋找的二人此時正躲在一棵樹下切切私語。眼睛仔細望著孟星河剛才闖進去的院子,伸長脖子密切注視,生怕錯過了自己想看到的東西…
“明達,他出來沒有?”靠在小兕子身后的夕佳小聲問了句,已經有些害怕道:“那芙蓉園可不允許外人進去,他貿然闖入,會不會出什么事?”
“不會啦,我都安排好了。從那里進去,里面絕對沒有一個侍衛,安全的很!”小兕子精明算計每一步方案。突然看見那院子中冒出來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她立刻噓聲道:“出來了。我們快過去吧!”
夕佳點了點頭,道:“明達,我還是覺得,我們這樣做,會不會傷舅舅的心。”
“哼,父皇的心,早被里面那個狐貍精吃了,我們現在是在幫他奪回來,是救他…夕佳你不要想太多了,要是你覺得危險,這事就我自己一個人做吧,反正我是不會放棄的。”
夕佳嘆了一聲,露出一絲苦笑道:“罷了罷了。都已經做了,還有回頭的機會嗎?只要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夕佳表明決心,小兕子拉著她的手狡黠一笑,突然又出現在孟星河眼前。這二人蓄謀的事,孟星河當然不知道,見她們楚楚可憐的樣子,孟星河早已忘記先前是誰踹他一腳,只顧關心道:“你們二人剛才去哪里了?怎么這么久不見人影?”
沒有孟星河編故事的能力,這個謊還不好圓,小兕子紅著臉,短暫而小聲道:“我們去方便去了…”
“什么?沒聽清楚!”孟星河捂著耳朵道。
說一遍都夠羞人了,小兕子是絕對不會說第二遍的。她故意岔開話題道:“對了,公子看見那金色的牡丹花沒有?”
眼前全是霧,連葉子都沒看見一片,更別說金色牡丹了。孟星河誠實道:“沒看見。”
小兕子比較失望。怎么可能沒看見呢,自己把院子中所有侍衛都支開了,以他的德行,聽見女子的聲音,因該很主動上去打招呼的。有些不敢相信孟星河,小兕子追問道:“真的沒看見?”
還不相信我了是不。孟星河有些生氣道:“問一萬遍還是沒有…”
小兕子突然不問了。雖然事情發展的有些慢,但總算邁出了第一步。她只能耐心等待,安慰道:“沒看見就算了。過幾天我們再來。到時候一定要讓公子看一看這朵金色的牡丹是何其嬌貴。說不定公子還能戀上她呢。”
來時肯定要來的,不為看牡丹,就為那霧中和自己說話的女子,孟星河就有種沖動,想著等月圓之夜去翰墨余香外面的白玉橋上相會,那因該是一件比較愜意的風流韻事。
從相國寺回來,在東門的時候,與小兕子分道而去。孟星河直接回國子監去了。
來長安,幸好帶來云姨這個暫時的女傭,不但包攬自己三餐吃住,還要隨時保護自己安全…身邊養了這么個高手,走到哪里都無后顧之憂。出去逛了一天,肚子也餓得咕嚕直響,還沒有跨進房間,孟星河已經嗅到了客廳中傳來的香味,令饑腸轆轆的他,頓時口腹嘀咕。飛快的跑進屋去,見云姨一個人正坐在桌邊獨自吃飯。孟星河也找了個碗,為自己扒了一碗,沖沖吃了幾口,感覺很是舒服后,才恭維道:“云姨,這是你做的嗎?吃起來很有家的感覺?”
云姨嘭的一下把端在手中的碗放在桌子上,道:“孟星河,你來長安是做什么的?”
“主要是考試,順帶泡妞!”說這話的時候,孟星河已經做好了云姨攻擊的準備…筷子捏在手中,隨時作為防御云姨入侵的準備。
云姨瞪了他一眼,道:“那你說,這幾天,你都做了些什么?”
孟星河暗自算了下,也沒做什么,吃飯、睡覺、閑逛、似乎和自己說的兩件使命更本不搭邊啊。孟星河慚愧道:“我什么都沒做,盡做些出格的事情。要打要罵,要奸要殺都隨你。”
就會耍嘴皮子,割了你的舌頭。云姨已經離開桌子,來到她屬于她的琴房,竟然悠閑的彈起琴來。聽著優雅的琴聲,孟星河吃飯的速度更猛了,結實的填報自己的肚子之后,孟星河才坐在客廳的椅子上大聲道:“云姨,可以出來洗碗了…”
嘣——好像是斷弦的聲音。已經看見云姨怒氣沖沖從琴房走出來,噼里啪啦就將桌上收拾完畢。然后又走回琴房,抱出一套嶄新的錦被,扔到孟星河頭上道:“你的東西,還給你。”
孟星河抓著錦被,使勁嗅了嗅,道:“好香,云姨,你是用什么牌子的水粉?我好像記得是叫洗白白吧!”孟星河心里暗喜,沒想到他研制的洗白白沐浴液,居然如此受歡迎,連云姨都在使用。
“要你管我。”自從同孟星河上長安之后,云姨就特別愛發怒。她吼了一句,便從身上拿出一封信扔給孟星河道:“這是夢蝶寫給你的。你滾一邊看去。”
“哇!我還以為是云姨寫給我的情詩呢?”孟星河猴急的接過來,撕開信封偷偷瞄了一眼,道:“這個夢蝶小寶貝,干嘛非得寫一些情啊愛啊的話,看的我肉麻死了。還有,還讓我好好照顧云姨你,千萬不要讓你凍著、冷著、餓著了,不然就把我剝皮抽筋,有那么恐怖嗎?我不是一直把云姨養的白白胖胖的,現在連肚子都長大一圈了,這不是平白冤枉我嗎,真是該打!”
孟星河罵了幾句,偷偷觀察云姨的表情。這回云姨倒是沒有動怒,輕蔑笑道:“別以為我不知道,夢蝶信上跟本就沒有寫這些話。因為我…”
云姨突然頓住聲音,咬了咬嘴唇道:“你,不要臉,居然使計騙我。”
“哈哈——”孟星河捶胸笑了起來道:“說下去啊。是不是因為你早就看過這封信,對嗎?”抓到了云姨的小辮子,孟星河就不會輕易放手,除非捉弄夠了差不多。
“懶得理你。”云姨偏過頭去,冷哼了幾聲就往自己房間走去。孟星河卻在她背后噓聲道:“云姨,你有沒有發現,最近你好像變成了另外一個性格?”
“什么性格?”
“管家婆——”
“你——你去死!”嘭的一聲,云姨直接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