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孟星河的話,比驚雷還厲害。直接讓周圍的議論聲大了不少。
“這人是誰?純粹在找死。”
“我們等著看好戲吧。連萱夫子都敢調戲的人,只怕有他的苦頭吃。”
“這哥們,膽子可大啊。不但連四位外國佳麗都能打成一片,現在居然敢向夫子發起攻勢,真是色膽包天,簡直越來越有意思了。”
有嘲笑、有褒貶、更有抱著雙手看好戲的人,在遠處目視剛才發生的那幕。跟在黃衣女子身后的白衣男子,在這個難得替美解難的機會面前,豁然站出身來。本來英挺的面貌,這下子更加不可一世。
這白衣男子長的極為瀟灑,頭戴三寸紫金冠,上系兩縷金絲線、直垂在胸。腰佩玄黃美玉附掛一方用來裝飾的三尺寶劍。俊美的面龐、貌若潘安,舉止謙和,倒像個十足的讀書人模樣。一身絲質白衣打扮和孟星河那猥瑣的青衫鮮明對比,擋在黃衣女子面前,揮手就擋開孟星河獻上的玫瑰花,謙和道:“你知道站在你面前的人是誰嗎?她就是當今圣上御命親封的大唐第一位女大夫,兼國子監三千學子的授課夫子。你區區一介寒士,在夫子面前居然出言不遜,你眼中還有沒有禮法道德?”
沒看出來,這黃衣女子,居然是國子監的夫子。那老子追求她,不就是師徒戀?我日啊,這個有點新鮮。孟星河絲毫沒有膽怯,伸手推開那白衣公子。來到那個女子面前道:“我不管你是大夫也好,是國子監的夫子也好。我只記得自己說過的話。這花你愛要不要,反正你都是我的人了。”
孟星河突然無賴了一句,直接把矛盾推向尖端。
“你…你個登徒子、無賴。”黃衣女子氣急。抓起手中的拐杖就往孟星河背上敲去,也不顧周圍眾人觀看,毫無師表罵道。
“姑娘你說對了,我還真是無賴,不過是柳下惠無賴,那有你說的那般齷齪。”孟星河耍起嘴皮子。手中的花輕輕往前面扔去,就像扎飛鏢那樣準確落在黃衣女子手里。他轉過身子,向前面的文學館中不急不緩走著爽朗說道:“折下一枝春,寄給枕邊人。好好收下,以后我可沒心情為你采花作詩呢。”
“你…”那女子找不出話來形容孟星河如此輕挑露骨的話。黃衣輕擺,已經把孟星河送的玫瑰花捏碎,小聲念道,娶了我再休了我。你做夢吧。
來到文史館,交了從江都帶來的文書。報名登記,安排好廂房,孟星河就拿著自己的行李,住進了里面。
這國子監分配給學子的房間非常寬廣,就像現在住的三室一廳格局。書房和琴房還有臥房,外加一個用來接待客人的大廳,住在里面十分寬敞,之所以這樣布局,是方便每位學子除了正常行課之外,用來閉門深造鞏固知識的。
“孟星河,把你的東西拿開。”說話的是云姨,此時正一副小廝打扮,這國子監中禁止女眷出入,為了完成師父姐姐的交代貼身保護孟星河,只好在他的挑唆下改頭換面,不過她如此裝扮,卻比穿上女裝更加誘人。
孟星河走過去一看,頓時瞪大眼道:“這是我的床,憑什么要我讓開。你不是會武功嗎?怎么不睡房頂橫梁上呢?”孟星河抬頭看了看屋頂,那橫梁又大又粗,睡覺應該安全。
云姨抽出那小鞭子,威脅道:“你讓不讓?”
“不讓。”孟星河擺出堅決不從的樣子,房間就一張床,他要是讓出去了,那還不睡地上?
“那好。我現在就光明正大走出去,看你會不會受到影響。”云姨說不過他,已經伸手想撥弄插在頭頂的玉簪,恢復女兒身。她要是披頭散發走出去,孟星河只怕立刻將被逐出國子監。
“去吧。最好說我剛才非禮過你。這樣,我就可以離開這個地方,回江都看我的眾位小寶貝了。”孟星河絲毫不受威脅,反而躺在側身躺在床上,道:“我看琴房那里還有張可以歇息的小床,就是沒有錦被。等會兒你出去買回來就行了,為何非得要和我爭呢?”
“我沒帶銀子。”云姨白眼道。這個男人真是賴皮。捏不斷、揉不散、任何招式用在他身上都沒有用,簡直天生就是女人的克星。
“沒帶?”孟星河猛然坐起來,把云姨嚇了跳。“沒帶你可以出去搶啊。憑你的身手,隨便干一票,撈個百把兩銀子沒有問題。”
“啪嚓——”云姨已經出鞭。她反應沒孟星河快,還沒打下去,就被他抓在手中,淫笑道:“干嘛非用小鞭才能滿足你的需要呢。下次找根大的,要不我借一根給你如何?”
知道孟星河暗指什么,云姨白了他一眼,羞愧的轉過頭去道:“無恥…”
“無恥?”孟星河據理力爭道:“樹不要皮、必死無疑、人不要臉,天下無敵。你見過有我這種將無恥光明正大進行到底的人嗎?沒見過吧。這至少可以證明,我還算堂堂正正的“真君子””
“呸——”云姨罵聲響起。哼了一聲,就往隔壁琴房走去,道:“這世上的男人,沒有一個是君子。而且,你也不能算是男人,你只不過是一個小色鬼而已。”
小色鬼?孟星河高興笑道:“姐姐,我已經不小了。今年正好十八歲。”
云姨徹底無語。那張嘴巴太可惡了,真想找樣東西塞住,免得擾亂心神。懶得理會,云姨直接回到琴房,啪一聲關了房門,就聽見里面傳來雜亂的琴音,堪比百鳥齊鳴。
沒看出來云姨還有這等音樂天賦?孟星河笑了笑,側身想睡個大覺,卻聽見門外有敲門的聲音響起。
“請問,孟公子在嗎?”
好像是找自己的。孟星河應了一聲,已經打開房門。
房門外面,是一個穿著青衣的家丁。見孟星河出來,那家丁立刻將手中一封書信交到他手里恭敬道:“孟公子可來了。我家老爺吩咐小的務必將這封信交給公子,今晚設宴恭請公子到府上做客。還請公子收下。”
還真是奇怪了,自己剛到長安就有人知道,這消息傳播的太快了吧。接過那封信,上面無名無姓,到不知這家丁口中所說的老爺是何人。
難道是杜如晦?孟星河恍然大悟,在長安若還有人和他交好,除了杜如晦,就沒有別人了。真要是老杜,怎么說也要過去拜訪才行。
回到房間,孟星河急忙拆開信封觀看。信中只寫了個地址,其余什么都沒有。
老杜想做什么,怎會如此神秘?孟星河不解自問,還是收進懷中。
日落時分,想到今晚還要去杜如晦府上,孟星河簡單裝扮自己的行頭。正欲出門,住在隔壁琴房里的云姨,突然推門出來,見孟星河穿著錦衣,破天荒收拾打扮起來。云姨就開始納悶,和這個男人相處也有一段日子了,平日哪里見過他有今天這般收拾,準是要出去做壞事。云姨白眼道:“你要去做什么?”
“出去走走…”孟星河嘩啦一聲打開折扇,在胸前搖了幾下,頗有幾分俊美瀟灑。笑道:“怎么樣,有沒有幾分風流才子的摸樣。”
云姨上下看了他幾眼,不屑道:“怎么平日沒見你穿過這般華麗的錦衣?難道才來長安,你就想出去鬼混?”
天生風流成性,就算要出去辦正事都會被冤枉。孟星河也不解釋,默認道:“算是吧。只不過,我今晚是去尚書府鬼混,我聽說尚書府的小姐至今還待在閣中,想去碰碰運氣。哎,你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知道你怕黑,所以今晚記得給我留門,我回來陪你睡。”
知道云姨聽后要發怒,孟星河干脆竄出了房間。云姨反應慢了一拍,只好瞪著眼站在門邊,氣憤道:“孟星河,你給我回來。不然今晚我就把門給你閂了。”她才說完,立刻拍了自己腦袋幾下,韻清啊、韻清,你怎么在這個小鬼面前失了分寸呢。被他占了便宜還不知道,真是笨死了。
坐在馬車上,孟星河哈哈大笑起來。調戲云姨的感覺真不錯,至少讓她也跟著被糊弄了。沒想到如此精明的云姨,都遭了自己的道,值得慶賀啊。
孟星河很少有今天這般高興,精神抖擻道:“趕車的小哥,請問到你們府上還有多遠?”
“不遠。可能還有一炷香的時間。”趕車的小哥說話很恭敬,說過之后,就沒有任何聲音。
“那你家老爺府上還有沒有其他人。比如,丫鬟、小姐、妻妾什么的。”閑著無事,干脆八卦老杜的私密,孟星河無恥想到。如果老杜有女兒,倒是可以見見面,聊聊天也好。相信,以老杜的人品,生的女兒恐怕差不到哪里去吧。
“府上就老爺和夫人,小姐幾年前就嫁出去了。”
看來老杜對愛情很忠誠,只是女兒出嫁的太早了,要是晚幾年,該多好啊。說不定,老杜和我的關系還能好上加好呢。
一炷香時間過去,馬車穩當的停了下來。趕車的小哥在外面恭敬迎請道:“公子,到府上了。”
“到了?”孟星河揉了揉眼睛,剛才在睡覺,哪知道一會兒功夫就到了。他也不耽擱,簡單整理了自己的衣服,已經下了馬車。
“公子請。”中午送信哪位家丁見孟星河趕來,立刻走上去迎接道:“我家老爺已經恭候多時了。有請公子大駕。”
官當的大就是不錯,非但家丁是一流的,連府上的磚瓦圍墻都是金碧輝煌,看來老杜也不是個好官,準貪污了不少。孟星河直接抹殺了杜如晦的功勞,往前走了幾步,他突然停住腳步,眼睛直愣愣盯著那幾丈寬紅門上方一張金色的匾額。
賢王府?這不是老杜的家啊?那這里是什么地方?孟星河完全糊涂了,已經邁不開原本靈活的步子,停滯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