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楚經過了一次次的嘗試,漸漸掌握了那絲飄忽不定的功德之力。
不過,正當他想要控它的時候,那絲強大的功德之力好像很不甘心。
轟轟轟!
驟然之間,如同一匹脫韁的野馬,在劉楚的丹田里橫沖直撞,縱橫捭闔。
本就被辛苦壓制下去的血氣頓時翻涌起來,讓他一陣頭暈目眩。
這不是自己的力量!
仿佛,擁有自主的意識一般,并不愿意接受劉楚的控制。
劉楚深吸口氣,壓制住翻騰的氣血,猛然坐了起來,手捏一個法訣,口中念念有詞。
咻咻咻!
頓時,體內的功德之力似乎感受到了危機,迅一分為二,二分為四。
頃刻之間,出現了足足十六道。
它們如同靈蛇一般躥出,直奔那道肆虐的功德之力,迅將其包裹。
劉楚嘴唇微動,牙縫里擠出來了一個字——煉!
十六道功德之力猛地收攏,竟然形成一個奇妙的陣法。
練氣歸元陣!
陣法既成,劉楚心中暗暗松了口氣。
眼下,根本無需繼續催動,陣法便自如運轉。
十六道靈蛇般的力量幻化出蛟龍的形狀,隱隱之間有陣陣嘶吼憑空傳來。
漸漸地,蛟龍的身軀將那股肆虐的功德之力盡數包裹,眼見著就要將其完全馴服。
突然間,一聲咆哮躥出,頓時金芒四射。
聲勢如虹,如同要撕碎一切。
劉楚心神振動,附著在上面的精神力差點潰散。
喉頭一甜,氣血翻涌,猛地吐出了一口鮮血。
再來!
劉楚穩住心神,將這股氣息壓制下去。
陣法剛才因為翻涌的氣血受到影響,隱隱一頓。
但是,隨著劉楚收斂心神,立刻又迅恢復到了可承受的范圍。
吼吼吼!
金龍出陣陣咆哮,如同道道鐵拳,擊打在劉楚的心臟之上。
每一次,都是一陣頭暈目眩。
劉楚咬緊牙關,壓制住心底洶涌的血氣。
一秒…
兩秒…
三秒…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江森在一旁看著,心里的擔憂越來越重。
他已經注意到,劉楚全身充血,汗流浹背,身體也開始微微痙攣起來。
然而,劉楚的體內仿佛天塌地陷。
無數的閃電肆虐,在體內激烈碰撞。
原本被金龍沖的四分五裂的蛟龍也跟著陣陣咆哮,開始對金龍圍追堵截,進行絞殺。
盡管在這金光四射之中,那些蛟龍如同飛蛾撲火,但是每一只都一往無前。
隨著一只只蛟龍的隕落,金龍身上的光輝也被一點點消耗,嘶吼的聲音也成了痛苦的嗚咽。
劉楚驚喜地現,金龍已經力量耗盡,在做最后的困獸之斗了。
終于,金龍悲鳴了一聲,身體直接潰散。
一股精純的功德之力驟然出現在了劉楚的丹田之中。
不可抑制的,劉楚身體猛地繃直,隨即猛地揚起腦袋。
一聲龍吟竟然從他的口中出。
江森渾身一悸,在這股恐怖的壓力之下,他竟然一個踉蹌,單膝跪倒在地。
下一刻,身體瑟瑟抖,渾身都被冷汗浸透了。
再次抬頭的時候,江森臉上一片駭然,直愣愣地望著。
唐遠恒這會兒正好回到療養院。
遠遠地,他就聽到那聲高亢的龍吟。
頓時,渾身一顫。
雖然更得如此之遠,但是那震懾心神的嘶吼讓他一陣血氣翻涌。
頓了至少五秒鐘,他才緩緩回過神來。
連忙運轉劉楚傳授的呼吸之法,將這股翻涌的血氣勉強壓下。
隨即,他又皺起眉頭。
他意識到,這聲音是從劉楚病房的方向傳來的…
按理說,在那個距離地面足足十米深的密室之中,就算有什么動靜兒也不該傳得如此之遠才對。
該死!
不會是羅先生出什么事了吧?!
一念及此,唐遠恒臉色都變了。
就在這時,他看到了一群熟悉的人影。
這是…
為的,正是自己的父親唐淳。
怎么回事?!
這幫老頭子為什么會突然出現在這里…
可是,根本容不得他多想,唐淳便徑直走了過來,笑呵呵地說道:
“看來劉先生神功大成了。”
唐遠恒只是微微一愣,隨即便意識到了什么。
他收斂起心底那一絲擔憂,沉聲道:“應該是成了。”
聽著父子二人莫名其妙的啞謎,其他人皆是一陣面面相覷,眼神之中全是愕然之色。
他們這一刻總算想明白,為什么剛才唐淳推三阻四,到了最后還是肖局長下了命令,開放此地,讓他們前來轉轉,才不得不帶他們過來。
敢情唐淳是在拖延時間。
他是害怕自己這些人到來,打擾了劉楚的修行!
想到這里,大伙兒懊惱之余又是驚愕。
剛才雖然隔得很遠,但是那股恐怖的氣勢他們都感受到了。
那種龐大無匹的氣勢簡直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這一刻,已然生不起任何與之抗衡的勇氣。
唐遠恒看到眾人的反應,心中冷笑,便打算再刺激他們一下。
他突然哈哈一笑,擊節贊嘆:“好,實在是太好了!龍吟一起,大功告成,看來有了劉先生的幫助,我炎龍必然崛起在即,橫掃華夏。”
“唐長老,這話怎么說?”冷傲山皺著眉頭問道。
雖然能夠感覺出來,唐遠恒底氣十足,但是他還是希望能夠搞清楚到底生了什么。
唐遠恒說道:“其實,劉先生早先和我說過,他修煉蒼龍勁,每每突破之后,便會有龍吟之聲傳來。現在看來,劉先生又一次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了。”
唐淳到底什么意思?
這是障眼法么?
劉楚受了重傷,這幾乎是共識。
但是現在卻是一下子再次突破,而且唐淳故意點出來。
是欲蓋彌彰么?
按照正常的邏輯,一個人突破之后,總有一個適應期。
這個時候,往往是最虛弱的。
幾個家主飛快地交換了一下眼神,似乎在頃刻之間都達成了默契。
唐淳心里一突,暗叫不好。
這些人都是老狐貍,一定認為劉楚此刻尚未真正恢復功力,打算冒險出手。
唐淳不清楚究竟生了什么,一時之間不由得心里打鼓。
就在他心念電轉,思索對策的時候,江森確疾步跑了過來。
一邊的唐遠恒頓時眉頭一皺。
他原本已經打定主意,絕對不將密室的所在告知這些老狐貍。
總之,能夠拖延一點時間就算一點。
只是,現在江森突然跑了出來,難道是劉楚出了問題。
若是那樣…
唐遠恒心中一沉。
“什么事,這么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
不等唐遠恒開口,唐淳已然訓斥道。
這一刻,他其實比兒子唐遠恒還要擔心劉楚的安危。
“是!我錯了。”江森低頭說道,“我是來傳劉先生的話的。”
“嗯?劉楚說什么?”
唐淳心中頓時松了口氣,但表面上還是不動聲色地問道。
“劉先生說,請所有的家主移步炎龍的議事廳,他有話要說。”江森沉聲說道,幾乎沒有任何表情。
“劉先生要說什么?”冷傲山皺著眉頭問道。
“劉先生馬上就到,請諸位跟我來。”江森做了個請的姿勢。
“好,我們馬上就去。”沈丘壑立即就答應了下來。
他也想要親自會會劉楚,看他到底是怎么樣的人物,竟然以一己之力就讓龍窟六家如此狼狽。
天龍答應了下來,其他的這些人自然也毫無異議。
他們都想看看,劉楚先在是什么情況。
如果真的外強中干的話,那就召集人手強攻,把所有的人給搶回去再說。
能不犧牲那些死士,當然還是救回去最好。
一群人根本不用江森引路,急匆匆向著議事廳而去,唐遠恒緊隨其后。
江森故意落在了后面,唐淳心領神會的慢了半步。
“劉楚的情況怎么樣?”唐淳壓低聲音問道。
“不太樂觀。”江森說道,“突破之后,十分的虛弱,站起來都需要我攙扶,看那個樣子,恐怕不是一天兩天能夠恢復的。”
唐淳心中一驚,眼神一陣陰晴不定。
他真沒想到,劉楚的突破損耗會如此之大。
更沒想到,這個時候了,劉楚還將這些老狐貍召集到議事廳去。
難道真的準備唱一出空城計?
可惜,這些老狐貍如何會輕易上當!
“不過劉先生說讓我放心,把那些家主集中過去就行,他會有辦法的。”江森說道。
“哎!還能有什么辦法啊!”唐淳悶悶的說道,臉上寫滿了擔憂。
倒不是他不相信劉楚的手段,只是這些老家伙實在是太厲害了。
正所謂雙拳難敵四手。
何況劉楚他眼下的狀態不容樂觀!
一旦這些老家伙看出端倪,冒險難,后果不堪設想。
江森搖了搖頭,表示你自己也不清楚。
不過,他眼神篤定,反過來安慰唐淳一句:
“唐長老,我相信劉先生,我們就按他說的做吧,”
“嗯,也只能這樣。”唐淳說道,“你記得暗中通知遠恒,讓他隨時準備放人就是了,如果那幾個家族的人說話不好聽,也權且忍著,我們做好最壞的打算就是了。”
“行,我馬上去辦。”
等江森找到唐遠恒,把事情一說,唐遠恒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現在看來,形勢很是危機。”唐遠恒說道,“不過,我感覺劉先生不會無的放矢,一定有別的手段。”
“那,家主的安排你打算怎么辦?”江森問道。
“這個嘛…”唐遠恒咬了咬牙,說道,“索性什么都不做,就看好這些人就行了。如果六大家族的人不放心想要過來試探,那就強硬的打回去好了。”
“好!就應該這么痛快!”江森冷笑地說道,“我們就堅決的相信劉先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