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鎮的聲音不高,但是,語常之重,讓石彪與楊俊有種難以呼吸的錯覺,朱祁鎮的目光落在他們的身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繼道:“你們都是我大明的將軍,是未來我大明的柱石之才,更是將士們眼中的偶像。可你們,不單不以身作則,團結一致,反而僅僅因為互看不順眼,就于軍中毆斗,你們自己說說,成何體統。”
“你們本該是大明軍人的楷模,是士兵們崇拜的目標,可是,你們卻做出這等事來,讓那些士卒怎么看待你們,又怎么去看待我大明的軍令?”
那朱祁鎮的話,就像是一柄柄的小刀子,一下,接一下地扎進他們倆人的心里,還有臉皮上,原本泰若自若的表情早就不知道飛哪個國家去了,低垂的臉龐,有著火辣辣的感覺,又臊又羞,恨不得在這廳中挖一個坑,把腦袋直接給埋進去。
“現在,別跪了,給朕站起來。”朱祁鎮緩緩地拔身而起,走到了兩人的跟前,沉聲低喝道。
“罪臣不敢,還請陛下責罰微臣之過錯。”楊俊羞愧地以頭觸地言道。
“朕讓你們站,你們就站起來,責罰是會有的,但是現在,朕要你們服從!”朱祁鎮翻了個白眼,又喝了一聲,這本把這兩個一臉愧色,臉若朱紫的家伙給唬得站起了身來。
“給朕把頭抬起來,昂首挺胸,既然是大明的軍人,站就給朕站出個樣來。”
“今天,朕讓你們留下來,的的確確有很多的話要告訴你們,不過現在看起來,暫時還沒有這個必要,袁彬,把那東西拿來。”朱祁鎮回身沖那袁彬招了招手很快,袁彬拿了幾本書冊朱祁鎮接過之后,給楊俊與石彪一人四本。
“這是”楊俊傻愣愣地瞅著手中的那些書冊,上面寫著《士兵操典》、《軍規》、《戰爭概論》
他不由得和同樣一臉疑惑的石彪對望了一眼。鬧不明白,太上皇是從哪弄來的這些名稱古怪的書冊。
不過很快朱祁鎮就給出了他們想要知道的答案:“這些東西,都是朕總結了前人的經驗,寫出來的一些小東西,你們拿回去看看。”
“陛,陛下您寫的?”兩人的眼珠子頓時瞪成了四座塔樓滿臉的不可置信。
大家都知道,世祖皇帝在軍事上有著杰出的成就可是,仁宗和宣宗只能算是文人天子,至于跟前這位,更是深宮里修煉出來的天子,在他們的印象里,這位天子,對于軍事的理解力完全就是等于零的,不然,憑大明二十萬精銳強軍,面對瓦刺五六萬眾哪里會有那土木堡之敗?
看到這兩個家伙的表情和目光與當時的袁彬等人如同一轍,朱祁鎮不由得有些悻悻地瞪了這兩個家伙一眼:“朕有必要欺騙你們嗎?”
楊俊吭哧了半天才道:“微臣不敢,只是沒有想到陛下居然也深通兵法,實在是令臣等吃驚不小以至失態。”
聽到了這話,朱祁鎮怎么都覺得有點不順耳,不過朱祁鎮心里邊很清楚,跟前這倆都是直腸子的家伙,跟他們生氣,實在是有點犯不著,“呵呵朕希望你們能夠從里邊有所領悟,如果有什么地方有疑問,或者是不懂的等明日,朕會解釋給你們聽。當然如果你們覺得朕有寫得不對的地方,也可以告訴朕,畢竟一人計短,二人計長嘛。”
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厚顏無恥的朱祁鎮當然不會有絲毫的臉紅,至少,他所寫出來的東西,已然是走在了歷史時代的最前沿,也就是說,至少在這個歷史時空,他才是原創,他才是這些他接觸的后世的軍事著作,在作為戰俘期間,努力而用心地將這些東西結合自己的理解所寫出來的著作的原作者。
朱祁鎮也沒有理會這兩個那吃驚的表情,點了點那本軍規之后繼續道:“當然,朕還是要處罰你們軍中斗毆之事,如何處置,你們自己看了之后,自然會明白。”
“是,那臣等就先告退了。”楊俊很是無語地瞅了半天手中的書冊,揣著一肚子的郁悶和疑惑,與石彪一同離開了大廳。在那錢鐘的引領之下,朝著休息之所行去。
而那石彪與楊俊,被安排在了一間房間里,雖然兩人互看不順眼,可是挨了朱祁鎮一頓收拾之后的他們這個時候可沒功夫再別苗頭,他們更多的是迫切地想要知道,朱祁鎮交給他們的那些書冊里寫的都是些啥玩意?
在那點燃的燭火之下,原本對這所謂的朱祁鎮的著作抱著七分懷疑和三分腹誹的楊俊,很快就發現自己錯了,而且是錯了極其離譜。
雖然都是再淺顯的白話文所書寫出來的,但是,這樣一來,更加地明晰和直觀,書中的理論讓楊俊在耳目一新之余,也有一種瞠目結舌之感。
而當他聽到了不遠處傳來的輕咦聲,不由得下意識地抬起了頭來,看向石彪的時候,石彪也同樣是一臉的錯愕與驚容正望對著手中的小冊子發暴楊俊忍不住步上了前去,湊到了那石彪的跟前,才發現,石彪看的書,跟自己的似乎又有些不同,他手里邊除了一本《軍規》之外,還有一本《火器的過去、現在、未來》…
這時候,心神全被那本手中的書冊所吸引的石彪似乎才感覺到了身邊的異樣,一抬頭,看到楊俊那張青著一只眼圈的嘴臉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湊到了自己的身邊,不由得一呆。“你干嗎?”
楊俊大嘴一咧,露出了一個快趕上便患者痛苦更讓笑容,半天才有些尷尬地道:“那個,石,石將軍,你這本書能不能讓楊某”
而這個時候,石彪也看到了楊俊手中的書冊,這本發現楊俊手中的居然與自己所得到的書冊不一樣,不由得再咦了一聲:,“這些也是陛下給的?”
“是啊,你看這本《戰爭概論》,這名老怪了,某家怎么也想不到,這行軍作戰,怎么也能弄出什么概論來,實在是稀罕得很。”楊俊此刻也暫時把兩人之間未分勝負的個人恩怨暫且拋到了一邊,拍了拍手里邊拿著的那本《戰爭概論》說道。
,“這些東西,真會是陛下他寫的?”石彪毫不客氣地一把拿了過來,翻開了開頭仔細看了幾頁之后,不由得連連砸舌道。
“不知道,可是太上皇沒有必要欺騙咱們。”楊俊抄起了那本《火器的過去產、現在、未來》翻開之后便被里面的內容所吸引,聽到了石彪之言后,隨口答道,不知不覺間,連咱們都稱呼了出來。
這話讓那石彪先是一呆,不過看到那楊俊一臉專注地瞅著那本書冊的模樣,只是悻悻地低哼了一聲,他真的得好好研究研究,到底上皇陛下是怎么鼓搗出這些玩意來的。
雖然石彪看似粗豪無腦的武將,實際上,其久隨其叔父石亨身邊,熟讀兵書,雖然不敢說深通韜略,但是,至少也能夠算得上是個大將之才,只不過京師之戰后,自己的叔父成為了天子最寵信的心腹大將,而自己,自然也水漲船高,身邊的同僚,自然不愿意得罪他這位天子身邊的紅人,更不想得罪他那位叔父。
所以,大半年來,讓他變得日益驕橫,倒還真有些像是那種沒頭腦似的莽漢了,而今天,讓那朱祁鎮狠狠一頓敲打,而接著,朱祁鎮這位在他們的眼里邊除了該拿屁股蹲在那龍椅上當今神佛似的拱起來的太上皇居然弄出了這么些讓他們實在是前所未聞,但又耳目一新的軍事教材來。
開篇題要,都會先解釋一下這本書的大梃內容,以及用途,然后再去看里邊的內容,發現里邊的內容不似過去的兵書一般,而是用單純通俗的白話文所寫,但是里邊的內容,實在是不得不讓他們拍手叫絕。
心里邊反復揣摩下來,就會發現,他那些粗俗的白話文所寫出來的東西實實在在是將之前不明白、或者是他們難以表述的許多東西給闡述了出來。
實實在在是勾起了這兩位軍事狂熱份子的好奇心,一面看,一面研究,實在是搞不明白了,甚至就干脆湊一塊研究起來,甚至為了一些不同的觀念而爭得沫唾橫飛橫鼻子堅眼的,但是,倒真不敢再有沖撞。
因為,朱祁鎮這位太上皇的兇名太盛了,殺起人來,那手可從來不軟,他們二人雖在京師,但又豈會不知如今這位性情大變的太上皇的赫赫兇名,雖然他們都是驕橫跋扈,桀驁不馴的人物,可還真沒膽量把自己脖子可勁往朱祁鎮手中那柄大馬刀下邊湊。
聽著那房間里傳來的小聲的爭論聲,還有那透過窗戶的昏黃燈火,一直與幾名侍衛守在外邊的錢鐘不由得長出了一口氣,看樣子,還真跟太上皇說的似的,這兩個看起來跟斗雞似的家伙,還真變得老實了。
“好了,你們幾個隨我去巡守吧,這里就留下一名侍衛就可以了。”錢鐘吩咐完畢之后,扶著那腰間的戰刀,繼續在行宮之中巡守起來。
PS牙真疼,疼得想捅人,結果沒捅成,讓牙醫給捅了,不僅僅捅了我兩回,還宰了我兩回,靠悲劇的,今天總算是不像前兩天似的,半邊臉腫的跟胖子似的了,雖然還疼,但是至少能忍受了,趕出一更,以示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