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朱祁鎮之言,所有人都表情不由得露出了一絲古怪,甚至有幾人還因為憋笑意而憋的臉跟那苦瓜似的。
不過此刻朱祁鎮卻沒有功夫理會這些家伙,心里邊悻悻地悶哼了一聲,縱馬率先緩緩而行。而那石彪等人被朱祁鎮等人的舉動先是弄得一愣,隨既還以為朱祁鎮等“流寇馬賊”被軍威所攝,不禁嘴角露出了一絲嘲諷的笑意,可是那絲笑意還掛在嘴邊,卻突然發現對方居然又開始緩緩前行。石彪臉上的笑容不由得一僵,而這個時候,已然收到了消息的楊信、楊能此刻已然縱馬行至了那石彪的身邊,看到了里許之外的身影時,不由得瞪圓了眼珠。,“你們這是在干什么?那可是陛下!”
“什么?!”石彪聽到了楊信的聲音,嘴差點咧成把后槽牙都能露出來的河馬,兩只眼珠子,瞪的快趕上那河邊的咸魚。“你說來的是太上皇?!”
楊俊也是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眼,再配上他那一只發黑的眼圈,
這個表情實在是顯得有些滑稽,不過現在誰也沒有心情去嘲笑他,因為,都讓楊信之言給嚇了一大跳。
“廢話!難道這還有假?你們,還不快把手中的兵器都放下,對著太上皇舉著手中的兵刃,想做什么?!”楊信回過了頭來,沖著那些還沒有明白意思,一頭霧水的士卒們怒喝道。
聽清了楊信的怒吼,總算是明白了對面的來人是什么樣的巨頭的諸人不由得打在個激零,手忙腳亂地將手中的兵器該收鞘的收鞘,諉掛回鞍前的趕緊掛回去,原本肅整的軍陣將士不由得顯得有些亂糟糟的來。
石彪悻悻地將那柄戰斧收回了斧妻,不滿地小聲嘀咕道:“既然是太上皇駕臨,干嘛連旗號也不打,這怪得誰來?”
“不錯。
”楊俊也頗有同感地出聲附合道”結果話剛一出口才發現不對,兩人又不由得惡狠狠地互瞪了一眼”就像是一頭獅子遇上了一頭猛虎,誰也不想示弱。
楊信看到了這一幕,不由得一臉的黑線,趕緊低喝道:“二位將軍,陛下已經來了,切莫再生事端。”聽到了楊信之言,這兩位才悶哼了聲,各自扭開了腦袋”都一副斜眼望天,誰也不鳥的屬樣。
不過”都不約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了那正率先行來的為首那個一身青色緊身獵裝的高大魁梧的騎士身上。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他昂然縱馬而行,不疾不徐地緩緩而進,不論是方才殺氣騰騰,還是此刻軍威森嚴的軍陣,臉上都沒有一絲的波動,身上的戰馬的顛簸,卻絲毫也影響不了他,腰背挺直得猶如那千百年來傲立于險峰的松柏,濃黑的劍眉下,雙目平靜而又透著一股子讓人不可逼視的威嚴,卻又讓人無法從他的雙眼里看到什么情感,只有如黑夜的深邃,讓人捉摸不透,而那天下的烈日曬下來的金輝,仿佛把他的全身,甚至連瞳孔”
都涂抹上了一層淡淡地金色,讓人不由自主地為之吸引。
一騎翩翩至,看似從容悠然,但是卻讓對面的數百軍士還有石彪等人,卻感覺到了一股子強烈的”讓人心悸的壓力撲面而來。
感覺就像是一座大山,緩緩地,移來,迫進…
最終,在距離那愣愣地瞅著自己發呆的石彪等人五十步的距離上”
朱祁鎮勒住了馬頭,掃了一眼這些近乎石化的諸人,不由得咧了咧嘴,這都是些啥人,瞅見自己這么個大活人,堂堂的大明太上皇帝駕到,難道連點意思都不表示一下不成?
好歹楊信總算是靈醒,瞅見朱祁鎮眼中的不悅,趕緊翻身下馬,領頭高喝道:“微臣參見太上皇陛下。”
“參見太上皇陛下。”隨著楊信的喝聲,近千明軍精銳,也皆齊聲高喝起來,聲震于野,烈烈生風。
朱祁鎮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看著這些單膝拜地,衣甲鮮明的大明精銳,回想起方才嚴謹肅穆的軍陣,騰騰渲天的殺意,再到如今齊如一人的喝聲,心里邊不禁涌起了一股豪情還有一絲遺憾與痛恨,這樣的軍隊,本該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軍隊,卻因為豬一樣的指揮官,才會引發那土木堡那樣令人心痛和恥辱的潰敗。
“如果,老天爺您讓我早穿越一天,哪怕是幾個時辰都好。”想到了這,朱祁鎮不禁有些熱淚盈眶。
“將士們,你們辛苦了!平身!”朱祁鎮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大聲地喝道。然后,緩緩地縱馬來到了那楊信、石彪等人跟前,看著這幾名已然起身的年輕武將,嘴角不由得微微地輕翹了起來。
“你可是石彪?”朱祁鎮的聲音不高,卻透著一股子上位者的威儀,還有一種沉沉的壓力。
原本戽然而立的石彪不由得一愣,看了一眼臉上帶著一絲淡然而矜持笑容的朱祁鎮,趕緊恭身答道:正是微臣。
“就是那個,石亨之侄,在那京師之戰,率前鋒,連殺瓦刺數員大將,奪旗三面的石彪?”朱祁鎮翻身下馬,緩步走到了那石彪的跟前,上上下下地打量著這名可以用巨人來形容的壯漢。
“正是微臣。”聽到了朱祁鎮之言,石彪的胸膛不由得挺得更高了,而且,還挑釁似地斜了那在旁邊的楊俊一眼,把這位兄臺給氣的,那發黑的眼圈都有抽搐的跡象。
將兩人的表現包括那楊俊的黑眼圈全收在眼底的朱祁鎮嘴角輕輕地揚了揚,笑意很快便斂去繼續言道:“京師一戰,卿殺敵過百否?”
“…這,臣慚愧,只殺敵七十八。”雖然嘴里邊說著慚愧,可是臉上卻明顯地是顯擺之色,京師一戰下來,單人殺敵最多者,就是他石彪,雖然不及百人,可是這數目,足夠讓他笑傲當日的二十萬明軍將士。
“不錯,果然是有萬夫不擋之勇的虎將,不過,石卿,若是以你一人,敵有百騎,汝可敢言勝否?”朱祁鎮歪了歪腦袋,打量了一眼那石彪那柄收入了斧囊的戰斧,看似隨意地問道。
“莫說百人,便是千騎,微臣亦敢一騎敵之。”石彪的腦袋昂得更高,鼓起了胸肌,一副英武偉烈,慷慨赴沙場的派頭。
朱祁鎮聽了這話,不由得輕輕一笑,抬手拍了拍那石彪的肩膀。
,“當可稱百人敵,不過,只能為將。”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這時候,已經也圍攏到了朱祁鎮的身邊的江福等人聽到了朱祁鎮這句看似夸人實在暗諷的評價,瞅向那石彪的目光也不禁多了幾分的戲謔和興災樂禍。朱老大還真是夠睚眥必報的,看樣子剛剛的氣還沒消呢。
石彪瞅著那笑得一臉溫善純良,目光慈祥地打量著自己的朱祁鎮這位太上皇,心里邊就跟讓人給丟進了一捆鞭炮似的,可又偏偏只能憋著,那種快要憋出內傷的感覺讓他份外的窩火,卻又無可奈何,誰讓跟前這位是太上皇,殺當今天子的心腹宦官如屠狗。真要惹毛了,誰知道他會不會突然翻臉把自己也給剁了。
看到那石彪那張表情復雜得猶如坐在馬桶上運氣的重癥便秘患者,朱祁鎮不由得一陣心情舒暢,所謂的念頭通達,不外如是,有仇就立即報的感覺果然是爽啊。
目光一轉,就落到了那正在興災樂禍地偷笑那石彪吃癟地楊俊的臉上,看到了朱祁鎮的目光投了過來,楊俊趕緊收斂起了臉上的笑意,擺出了一副與方才那石彪差不多的忠勇嘴臉。
而旁邊,一直在觀察著朱祁鎮臉上表情的楊信,此刻禁不住有些暗暗心焦,只能在心里邊暗暗祈禱老哥千萬別發啥神經,惹惱了太上皇,那樂子可就真大了。
“你便是楊洪的長子楊俊,是嗎?”朱祁鎮踱步到了那楊俊的身前,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仿佛是在研究什么似的,瞅得原本昂首挺胸的楊俊都覺得渾身不自在起來的時候,這才施施然地問道。
“正是微臣。”楊俊趕緊恭敬地答道,方才朱祁鎮一直不說話,那雙深邃的雙眼打量自己的時候,讓楊俊覺得自己仿佛讓人給看穿,看透的感覺,渾身都不自在。
“汝久隨汝父于宣府邊鎮,于軍事,頗有建樹,這點,朕也是有耳聞的,宣府上下,幾乎無人不知你楊大公子的美名,呵呵,倒是真讓朕有些好奇。汝經歷過多少戰事,殺敵幾人?”朱祁鎮負手而立,笑瞇瞇地問道。
“回陛下,微臣十六歲便隨父沙場殺敵,至今已有近二十載,大小 數百戰,斬首近千級。”楊俊昂然而答,這位英偉挺拔的楊俊的架勢和表情都很不錯,唯一讓人覺得遺憾的就是那黑眼圈實在是惹眼了點。
讓肅穆之中透著了幾絲滑稽感。
“沙場近二十載,大小數百戰,斬首近千級,嘖嘖嘖,不愧是老楊洪的長子,聲名赫赫的小楊王啊。”朱祁鎮連贊稱贊道。聽到了朱祁鎮的夸獎,楊俊不由得臉上露出了幾分得色,那位目光悻然地石彪的臉色卻快趕上豬肝了。
“這兩日,楊俊你跟誰起沖突了?”朱祁鎮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正自洋洋得意的楊俊想也沒想便答道:,“若不是石彪那廝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