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自己拉的自己擦干凈(第一更到)
朱祁鎮看著這位王師爺,嘴角露出了一絲高深莫測的笑容,挑了挑眉言道:“朕從來不會把自己的名諱告之任何人。”這句話聲音雖然不高,可是在這靜寂的巷子里,卻讓人感覺到了一股子肅殺之意撲面而來。
包括那些正在遠遠觀望的百姓和商戶,都不由得齊齊打了個寒戰,其中一位可能是那日曾在城頭上看過熱鬧的商戶突然一臉恍然地拍了拍大uǐ:“難怪我瞧著眼熟,居然真是太上皇。”
這位商戶的聲音可不小,此言一出,原本靜寂的街面頓時像是被人丟進了一捆炸y似的,瞬間轟然喧鬧了起來。不知道是哪里有人發喊了一些,周圍的那些老百姓和商戶們全都齊齊跪拜于地,剛剛被年寧叫到了朱祁鎮跟前問話的掌柜呆若木激地瞪著那朱祁鎮的背影半晌,這才像是哭又像是笑地喃喃自語道:“我居然跟太上皇說話了…”
王師爺手一抖,手中的扇子險些就掉在了地上,雙uǐ一軟,徑直拜下,而周圍那些郭府家丁卻仍舊傻了吧嘰地站在原地,而那郭瑞此刻的臉è白得就像是那街邊那粉白的墻皮,嘴皮子也哆嗦了起來,不可置信將他那雙三角眼也瞪成了多邊形,聲音也變得猶如那讓馬蜂扎了氣管的野狗一般嘶啞難聽:“太,太上皇朱…”
“大膽,上皇陛下的名諱,也是爾等能叫的嗎?”年寧冷笑連連,越過了朱祁鎮,徑直行到了那站在最前面的那名家丁頭目跟前,腰力一甩,連刀帶鞘直接將那剽形大漢直接拍翻在了那滿是灰泥的街道上。
那名家丁頭目眼角嘴角連帶鼻子全都跟開了大染坊似的,卻顧不得疼痛,趴在地上連連磕頭不已,嘴里邊怎么也吭不出一聲來。看到了年寧這個兇悍而狠厲的動作,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所有的郭府家丁盡數卟嗵一聲拜倒于地,剛他們不是不想跪倒在地,而是全都嚇傻了眼了。反抗?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借這幫只會欺軟怕硬的家丁仨膽,他們也沒那勇氣。
而那位吳老板此刻只能直勾勾地瞪著眼珠子,瞅瞅那渾身直哆嗦的郭瑞,又瞅瞅那一臉冷笑的朱祁鎮,看樣子,他現在已經完全不知道該用什么樣的表情和語言來表達他此刻內心的震撼。
年寧提著那帶鞘的刀,吊著眼角緩步行到了那郭瑞的跟前,看著這個渾身的肉都快抖出了波紋的少爺,不由得彎起了邪惡的嘴角。“是讓本官幫你跪呢?還是你自個老老實實的跪下?”
年寧的話音未落,郭瑞已然癱在了地上,年寧眉頭一擰,抬uǐ就是一腳踹了過去厲喝道:“老老實實跪好”郭瑞慘叫了一聲,捂著那被年寧揣得疼到骨頭的大uǐ,掙扎著跪伏于地,臉上的表情倉皇驚懼,身上的錦袍被那地面的積灰和泥土裹得猶如齷齪無比,原本的翩翩胖公子,現如今倒像是一個得了浮腫病的乞丐。
“跟朕說說,吳老板你欠了這個郭瑞郭少爺多少銀子?”朱祁鎮一步三晃地走到了那郭瑞的跟前頓了頓,越過了他,坐到了那駕涼轎上,翹起了二郎uǐ,笑瞇瞇地溫言道。
聽到了朱祁鎮這話,打了個激靈之后,原本呆愣愣的吳老板不由得大聲地叫了起來:“上皇,草民冤枉啊,草民哪有欠他的銀子,去年,他來小的店里買貨,付了五十兩銀子,可是他卻又說,那五十兩銀子是貸于草民的,草民當時一急,便想與他理論,卻被他的家丁給打了一頓,還砸壞了草民店里的不少東西,硬是迫著草民簽下了一份貸書,說好了兩個月之后,還他一百兩銀子。”
“…結果兩個月之后,卻沒有人來上門收,草民還以為這位郭少爺忘記了,誰知道今天他登門,硬說草民不肯還貸,非要拿草民店里的所有貨物來抵債。”
聽著那吳老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細細道來,聽得朱祁鎮不由得冷笑連連,看向那郭瑞的目光里邊的寒意也越來越盛。“很好,的確很好,朕今日,若不是偶然起心,到見上逛逛,還真沒想到,居然會遇上用這等手段來強搶民財。”
郭瑞連哭的勇氣都沒有,只曉得趴在地上,腦袋不停地向著朱祁鎮地方向點著,一面哀求。朱祁鎮站起了身來,掃了一些那些還跪伏于地的百姓和商販們,提聲喝道:“年寧何在。”
“微臣在。”年寧大步踏出,跪倒于朱祁鎮的跟前大聲答道。
“將郭瑞及一干郭府人等,押入宣府大牢,著得力人士看守。”
“再令那宣府知府,算了,你去找王進昌王將軍,率兵前去查找宣府的郭宅,所查抄到的銀兩財物,一律封存起來。”
“諸位宣府父老,若是昔日也受過郭瑞這段手段而失財物者,皆可往朕的行宮,或者是宣府官衙遞上狀書,若能查實,有憑有據,朕當會為爾等作主,讓他把吃進去的,全給大伙都吐出來。”朱祁鎮向著周圍的那些老百姓和商販們大聲喝道,街中氣息先是一頓,接著便是一陣猶如火山暴發一樣地喧囂。高呼上皇萬歲,稱誦之聲絡繹不絕,足見這位郭瑞郭大少在宣府干的破事也的確不少。
而那位吳老板此刻哭的跟個淚人兒似的,腦袋也不停地磕著,若不是那朱祁鎮阻攔得及時,怕是連腦袋都要見血了不可。
“年寧,記得留下幾個朕的身邊人在宣府大牢那邊,看緊了郭瑞和那王師爺。明白嗎?”朱祁鎮招呼那年寧湊上了前來,小聲地吩咐道。“陛下放心,微臣明白,定然不會讓此二人莫明其妙的不見了。”年寧惡狠狠地點了點頭言道。
年寧好歹也是錦衣衛出身的,哪里有不明白這些官場齷鹺的道理,宣府發生了這么多次的事件,要說宣府知府沒有責任,那是根本不可能的,至少不聞不問,這就是一個不大不小的罪,不過,人家也難,郭順畢竟是大同鎮守太監,各地的鎮守太監可都是沉疴一氣的,他真要出手整治了這位郭少爺,焉知哪天報復會降臨到自己的腦袋上,一句話,打蛇最好打七寸,打不死反遭蛇咬,這樣的破事誰愛干?
至少朱祁鎮很理解那些官員的心思,一句話,上梁都不正了,你憑什么要求人家下梁就得直著來。況且,郭順等人,還就是朱祁鎮當年指派出來的鎮守太監。一想到這,朱祁鎮就恨不由ōu穿越前的那個朱祁鎮一耳括子,不過,最多也就是意yin罷了,畢竟現在要ōu的話,那也不過是自ōu自臉。
“朕到時候,也好見一見那位大同鎮守太監,瞧瞧他是什么人物。”朱祁鎮的嘴角微微上翹,輕描淡寫地道,不過聽到了朱祁鎮這話的年寧卻覺得心頭隱隱發寒,總覺得朱祁鎮這話里邊,滿含著陰險與猙獰。
“一句話,誰拉的屎,誰就得擦干凈,哥好歹也要做一個有責任心的男人。”朱祁鎮惡狠狠地咬牙道。
“夫君…”錢一娘那張眉目如畫的清麗臉龐出現在了朱祁鎮的眼前,一雙水眸水汪汪地,里邊盡是那燦然的點點星光。
“怎么了,沒嚇著你吧?”朱祁鎮露出了一個笑容,握住了錢一娘的手溫言道。
“沒有,沒有想到,夫君發起怒來,居然這樣的…”錢一娘有些羞怯地移開了眼眸。“太好看了。”這話說出口之后,錢一娘的臉蛋也都快趕上那秋后的蘋果了。可是她卻仍舊繼續用那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聲音低喃:“能夠再見到夫君,和夫君像那些民間的夫妻一般,妾身做夢都沒有想到。”
“以后,夫君您不管去哪,別再讓妾身離開,好嗎?”鼓起了勇起,抬起了那張滾燙羞澀的佳顏,滿是期望的雙眸里的情意,讓朱祁鎮不由得有些啞然,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啥,可是心頭暖暖燙燙的,就像是讓人揣進了一個小型核反應堆似的。
愛一個人,真的不需要理由,哪怕是自己再有多對不起她,哪怕是她的兄長因為自己而死,哪怕是自己不聽她的勸告,硬要出征,徒落一個土木堡之敗。
哪怕是自己成為了瓦刺蠻子的戰俘,不再是那高高在上的大明天子。哪怕是自己被囚困于草原半年…總之,她原來一直就在那,站在那里,滿臉歡喜地看著自己的夫君,她的天地,她的一切,都完全地寄托在了自己的身上。
自己如何能舍,錢一娘對自己的那份心意,朱祁鎮實在是辜負不起,也不想去辜負。“一娘,我答應你,另外,我不會再讓你受哪怕是一丁點的傷害。”朱祁鎮緩緩地,無比堅決地點了點頭,更緊地牽住了錢一娘的手,昂然地大步往前行去。
P:第一更到達,還在寫,說了兩更,不差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