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不眠夜
卓文君渾身疲憊的回到家中，本來就有些貧血的她，此時面色蒼白如紙，沒有一絲血色，好像剛從冰窖里面出來一樣，非常嚇人。
吳天臨走時的警告，還在她的耳畔回蕩，想到吳天在對付康力制藥之后，就可能把刀尖轉向她的東華制藥，卓文君的心底就直往外冒涼氣。其實康力制藥受到打擊，對她和她的公司來說，應該是一個很好的搶占市場的機會。畢竟康力制藥在一些方面，同樣是她東華制藥的競爭對手，而東華制藥想要進入抗癌界，勢必將要面臨來自康力制藥更嚴重、更直接的競爭打擊。但對付康力制藥的人偏偏是吳天，和那些商人不同，吳天背景強大，又從不按常理出牌，這讓她根本沒有跟吳天對抗的能力。何況，她現在得罪了吳天，連自身都難保，又如何利用這個機會呢？
身處商海的這幾年當中，她親身體會到這個行業是多么復雜多么的殘忍，俗話說：商場如戰場！這句話形容的非常貼切。一將功成萬骨枯！有人在戰場上成為英雄好漢，就有人在戰場上成為孤魂野鬼。破產、自殺之類的事，她見的多了，想要有出頭之日，就要踩著別人上去。同行是冤家，別看平時在同一個協會，大家觥籌交錯、談笑風生，可一旦有什么風吹草動，第一個落井下石的，肯定就是平日里這些關系甚好的同行。在吳天拿下康力制藥之后，一旦讓人知道，吳天下一個目標是她，就算吳天不出手，其他的行業恐怕已經下手了。
“女兒，你怎么了？”
一個聲音打斷了卓文君的思考，她緩緩的轉過頭，坐在客廳內的父母正疑惑的看著她。眼中充滿了關心之色。卓文君微微一愣，這時才意識到自己不知不自覺中進了家，爸爸媽媽一定是看到自己難看的臉色，所以才詢問的。
“爸爸，媽媽，我沒事，只是有些累了。”卓文君迅速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態，微笑的看著自己的父母說道，“我回房間休息了，爸爸媽媽。你們也早點兒睡吧。”
卓媽媽聽見后站了起來，走到卓文君的身前，說道，“女兒，你的臉色很難看，要多休息，知道嗎？”卓媽媽知道自己的女兒有些貧血，看見女兒累成這樣，十分的心疼。當她僅僅的抓住女兒的雙手時，表情一滯，驚訝的問道，“女兒。你的手怎么這么涼？是不是生病了？”
聽到卓媽媽的話，卓文君的爸爸卓家成也緊張了起來，不過，他還是比較了解自己的女兒的。雖然自己女兒的身體貧血，但還不至于病成這個樣子。一早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怎么晚上回來之后就變了呢？何況。以自己女兒要強的個性，從來不會把負面情緒帶到家里，不管在外面多苦多累，回家之后都會面帶笑容。可是今天…一定出了什么大事。
“孩子，快過來坐”卓家成看著自己的女兒說道，“佳佳呢？怎么只有你一個人回來？”劉佳佳是他給女兒配的秘書兼保鏢，是他親自挑選的，已經有幾年的時間了。不管是早晨來接，還是晚上來送，都會進來。可是今天，只有女兒一個人回來，這就很奇怪了。
“晚上跟一個朋友吃飯，我讓她先回家了。”卓文君說道，然后和媽媽一起走到客廳坐了下來。
如果有劉佳佳在，卓家成會直接詢問劉佳佳，可是現在劉佳佳不再，想要了解情況，只有詢問女兒了。
“孩子，你身體不舒服？”卓家成問道，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的女兒。
“沒有。”卓文君說道。
“那，是不是公司出了什么事？”卓家成又問道。
卓文君聽見后一走神，然后搖了搖頭，說道，“也沒有。”
卓家成無論在部隊還是在公司，都干了很多年，早已是人精，卓文君的異樣，怎么能瞞得過他呢？卓家成立即就在心中肯定，一定是公司出了什么事，而且還是大事。要知道，自己的女兒一向出色，從接手公司到現在，從來就沒有難倒到她的地方，而且公司還得到了很多好的發展，可是今天，到底發生了什么事，竟然讓自己一向自信的女兒變的魂不守舍呢？
“孩子，公司怎么了？”卓家成問道，雖然他現在已經是半退休的狀態，但東華制藥的董事長還是他。如果公司真的出了什么大事，他是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女兒一個人去承擔的。
卓文君微微一怔，轉頭看想自己的爸爸，連忙說道，“沒有，公司一切都好…！”
“孩子，不要勉強。”卓家成沖著卓文君擺了擺手，慈愛的說道，“如果遇到什么困難，就跟爸爸說，雖然我已經半退休，但在各個系統，還是有一些人脈的，或許能夠幫得上你。”
人脈？卓文君心中苦笑，就算再廣的人脈，能夠和吳家抗衡？如果真的把得罪吳天的事情說出來，恐怕那些所謂的人脈，閃躲還來不及呢。
自己家的情況，卓文君非常清楚，爸爸當初最大也只不過做到團長的位子，雖然有一定的人脈，但都是一些部門小干部，可那吳家是什么樣的家族？能不能把話遞上去，都成問題。看著自己已經年老的爸爸媽媽，卓文君不忍心把這件事告訴他們，讓他們跟著自己受煎熬。自己惹的麻煩，還是自己解決吧！
卓文君反手握住媽媽的手，示意自己沒事，然后看著爸爸認真的說道，“沒什么，一點兒小事，我可以解決。爸爸，媽媽，你們放心吧。”
“恩，那就好。”卓家成了解女兒的性格，知道自己從女兒的嘴里什么也問不出來，他就打消了繼續詢問的念頭，想著找機會問問劉佳佳，那丫頭一定什么都知道。
吳天一邊開車，一邊通過后視鏡看著呆呆站在原地的卓文君，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
其實剛才在餐廳內發生的一切，超出了他的預料。在那之前。他只是想給對方講一下他調查出康有全接觸研發小組組員的事，間接的提醒一下對方，讓卓文君把那些不該有的小動作收斂起來，也斷了那些不該有的念頭。可是卓文君的態度，卻讓他感到非常的生氣，所以他不僅把要對付康有全的事情告訴了卓文君，甚至還把對方私底下做的那些小動作當著她的面揭露了出來，讓卓文君很難堪。
吳天的所作所為，已經超出了提醒的范疇，變成了警告。甚至是威脅。這是他第一次在卓文君面前露出殺機！
這不是裝的，更不是耍帥！如果耍帥就能夠征服卓文君的話，那卓文君也就不是卓文君了。
在跟卓文君吃飯的某一刻，吳天確實有想干掉對方的沖動，但他最后還是忍住了。第一，卓文君是女人，而且是他要征服的女人。嚇唬她不是主要的，讓她服才是目的。第二，卓文君沒像康有全那樣做出太過分的事。如果就因為這點事就要治對方于死地的話，那他可有的忙了。
不過通過今天這件事，卓文君以后恐怕就沒膽子在對他，以及他的公司動什么歪念頭了。畢竟他的話已經放出去了。并不只是嚇唬人用的。對現在的吳天來說，a項目是最重要的，誰妨礙他的a項目，誰就是他的敵人。他就要干掉誰。就算是卓文君也不例外。
如果卓文君不放手，還對a項目研發小組組員進行利誘，那也只能說明卓文君準備一條道走到黑。到時候也就不要怪吳天心黑手狠，辣手摧花。偶爾當一次卑鄙無恥、強搶民女的壞人，對他來說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嗡嗡！”
就在這個時候，吳天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打斷了他的思考。吳天原本以為是卓文君打來的，告訴她接過，但當他拿出手機看到來電，發現不是卓文君，而是郝軍。
“喂，軍子，什么事？”吳天接通電話問道，與此同時，他向路邊打了一下方向盤，把車停到了路邊。中午剛見過面吃過飯，軍子這個時候打來電話，絕對不是閑著沒事找他聊天的。
“天哥。”話筒另一邊的郝軍說道，“我在家，我剛剛問過我爸權限的事，這里面還真有點兒事。”
“哦？什么事？”吳天聽見后不禁坐直了身子，認真仔細的聽著。在與他的組員接進行接觸的那四伙人當中，康有全、卓文君和那家美國的伍德曼公司根本就不算什么，至少他有了目標，而那個未知的才是他最關心的。中午吃飯的時候，他就把這件事跟郝軍講了，而郝軍也跟他分析了一大通，最后也沒有得出一個準確的結論。這事可不能拖，越拖越危險。
“咱們的事情，我爸知道一些，所以我也沒隱瞞，就把你跟我說的事情，跟我老爸學了一遍。我老爸之前還沒當回事，后來也變的嚴肅起來。他給出的結論，跟我們得出的兩個結論是一致的。但是關于權限的問題，我老爸說了，雖然莎莎在軍區指揮中心，但是調查權限還是十分有限的，畢竟這里面會涉及到一些軍事機密，軍區對信息管理還是非常嚴密的。在沒有指揮中心領導的情況下，莎莎他們的調查權限并不大。也就是說，不是軍區調查不到，而是權限受到限制。莎莎他們雖然可以侵入其他系統，但是軍用系統，她們還沒那個膽子。那可是要上軍事法庭的。”
吳天倒是十分理解，畢竟莎莎只是一個上尉，如果連一個上尉都能夠隨便進出軍用系統，調查任何信息，那還有軍事機密可言嗎？
“那這件事就完了？”吳天問道，他有些不甘心。他的情報部門，最大的依仗就是莎莎，如果連莎莎都被限制，那這事還怎么調查？難道就讓那未知的一伙人，永遠未知？那他晚上還能睡著覺嗎？
“沒有。我爸對這件事挺重視的。你想啊，雖然莎莎的調查權限有限，但只限于軍區。對普通的組織和個人來說，她的調查權限已經是非常高的了，甚至遠遠超過公安機關。在這樣的情況下，仍然沒有調查出來這樣一個隱藏著的秘密組織，那也說明很多的問題。你想想我爸是干什么的？能允許這京城里面有這樣一個秘密組織存在嗎？”
吳天聽見后笑了，想想也是。如果京城里面有這個誰也調查不出來背景的秘密組織存在，郝軍的老爸，恐怕比他還著急。
“我爸雖然沒有直說，但是我聽的出來，我爸他會關注一下這件事。”
吳天臉上的笑意更濃了。關注一下？那還不就是調查？被軍區副司令‘關注’，那能有好嗎？
“不過我聽我爸的意思，關注是關注，但結果可能不會告訴我們。”郝軍說道。
“啊為什么？”吳天不解的問道，臉上的笑容沒有了。
“我爸說了，這是軍事機密！”
“…！”吳天聽見后頓時無語。
“天哥。你放心，這件事我會跟進的，就算使出吃奶的力，我也要從我老爸嘴里套出個一二三來。”
和郝軍結束通話之后，吳天靜靜的坐在車內，看來這事還真有點兒麻煩，一時半會兒還解決不了。
他媽的，到底是誰啊，趕在太歲頭上動土？老子非把你揪出來不可！
吳天開車。不過目的地不是公司，而是換成了家，他要回去問問老媽，看看老媽知道不知道這件事。
二十分鐘后。吳天到家。
由于之前打了電話，所以對于吳天的突然出錢，吳天的家人也沒有感到驚訝。但對于吳天這種總是不著家的行為，還是會受到譴責的。
吳天剛進屋子。就看見老媽走了過來。
“呦，看看這是誰回來了？”吳天的老媽裝出一副驚訝的樣子說道，“我怎么忘了你是誰了啊？少年。你是不是走錯門了？”
吳天聽見后，臉上露出苦笑，他知道老媽是為他總不回家而不滿，笑著說道，“媽，看你說的，自己家門，我怎么會走錯呢？你身體還好嗎？最近工作忙嗎？干了一輩子革命工作，也該歇歇了。你可要多注意身體啊！”說著，吳天張開雙臂，準備跟老媽來個熱情的擁抱。
周嵐卻好像沒有看見一樣，直接轉身走到沙發旁坐了下來，把吳天晾在一邊，說道，“你還認我這個媽？住的也不遠，幾個月才回一趟家，你可比國家領導人還忙啊！就算是你爸，也沒有你這么忙啊。”
“呵呵，我這不是在為實現而奮斗嗎？革命工作，有時候就得舍小家為大家。您說是吧？”吳天笑嘻嘻的來到老媽身邊坐了下來。
周嵐聽見后哼了一聲，瞥了吳天一眼，目光又落回電視上面，問道，“陳晨呢？怎么沒跟你一起回來？肚子還沒動靜嗎？”
“這不是都忙著嗎？”
“忙忙忙，你們年輕人都是怎么回事？工作沒看做多少，整天忙忙的。難道連睡覺時間都沒有？那直接去出家當和尚尼姑算了…！”
聽到老媽的話，吳天不敢說什么，只有賠笑的份兒。他知道，這事是他不對，所以不管老媽怎么說，他都笑呵呵的聽著。母親嘛，可以理解。
說了十幾分鐘，周嵐停了下來，電視劇第一集正好演完，趁著插播廣告的時候，轉頭看著吳天問道，“說吧？有什么事？”
“沒事沒事，就是想你和爸了，回來看看。”吳天笑著說道。
“哼，你會那么孝順？”周嵐沒有好氣的說道，“快說，要是現在不說，那今晚就什么都別說了。你不是想我和你爸了嗎？這幾天你就在家待著，正好今天你爸剛從國外訪問回來。”
“哈哈，行啊，別說是幾天，只要工作不忙，天天回來都行，這不是我家嗎？”吳天笑著說道，但那句‘只要工作不忙’，立刻出賣了他。
“到底說不說？”
吳天知道瞞不過老媽，只能笑嘻嘻的說道，“說起來，還真有一件事。”說到這里，吳天坐正身子，收起了臉上的笑容，認真的看著老媽說道，“老媽，國家對重點醫藥研究是不是有扶持政策？”
“你問這個干什么？”周嵐奇怪的看著自己的兒子問道，生氣的表情也沒有了。其實那都是裝出來的，不管吳天做了什么，他始終是她的兒子。況且對于兒子的工作，她很清楚，那確實是一個很忙很累的工作。她之所以假裝生氣，也是想讓兒子多休息休息。和上次見到相比，兒子又瘦了，她心疼啊。
“媽，你就說有沒有吧？”
“有，怎么了？”
“那這種扶持政策，有沒有官方和民間之分？例如，只有國家研究機構的項目才可以申請，民間研究機構就不能申請？”
“只要是有價值的，通過正當途徑，都可以申請。”
“除了研究機構主動申請之外，有沒有其他的特殊情況？例如，一個非常重要的醫藥項目，國家在知道之后，非常重視，秘密派人調查，然后主動與研究機構接觸，通過合作的方式，資源共享，共同研究？”說完這句話，吳天眼睛直直的看著老媽，想從老媽的表情行看出點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