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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9章 一份好禮

  這天午飯剛過,天氣十分炎熱。薛紹在官署里批處幾分文件,熱得就差吐舌頭了。新上任的夏官侍郎蕭至忠叫幾個人搬來了一大桶冰塊,薛紹歡喜得差點要抱他親兩口。

  “冰塊哪來的?”薛紹問道。

  蕭至忠是個風度儒雅不茍言笑的人,他站得筆直拱著手,一板一眼的答道:“回尚書,陛下體恤眾臣難耐酷暑,因此特意從宮中派人送來冰塊。凡五品以上官員,都有。”

  薛紹看著他這副樣子想笑,和姚元崇那個嬉皮笑臉的家伙實在兩個樣。想了一想,薛紹道:“你派個人去太平公主府走一趟,叫她派人送兩桶太平酒來。現在用這些冰塊鎮上一鎮,等到了下班的時候剛好讓眾位同僚分了來飲,最降暑氣。”

  “是,屬下馬上去辦。”蕭至忠面露喜色。

  “倒是難得見到你笑上一笑。”薛紹道,“你喜歡飲酒嗎?”

  蕭至忠略顯尷尬的笑了一笑,說道:“屬下久聞太平酒的大名,一直未有嘗試。今日得蒙尚書慷慨賜酒,于是歡喜。”

  “那倒奇了。”薛紹道,“太平酒,不是有賣的嗎?”

  “…太貴了!”蕭至忠笑得有點靦腆。

  “快去吧!”薛紹呵呵直笑,也對。現在啤酒只有陳仙兒手下的兩處酒莊能夠生產,到了夏天絕對供不應求,而且大部分都被用來進貢皇宮或被太平公主拿來送禮了。別說是蕭至忠這種剛剛上任四品侍郎,宰相也未必能輕易喝到。

  薛紹心中就在盤算,虞紅葉應該快要抵京了,她的路子廣、人手多。啤酒的生產專利交給她是最合適不過了。

  過了一陣,太平公主府那邊派人送來了兩大桶太平酒。薛紹叫人將酒分別倒入了瓦瓷酒甕里,再放入冰桶中鎮涼。

  快到下班時分,官署里來了個稀客,剛上任的春官(禮部)侍郎兼檢校左衛大將軍,婁師德。

  王孝杰遠征西域拿下弓月城之后繼續向安西四鎮進發,武則天封他為安西大都護檢校左金吾衛大將軍,并進爵開國縣公。這剛好給婁師德騰出了位置,讓他檢校左衛大將軍統領左衛大軍。與此同時,婁師德就不再檢校右羽林衛,張虔勖被貶之后武攸歸被提拔上來,成為了新任的右羽林衛大將軍。

  同時婁師德的本職還是春官侍郎,和薛紹一樣身兼文武雙職,也算是當朝一員重臣和軍界的新領袖之一了。

  薛紹久聞婁師德的大名,他曾是進士出身,但早年就投筆從戎一直活躍在抗擊吐蕃的前線。他和黑齒常之一起駐守河源,開屯田抗外敵,無論政績還是軍功都很突出。現在他得以征召回朝擔任要職,確是實至名歸。

  婁師德今天,是專程來夏官報道的。滿朝的將軍都歸薛紹管,婁師德要正式接管右衛的軍隊就必須先過薛紹這一關,這和他的本職春官侍郎沒有關xì。

  婁師德進來時,看到好多夏官的官員正在往外走。他心里一嘀咕,我好像來得晚了一點,恰是官署下班的時間了,薛紹會不會給我難堪呢?

  由于外界一直風傳薛紹與黑齒常之極為不合,此前還鬧出過矛盾。而婁師德又是黑齒常之的親密戰友,再加上現在女皇要讓婁師德執掌兵權與薛紹分庭抗禮。因此婁師德回京都在一路忐忑。

  但是人已經到了這里,總不能再打退堂鼓。于是婁師德只好硬著頭皮走進了薛紹的官署。

  “婁公來得正好。坐下吧,陪我喝一杯。”薛紹的語氣很輕松。

  婁師德微微一怔,萬沒料到會是這樣的一個開場。他往內一看,薛紹已經換下了一身官服穿著一身涼爽的便服坐著,身邊還放著一個大冰桶。

  婁師德不敢怠慢,連忙上前參禮,“婁師德參見薛尚書。”

  “已是閑暇時分,婁公不必多禮。”薛紹很客氣的微xiào,“請坐。嘗一嘗我自釀的太平酒。”

  婁師德眼睛一亮,“太平酒,久聞大名!”

  “哈哈,你遠在隴西,都能知道太平酒?”薛紹笑了,稍一打量婁師德,五六十歲的一位長者,濃眉大眼方面長須,大鼻子厚嘴唇,身材高大精神抖擻,面相很是大氣威風,同時也有一股儒雅風范并不粗莽。

  “是,下官知道。”婁師德雖是進士但也是一介武人,于是不再過于客套的在薛紹對面坐了下來。

  薛紹用酒勺親自給他舀了滿滿一大碗,“嘗嘗。”

  婁師德端起碗來,入手冰涼好不舒適,琥珀的酒水左右蕩漾更是令他食指大動。于是他道了一聲“下官失禮了”,咕咕咕就一口喝了個干凈。

  “好酒啊——”婁師德長長的啊了一聲,感覺一陣發自脾肺的爽快。

  “那我們邊飲邊聊。”薛紹再給他斟滿了一大碗,自己也倒上了,“婁公,請!”

  “薛公請!”

  兩人什么也沒來得及談,就先各自喝了三大碗。

  婁師德感覺,這氣氛斗然就變了。自己仿佛不是身在朝堂的中樞官署里,而是回到了軍隊的軍營之中。薛紹身上特有的慷慨大氣的武人氣息讓婁師德倍感親切,兩人之間的距離頓時拉近了不少。

  “婁公心中一定會有疑慮,認為薛某人會為難于你。”薛紹微xiào道,“現在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你只管安心的當你的朝官,安心的帶好左衛大軍。把你調回朝堂用事是陛下的意思,同時我也十分看好婁公。”

  薛紹的話沒說穿,但婁師德明顯聽得出他的弦外之音,如果不是薛紹的大力促成,自己怕是沒那么容易回朝就職。以薛紹今時今日的名望和地位,他要阻止自己入朝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于是婁師德倍感驚yà,薛紹為什么要主洞把我召回來呢?他難道不知道,我統率的左衛比他的右衛兵馬還要更多,此后我會對他的地位構成一定威脅嗎?

  這不合理!

  此時薛紹仍是微xiào道:“我們都是武人,用不著拐彎抹角。婁公文成武德,我朝急需你這樣的棟梁人才。你統左衛我統右衛,京城兵馬大半都在你我二人手中掌控。人在朝堂難免遭遇權力紛爭與人心難測,尤其是手握兵權的將軍,更容易被推到風口浪尖。但是婁公,你只需要記住一住句話。我們二人齊心合力鎮軍安邦,這才是我們真正的本份。只要我們能夠守住底線秉誠公心,其他一切蠅營狗茍與陰謀伎倆,都是荒唐笑話不值一提。”

  婁師德一直擔心的問題,莫過于身陷朝堂權爭或被薛紹仇視排擠。現在他頓覺心中大石落地,連忙起身拱手一拜,“婁師德,謹受教!”

  “不必如此。坐吧!”薛紹微xiào道:“婁公成名之時,薛某還只是一個剛剛投軍的小卒。雖說官職有大小爵位有高低,但在薛紹的心中,婁公既是我的前輩也是我敬仰的英雄。如今,你能回朝挑起大梁,薛紹心中十分欣慰。有朝一日,薛某還希望婁公能夠入閣拜相,上輔君王下安黎庶。如此,國大之幸!”

  婁師德深懷感觸的看著眼前這位,名揚天xià領袖群倫,但差不多只有自己一半年歲的夏官尚書,情不由自禁的感嘆道:“薛公胸懷,婁某感佩!”

  日落西山時分,薛紹和婁師德喝完了一大甕酒,牽著馬走著回家。傍晚的河風一吹,薛紹有那么一點輕飄飄的感覺十分愜意。正走到天津橋上時,前方一大隊馬車排成了串兒一線走來。薛紹挺自覺的牽著馬往旁邊讓了一讓,心說像我這么謙虛低調又遵守交通法規的模范官員,古往今來能有幾個呀?

  不料那個車隊走到薛紹身邊還停下了,其中一輛馬車的車簾一撩開,里面傳出一個驚喜的女聲,“公子!!”

  薛紹正有點酒勁上來,迷糊糊的四下一看沒有見到人,心想應該不是叫我吧,我不做公子好多年了。

  一名女子急忙從車上跳了下來,急急走向薛紹,“虞紅葉,參見公子!”

  薛紹頓時大笑,“是你啊!——你回來了?”

  “是,紅葉剛剛抵京。”滿副旅途疲態的虞紅葉難掩激動之情,說道:“我本想略作休整之后再去拜見公子與公主殿下,不料在此與公子偶遇了!”

  薛紹笑道:“現在,我兒子才被人稱為公子。”

  “紅葉冒失了。”虞紅葉連忙施禮下拜,“應該改口稱呼薛公才對!”

  “無所謂了。”薛紹滿不在乎的笑道:“剛剛我還在想你,你就出現在了我的眼前。咦,我是不是因為喝多了才有的幻覺?”

  想我?

  虞紅葉臉上一紅,笑道:“薛公,你可能真是有點喝多了。適才我就瞧見你走路都有點歪斜。要不就讓紅葉送你回府吧?”

  薛紹眨了眨眼睛,往她身后一指,“那你這百八十輛車子,誰管?”

  “薛公派給我的四大管家,個個都能獨擋一面。這點小事,何在話下?”虞紅葉連忙拍了一下手,“快叫四大管家過來,拜見薛公!”

  “不用。”薛紹一擺手,“有的是時間敘舊。天津橋上人多眼雜,先離開這里。”

  “好。”虞紅葉微xiào點頭,招來一輛馬車,“有請薛公登車。”

  薛紹正是酒勁上了頭,巴不得有個地方能躺上一躺。爬上車才幾秒鐘,他就打起了呼嚕。

  虞紅葉暗笑不已,自己上了另一輛車再叫仆從牽上了薛紹的馬,一同往太平公主府而去。

  太平公主一家人正等著薛紹回家了一同吃晚飯,以往這個時候他早該回來了。盼了很久不見薛紹回家,卻把虞紅葉給盼來了。

  太平公主頗為驚喜,得知薛紹躺在另一張馬車上則是更為驚yà。她急忙上前揭開車簾一看,笑道:“紅葉,你就是太客氣了,每次來都要給本宮帶上一份好禮!”

  虞紅葉也笑了,“殿下喜歡就好。”

  “這么英俊又精壯的男子,本宮哪能不喜歡呢?”太平公主笑得很邪惡,“琳瑯,快把這個男人扛到浴室,洗洗干凈然hòu抬到本宮的臥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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