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牛奔一刀斬下柳淵人头落地,鴻云堡之事可算是塵埃落定。叔哈哈 綏州刺史吳彥章奉薛紹密令率領府兵进入鴻云堡,助戰只是次要,主要任務是善后。
柳淵以謀反之罪被誅,這件事情說到哪里都是有憑有據,絕無異議和翻案之可能。但是楊柳二家在綏州這么多年,樹大根深聲望非凡,想要平息公眾的猜忌和怀疑就必須要對楊柳二家进行大清算。
薛紹把這个重要的任務,‘交’給了吳彥章。一來他是新上任的綏州刺史,和綏州本地的豪强階層并無瓜葛,在薛紹的支持之下,他干起清算工作來可以放開手腳大膽的干。二來,薛紹也希望借由這棕案子讓吳彥章積累到足夠的威信,真正坐牢綏州刺史的寶座,充當薛紹在綏州的代言人。
薛紹此舉,正是按照劉幽求的建議來辦——重人事工作,必須培養信得過的得力下屬分管地方州縣。唯有如此,薛紹才能從繁雜的政務當中解脱出來,專注于軍事。
吳彥章的辦事能力,還是很强的。
他进駐鴻云堡之后先以官府的名義出榜了告示,宣布柳淵的謀反十惡之罪和楊侗的諸多罪狀,并安撫了堡内的其他良民百姓。然后他負責查抄了柳楊兩家的所有家產,最先就將他们這些年來侵占的民田、民財和强占的奴婢人口全都劃分了出來,并著手歸還給百姓。
吳彥章早就做好了充足的準備,辦事效率也相當的高。
如此一來,堡内的良民百姓不再為柳淵之死而惶恐不安,相反的還拍手相慶。就連很多楊柳兩家本姓的旁枝良善人家,也在這樣的清算當中拿回了曾經屬于他们的田產財富,迎回了他们被迫卖身為奴的亲人。同族之人也自相傾軋和剝削,可見,“雖一姓之中高下懸隔”這種事情,在名‘門’大姓當中確是普遍。
吳彥章辦這所有的事情,當然全都是遵循了薛紹的‘交’待。
在鴻云堡里亲自坐鎮了五天之后,薛紹見一切大定,吳彥章足以处決余下的善后之事,他決定離開。
臨走之前,薛紹独到一人重回了石廟,來到了柳‘女’的墳前。
四下無人,薛紹亲手給柳‘女’上了一炷香。
和前番的作勢祭祀不同,薛紹這一次倒是真心誠意。
無論如何,死者已矣亡人為大。
薛紹站在墳前,說道:“今日實話與你說了,我現在是很缺錢缺糧,但絕沒想過要打土豪來賺資本。如果你父亲只是貪些錢財犯些小惡,我不至于取他‘性’命。因為我也是世家子弟,我知道大唐就是這樣一个屬于世家和貴族的時代。但是你父亲實在太過张揚和猖狂,他竟敢無視我的權威和官府的存在,夜郎自大一意孤行的頂風作案。”
“他真的是蠢死的。”
“既然我都能穿越,或許這世上真有‘阴’曹地府的存在。如果你在下面見到了你爹,你可以把我這些話如實轉達給他。”
“雖然我只是借用這副皮囊,此前的一段‘露’水夫妻并不與我相干,但我不想就此推卸什么責任。你们父‘女’若是對我有恨,只管沖我來。今生也好來世也罷,我都愿意承受這个果報。”
“我話說完,告辭。”
走出石廟時,薛紹感觉一陣輕松。剛剛在柳‘女’墳前說的那一通話,與其說是給柳氏父‘女’的一个明白‘交’待,倒不如說是薛紹給自己的一个‘交’待。
這一次的鴻云堡事件,薛紹的个人理念和這个時代的理念,產生了劇烈的沖突。薛紹不是沒有瞻前顧后,不是沒有過彷徨和后顧之憂。他知道自己肯定會因此豎下一批敵人,或許還會被人議論紛紛。
但是仔細權衡之后,薛紹認為自己這樣做是值得的。像柳淵這種腐化墮落到一塌糊涂了的所謂“名‘門’望族”,和仗著祖上的功德而橫行鄉野國家勛略,早該被扔进歷史的垃圾堆里进行環保处理,連遺臭萬年的機會也不配擁有。
打土豪分田地,薛紹沒想到自己會在唐朝,干出這樣一番動靜。現在回头想來,薛紹感觉如果自己的身体内沒有一顆穿越的靈魂,是肯定干不出這種事情的。他甚至認為,鴻云堡的案子哪怕是落到了狄仁杰的手上,也不會像自己這樣做一刀拿下的做果斷干脆的处理。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