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別人的幸福 葉歡這一記耳光很響亮,整個咖啡廳的客人都紛紛站起身矚目而視,正好看到墨鏡男在葉歡面前軟軟倒下。
客人們不由面帶驚駭,很難想象,如此高雅高素質的場所竟然有人動粗,這實在是…會員制的場所怎么能讓這種沒素質的人進來?
客人們頓時憤怒了,有的人已揚手叫侍生通知保安。
片刻之后,幾名保安進來,確定葉歡就是逞兇的肇事者后,一言不發便朝葉歡圍過去。
宋彰瞧著葉歡怒抽奸夫這一幕,正瞧得滿心興奮,自然不愿讓人打擾,于是飛快上前一擋,冷冷瞪著保安們:“你們干嘛?”
保安們身后,一名穿著西裝的經理呆了一下,急忙道:“宋少,他…這位是…”
“家務事,你們少管!”宋彰瞪起眼睛冷冷道。
經理眼角直抽抽:“家…家務事?”
這幫紈绔公子講不講理?家務事你們回家解決啊,我這兒既不是你家也不是法院,你跑我這兒辦什么家務事呀…
沒有經理指示,保安們不敢動手,而經理則看了一眼滿臉冷峻的宋彰,小心翼翼道:“宋少,能不能給個面子,有什么事情可以到外面解決,這里畢竟是高雅場所,您的家務事在這里辦也不合適,您看…”
宋彰頭一仰,露出了標準的紈绔衙內的表情,張揚的目光環視四周,道:“這里風水挺好,挺適合辦家務事的,怎么著。有人反對嗎?反對你們可以去報警,任何事情都可以用法律途徑解決,我們就在這兒等著。”
經理苦笑不已,法律途徑?你宋家在京城能遮半邊天,法律途徑對你有個屁用啊。
數米之外的紛爭,葉歡根本沒去理會,他的眼睛只盯著柳菲。
柳菲深垂著頭,一直不敢看葉歡。她和墨鏡男剛剛動作多親密,她自己最清楚,也知道葉歡將一切都看在眼里,任何解釋都是蒼白無力的。
良久。葉歡深深嘆息:“說實話,我真不愿過來的,人這一輩子難得糊涂。有時候裝聾作啞就這么過去挺好,可是,我做人做事雖然習慣裝糊涂,但我不能容許我的兄弟真糊涂!柳菲,人的眼睛和耳朵都會欺騙自己的,有時候眼見未必為實,現在我給你一個機會解釋。解釋一下剛剛我看到的一切。”
柳菲垂頭道:“葉少,我…對不起。”
“你對不起的不是我,是猴子!是我兄弟!”葉歡壓抑著怒氣沉聲道。
“葉少,我也是身不由己。想要在這個圈子里生存下去,很多人都是我得罪不起的…”
“得罪不起你可以跟我說,我來得罪,讓你叫一聲歡哥是白叫的嗎?我所求的只是你對猴子好一些,真一些,不要傷了他的心,不要把他當成逢場作戲的對象,柳菲。你讓我失望了,更讓猴子失望了。”
柳菲垂著頭。眼淚一滴一滴落在衣襟上。
“葉少,…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柳菲,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嗎?只要你愿意正視猴子,你會發現你得到了一顆多么純凈珍貴的寶石,請你一定要珍惜它,如果你實在無法勉強自己喜歡上這顆寶石,也請你雙手捧著它,小心翼翼的還給我們…”
柳菲點著頭,泣道:“記得,我記得的,葉少…我錯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我會全心全意對猴子好的,以后絕不會再跟任何男人來往親密…”
葉歡冷眼看著她,看著柳菲在自己面前哀哀乞求,淚流滿面的樣子,他卻絲毫提不起惻隱之心。
對這樣的女人來說,忠誠與背叛,只在于籌碼的多少而已。
可是籌碼能衡量感情嗎?如果她對猴子的好只是建立在自己的權勢之上,這樣的感情要來何用?與這樣的女人共度一生,猴子會幸福嗎?
然而,別人幸福與否,又豈是自己一個外人能夠定義判斷的?
葉歡煩躁的撓了撓頭,他感到自己陷入了一種矛盾之中。
如何處置柳菲?逼她離開猴子嗎?猴子會不會恨自己?
定定注視著她,葉歡沉聲道:“柳菲,問你一個問題,你要如實回答我。”
柳菲哽咽著連連點頭。
“從你認識猴子到現在,你可曾真正對他有過好感,真正愛過他?”
柳菲艷麗的臉上頓時閃過一抹遲疑。
敏感的捕捉到這抹遲疑,葉歡的心涼了半截。
“愛過,我一直都愛著他的,葉少,你相信我…”柳菲擦著眼淚急忙肯定。
葉歡嘆息,為猴子感到悲涼。
沉吟半晌,葉歡緩緩道:“柳菲,從今天起,你…退出娛樂圈吧,以后跟猴子好好過日子。”
柳菲兩眼徒然睜大,震驚的看著葉歡,腦中如被銅鐘撞過一般嗡嗡作響。
她知道葉歡這句話不是隨隨便便的玩笑,他是認真的,而且她也絲毫不懷疑葉歡說得出便做得到,退不退出娛樂圈,根本由不得她決定,葉歡的一句話絕對可以在國內徹底封殺雪藏她,任何輿論媒體不敢讓她再露面,任何唱片公司不敢再給她發唱片,任何電影電視都不會再有她一個鏡頭。
一個如日中天的明星,如果沒有唱片,沒有媒體曝光率,沒有任何影視作品,那將意味著什么?
滅頂之災!
眼前這個年輕男人一句話便決定了她的人生,以騰龍集團少東和沈家太子的能量,封殺一個娛樂圈的明星實在是再簡單不過的事。
葉歡深深注視柳菲一眼,然后轉身走開。
或許只有這樣,猴子才有一個相對幸福的人生吧。
“葉少!你原諒我這一次吧!以后我再也不敢了!求你,求你別把我的夢想毀掉!葉少。我不能退出娛樂圈,不能退…”柳菲再也不顧明星的形象,在咖啡廳的客人面前拉住了葉歡的手,哭得傷心欲絕。
“葉少,你不知道我從一無所有奮斗到今天,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雖然如今萬眾矚目。但在你們權貴的眼里,我們終究只是上不得臺面的戲子,然而就是這個上不得臺面的戲子,也是多少平民少女爭破頭也爭不來的地位。為了它,我已付出了太多的代價,一路走來的辛酸你們絕對無法想象…葉少。猴子無數次在我面前提起你,他說你是他的親人,你把你能給的最美好的東西都留給了他,你們曾經一起同甘共苦,用心呵護和實現各自的夢想…葉少,舞臺就是我的夢想,我不能失去它。如果連這個夢想都不能擁有,我活著生不如死,葉少,你希望猴子幸福。但你不能把他的幸福建立在摧毀別人夢想的基礎上啊,葉少,求你…”
柳菲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拉著葉歡的手哀哀乞求。
這一刻她是真正感到惶恐害怕了。
失去了明星那耀眼的光環,她柳菲還剩下什么?
柳菲的話也令葉歡猶豫了。
是啊,每個人都有夢想,為了猴子的幸福,卻要去摧毀別人的夢想。這種做法跟那些仗勢欺人的衙內們有什么區別?什么時候開始,自己居然站在了上位者的立場。輕描淡寫便決定了別人的人生?
夢想無論大小,都應該被呵護。被珍惜的。
如果喬木也在,她會贊同自己今天的決定嗎?
想必她會皺起眉,對此刻的他感到陌生吧?
葉歡抿了抿嘴,生平第一次,他在別人的幸福和夢想之間猶豫了。
柳菲淚眼婆娑的看著他,仿佛等待命運被宣判,咖啡廳靜靜的,所有客人都呆呆的注視著他們。
能讓一個大明星放下身段如此哀求的男人,他…究竟什么來頭?
不知過了多久,葉歡長長一嘆:“柳菲,罷了,你…好自為之。”
柳菲哭得梨花帶雨的臉上頓時充滿了驚喜,哽咽著不迭的連連道:“多謝…多謝葉少,以后我一定不辜負猴子,多謝…”
失而復得,大起大落,令柳菲感激得泣不成聲。
葉歡苦笑著搖頭離開,淡淡丟下一句話。
“柳菲,如果有下次,你知道后果的。”
葉歡心事重重的走出了咖啡廳的門,腦中不停在問自己,這樣做對不對?
柳菲背著猴子出墻,這事要不要告訴猴子?猴子知道了會有怎樣的反應?
沉浸在幸福里的男人,怎能接受如此的打擊?這世界永遠不像他想象中那么單純,王子與公主的結局也不如他想象中那么美好,人性越往上層越復雜可憎,出身于草根市井的猴子怎能想象得到?
宋彰也跟著走出來,拍著葉歡的肩道:“歡哥,對那女人是不是處置得太輕了?有的人不是你原諒她一次她就能痛改前非的,對這樣的人,應該給她一次深刻的教訓,讓她做夢都能嚇醒,這樣她以后才不敢再犯。”
“換了你是我,你會怎么做?”
宋彰不假思索道:“封殺她,讓她永遠不見天日,明星的名利心和虛榮心都很重,她們離不開舞臺和閃光燈,離開了這些,比殺了她們更殘酷。”
葉歡嘆了口氣道:“我做不來,我太心軟了,別人的命運不應該由我來決定未來,我沒這個權力。”
宋彰嗤道:“別人的命運已經被你決定了,被你一巴掌拍暈那小子估計下半生一只耳朵該廢掉了吧?”
葉歡哦了一聲,淡淡道:“那個沒關系,我不認識他,就當他倒霉好了,長得一臉嫖客相,多半不是什么好鳥,幫他老爹管教管教,那小子有來頭么?”
“沒什么來頭,老爹是某個集團的老總,有錢是有錢,不過背景卻很一般了,認識一些省級領導而已,京城這一畝三分地里,又是被沈家太子一巴掌親自拍暈,這小子還真是八字走了背,就算他老爹想報仇也沒這個膽子。歡哥你的名聲在京城咱們這個圈子里早已傳遍了,誰敢跟你叫板呀。”
葉歡點點頭,淡定道:“雖然你的話里撲鼻而來一股濃郁的馬屁味道,不過我很受用…”
宋彰堆起滿臉諂笑,道:“既然歡哥如此受用,要不…您手指縫稍微漏一點兒,把撞壞我的那車幫忙修一下?”
葉歡一驚,警覺道:“多少?”
“小錢,十幾二十萬…”
“這個…”葉歡抬頭望天,慢慢踱步前行,仿佛在沉吟思考。
宋彰眼巴巴的瞧著他,看著葉歡一臉鄭重思索的樣子,一步,一步…
最后宋彰驚訝的發現,葉歡一邊凝重思索,一邊踱步走到馬路旁,接著忽然伸手攔下一部的士,…跑了。
宋彰呆呆看著的士遠去,久久沒能回過神:“……”
回到家,葉歡鉆進浴室洗了個澡。
冷水從頭淋到腳,葉歡的頭腦此刻也漸漸清明。
算了,這件事還是瞞著猴子吧。
人之所以幸福,是因為有些丑惡的東西他們看不到,或者不愿看到,事情已經被平息,自己何苦再往猴子心尖上捅刀子?
柳菲那個女人,自己以后幫猴子多注意一下就是了。
的光著身子走出來,猴子正坐在客廳里看電視。
“啊!!長針眼了!…歡哥,你能不能講究一點?胯下那坨東西甩來甩去,好惡心!你就不能穿條小褲衩兒嗎?”
葉歡低頭愛憐的瞧了瞧二弟,深情道:“二弟也需要曬曬陽光的,你看,最近老藏在褲襠里,比以前黑了…咦?好象更胖了…”
猴子:“……”
隨手扯過一條毛巾便往下身擦去,猴子大驚:“歡哥,等等,那是…”
話沒說完,毛巾已在葉歡的二弟上來回擦拭,二弟不停上下點頭,顯然被擦得很舒服…
“你說什么?”
猴子抿了抿嘴:“沒什么,…你要不要喝水?”
“要。”
猴子一臉古怪走進廚房。
這時張三也回來了,滿頭大汗的拿起葉歡剛剛用過扔在沙發上的毛巾:“誰的?”
“猴子洗臉的。”
張三于是使勁擦臉…
葉歡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抿得緊緊的嘴角不易察覺的壞笑。
猴子走出廚房,接著大聲嘆氣:“你們今天干嘛都跟這條毛巾過不去呀?張三,扔了,那是我擦皮鞋用的…”
張三一楞:“……”
葉歡翹起了二郎腿,他忽然有了一種蛋疼弟癢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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