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人是軍旅出身,對軍事自然有濃厚的興趣,剛才有談論了一番神槍手的傳說,此時興致正濃。..
而且,橫看豎看林勝男都是草鳥,甚至可以說對槍械一無所知,就算是走了狗屎運,也絕對打不出八十九環的高分。
所以,盡管劉敬業的形象與傳說中的槍神絲毫不沾邊,但他們還是忍不住懷疑。
那個小戰友說道:“也可能他是故意在裝傻,不過一會他們將會進行攻防對戰,這種面對面作戰,任何人都無法隱藏實力。”
此時,劉敬業站在模擬戰場上,雖然只是個游樂場,但做的很逼真,如同真正的平原戰場一樣,有一系列的防御工事,塹壕,貓耳洞,土石袋堆砌的掩體,甚至還有個小碉堡。
本來劉敬業就被剛才的談話勾起了不少往日的回憶,此時站在這里,微風吹來,他恍惚聞到了刺鼻的硝煙味,隱約聽到了那震耳欲聾的槍炮聲與喊殺聲。
劉敬業感覺自己好像穿越了時空,這里好像是他剛參軍時的訓練場,身邊都是和自己一樣稚嫩的青年,在經歷嚴格的訓練,為保家衛國而鍛造自己,將自己從青澀少年變成一名合格的戰士。
這里有似乎是那硝煙彌漫,血流成河的戰場,身邊的戰友全身染血,但仍然堅定不移,為了心中那唯一且偉大的信念舍生忘死的沖鋒者。
所以在劉敬業的心里,無論是真實的戰場,還是士兵的訓練場,或者是演習,對他來說都一樣,沒有玩鬧,沒有虛假,一切都是真實的,必須全力以赴。
一絲一毫的放松都可能會丟掉性命。
劉敬業好像進入了異次元,深埋在心中的戰士的火種徹底被點燃了。
就在這時,林勝男和張福德的兩個手下也換好了衣服,林勝男穿的是翠綠色,那兩個人穿的是黃色的迷彩服,方便區分。
劉敬業站在場地上發呆,這時林勝男走了過來,有些緊張的問:“我要怎么做?”
劉敬業一下愣住了,眼前的林勝男的臉變得模糊起來,變成了一個年輕的小戰士,正在緊張的問:“營長,要我怎么做?”
那是一次偵察任務,劉敬業帶著一個排深入敵后,卻沒想到被敵人合圍了,他們立刻就地筑起了防御工事,其中有幾個從未參加過戰斗的小戰士緊張不已。
劉敬業仿佛又回到了那次慘烈的戰斗中,敵人火力強大,人多勢眾,盡管他們浴血奮戰,堅持等到了援軍,可他帶出來的一個排的士兵所剩無幾了。
那是劉敬業一次慘痛的回憶,現在好像要給他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
他一把拉起林勝男,直接讓她躲進塹壕中,游戲場內有個大喇叭,是做通知用的,只聽王明軒的聲音傳來:“雙方都準備好,我數三聲比賽就開始。”
劉敬業他們是守方,對方是攻方,林勝男已經藏好了,劉敬業抬眼一看,對方的男人手持一把重機槍,一看就是做火力掩護用的,另一個女人拿著一把微沖,是用來突擊的。
雖然對方只有兩個人,但戰術意圖卻和當年一樣,都是重火力掩護,其他人從兩翼合圍。
這一刻,劉敬業感覺自己全身都燃燒起來了,一切亦如當初的戰斗一樣,他們冒著敵人強大的火力,舍生忘死,一次次打退敵人的進攻,但每一次都有戰友犧牲在身邊。
現在仿佛一切重來了,劉敬業絕不會讓悲劇重演。
“一、二、三,開始!”
大喇叭中傳來了王明軒的聲音,他一聲令下,對方立刻就要開始攻擊。
就在這時,讓人吃驚的一幕出現了,劉敬業竟然隨時王明軒的話音一躍而起,直接從塹壕中跳了出來,他拿著一把玩具槍,抬手就是兩槍。
兩顆彩彈飛出,瞬間擊中了對方二人的面門,彩彈爆裂,鮮紅的油菜噴濺而出,噴得兩人滿臉都是,宛如鮮血,看起來觸目驚心。
兩個人一下呆住了,根據游戲規則,只要有人中彈就是輸了,要退出游戲,可是,游戲明明才剛開始啊,他們還沒開槍吶…
外面看熱鬧的眾人也都驚呆了,劉敬業那讓人肉眼都看不清的開搶速度,對時機的把握與掌控,已經妙到毫巔了。
游戲剛開始,就這樣結束了,王明軒喊完話還沒來得及閉上嘴。
戰斗可不會游戲,等著對方火力完全釋放在想辦法突圍,那完全是找死的行為,先下手為強是永恒不變的真理,先打點對方最強的火力點,更是所有防御戰術的第一要點。
那倆人滿頭滿臉都是油彩,迸濺進了眼睛和口鼻中,兩人痛苦的咳嗽著,干嘔著,但這已經很幸運了,若是戰場,他們的腦袋都開花了。
“好了,結束了。”劉敬業扔掉了手中的玩具槍,這種游戲到底還是不適合他。
林勝男迷茫的抬起頭,弱弱的問:“什么結束了?”
“我們贏了。”劉敬業淡然的說。
“啊?”林勝男吃驚的張大了嘴。
吃驚的不止她一個,外面看熱鬧的人都快瘋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兒誰都沒搞清楚。
保護王明軒的三個人面面相覷,那沉默寡言的男人道:“沒準就是他!”
那女人也是一臉震驚的說道:“剛才打對方措手不及的兩槍太絕了,他利用了對方的慣性思維,以為會允許他們攻方先開槍,所以在開始的一瞬間,他們還沒有完全進入狀態,有一瞬間的遲鈍,給了他絕殺的機會。”
“要想完成這類絕殺,必須有無比精準的槍法,而且幾乎是同一時間擊斃不同方位的兩個人,可想而知,他根本就沒有瞄準,完全是憑感覺開槍。”小戰友激動的說著:“不僅是槍法準,而且對自己的槍法有著極大的信心,強大的自信與無畏的勇氣支撐著,才敢這么做。”
王明軒古怪的看著他們,這三位是來保護他的高手中的高手,怎么現在看起來好像腦殘粉呢?
劉敬業將林勝男拉出塹壕,一步步朝場地外走去,盡管他此時其貌不揚,但那挺拔的英姿,還有兩個狼狽的敵人的襯托,形象無比高大光輝,仿佛踏著尸山血海歸來的戰神,霸氣凜然。
回到眾人之間,劉敬業又變成了那副傻呵呵,土掉渣的摸樣,興奮的說:“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爆頭呀,是不是該給俺一個金五星呀!?你們都這么看著俺干啥,俺家雖然是農村,但俺也玩游戲滴。”
眾人頓時哭笑不得,感覺好像熊二搶了光頭的槍。
不過此時沒有任何人敢小看他了,有些事兒發生了,時候再裝傻是沒用的,就像男女喝酒醉,一起床上睡,醒來說沒做,打死都不信。
當然,有一個人相信,這個人就是張福德,不過他剛要開口抗議,卻被身后的隨從攔住了,低聲在他耳邊道:“張總別沖動,今天有高人在場,我們又不能明刀明槍的干,再這么玩下去會吃虧的。”
“高人?誰是高人?這個大黃牙?”張福德不屑的說。
“總之這個人有些不對勁,情況不明,又不是我們的地頭,還是小心為妙。”男人苦口婆心的勸道。
張福德瞬間想起他針對林勝男的調查,曾經說過,她之所以能飛速崛起,是因為身邊有一個神秘而強大的男人,平時不會出現,每當關鍵時刻就能憑借一己之力力挽狂瀾,可是,這樣的人物,怎么也無法和眼前的大黃牙聯系在一起。
張福德還想說什么,林勝男已經走上前,臉上已經多了幾分勝利者的傲然姿態:“張總,承讓承讓了,既然張總如此慷慨,我想我們也不用在進行這毫無意義的比試了,而且張總遠道而來,一心為本市市民謀福祉,我自然不能阻攔,所以,內河源頭改善水質的工程就交給您,我在這先代表本市所有市民感謝您了!”
林勝男貌似真誠的說,確實吃果果的嘲諷和羞辱,還有甩掉包袱,源頭的工程沒有絲毫油水,而且還要雇傭專家,勘探地質和尋找水源,工程浩大,至于改善水質就更艱難了。
張福德氣得火冒三丈,奈何他現在又不能翻臉,只能咬咬牙,對王明軒道:“王先生,我身體有些不舒服,先走一步了。”
王明軒點點頭,道:“張總保重,我們再聯系。”
說完,張福德轉身就走,甚至都沒理會那兩個滿臉油彩的手下,為這種老大效力也真夠受的。
王明軒是個聰明人,又聽了剛才身邊三個專業人士對劉敬業的點評,此時已經完全收起了輕慢之心,主動對林勝男說道:“林老板和令兄真是珍藏不露啊,能這樣圓滿解決最好了,我們現在可以詳細談一談工程細節了。”
王明軒知道江湖人都很重承諾,更是軟賭服輸,所以在他看來事情是解決了,而他卻只字未提張福德為什么會橫插一杠子,好像一切都與他無關似地。
這老狐貍其實就是想要貨賣多家,誰有本事,誰能為他爭取更多的利益就給誰,不管最終落到誰頭上,他都不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