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敬業所料不差,真正完成這次炸彈襲擊的,正是胖子的司機。
而且,這個司機已經在胖子身邊三年多了,完全贏得了胖子的信任,沒想到,突然變成了人肉炸彈。
“我太低估譚亦風了,更低估了他的手段。”胖子感慨道:“那個司機老實巴交,竟然會為了他進行死亡襲擊,這是我萬萬想不到的,也許,譚亦風早就看穿了我裝瘋賣傻的把戲,所以一早就在我身邊安插了死士,在如今走投無路的情況下終于發揮了作用。”
劉敬業看著胖子,前不久還是個意氣風發的大少爺,雖然一身肥肉,卻也風度翩翩,此時卻變成了一堆爛肉,著實讓人唏噓不已,這種瞬間從人變成怪物的感覺,生不如死啊。
不過,胖子遠比他想象的要豁達,好像并不在意自己變成了可怕的怪物,這個年月,有錢就能買到一切,以他的家世,想要做全身植皮整容也是很輕松的事情,只要他還活著。
“家族龐大,派系林立,人人都想上位,明爭暗斗,家族長輩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胖子苦笑道:“這次若是我死了,譚亦風一定會上位,而他將會立刻抹殺所有與我有關的一切。”
胖子的話有很明顯的警告,甚至是威脅的含義,林勝男和陳雨欣,乃至袁笑盈,背后都有他的影子,譚亦風肯定會斬草除根的。
劉敬業瞇著眼睛,冷笑道:“譚亦風在你身邊安插了死士,心機深沉,而你一早就將我拖下水,手段也同樣狠毒。”
胖子咧嘴笑道:“我和譚亦風不一樣,我雖然身在京城核心圈,但和被圈養沒分別,所能動用的勢力非常有限,而且還都是我近年來苦心經營得來的。而譚亦風被外放,可以盯著家族的名義,肆無忌憚的擴充自己的勢力,但論實力,我不如他,看我現在的樣子就知道了。
所以我想拉你下水,就是希望你能幫我,如果能助我除掉譚亦風,我發誓,一定以兄弟手足相待,此生絕不負你。”
“行了,行了,別說這么肉麻的話了。”劉敬業一陣惡寒,道:“現在這種局勢,我就算想不出手也不行了,一切都在你的算計之內了。”
胖子沒理會劉敬業的諷刺,他鄭重的說:“現在譚亦風和細菌組織的首領多在一起,那是一位非常危險的毒物,我手下的人都是草包,恐怕只有你能夠完成這個任務。
而且我建議你快點行動,現在譚亦風一定正在竭盡所能的與家族聯系,若是他在家族內部獲得某些人的支持,我將陷入必死無疑的境地,到時候你也會有麻煩。”
劉敬業當機立斷,道:“你知道他們的藏身處嗎?”
胖子點點頭,道:“金屋雅園別墅區,十八號。”
劉敬業點點頭,忽然眼中迸發出可怕的殺機,盯著胖子腐爛的臉,沉聲道:“希望你能記住你剛才的誓言和承諾。”
胖子眨了眨眼睛,能清楚的感受到來自劉敬業的壓力。
劉敬業轉身要走,鐵門被打開了,高靜走了進來,胖子說道:“讓高靜和你一起去,互相有個照應。”
高靜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能和劉敬業一起行動,好像是非常光榮的事情。
不過劉敬業卻擺手拒絕了,淡淡的說道:“她有屬于她自己的任務,我一個人去就行了。”
失望立刻出現在高靜的臉上,不過劉敬業對她微微一笑,眼中滿是信任的神色,那是出于對戰友生死相托的信任,頓時又讓高靜興奮起來。
劉敬業走出了密室,身上散發著恐怕的氣勢,宛如一件人形兵器,露出了可怕的鋒芒。
“這件事兒恐怕也只有他能夠完成。”胖子喃喃自語道:“以前我雖然聽說過這個怪物組織,但卻沒想到戰力如此彪悍,竟然一個人滅殺了越南雇傭兵的一個加強排,還有號稱殺手之王的愛德華,盡管他自己也身受重傷,但這樣的戰績已然可稱為奇跡了。”
高靜臉上更是充滿了崇拜的神色,她低聲道:“即便在組織里,他這樣的人也不多見。”
他們在議論劉敬業,而劉敬業同樣也在分析著胖子的家族。
“這到底是怎樣的紅色家族,竟然默許年輕一輩明爭暗斗,骨肉相殘。”劉敬業想想都覺得可怕,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有幾分合理:“畢竟是一個龐大的家族,想要保證家族能夠長盛不衰,后輩人必然有過人的實力,正所謂,富不過三代,老一輩的威名不能保證他們世代無憂,必須要出現同樣優秀的人撐起整個家族。
弱肉強食,若是連家族內部的爭斗都無法勝出,那么以后不管在商場還是官場,恐怕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更遑論撐起一個家族了。”
“胖子被家族圈養,實力發展有限,而譚亦風則被外放到本省,天空海闊自由發展,而且他為人心狠手辣,連越南人和細菌組織都有聯系,更一早在胖子身邊安插了死士,確實有梟雄本色。”
劉敬業暗想著,同時也是在提醒自己不能掉以輕心。
事不宜遲,誰也無法預料譚亦風下一步的動作,他現在暫時蟄伏,明顯是為了躲避胖子瘋狂的報復,只可惜現在胖子自身難保,身邊的手下實力有限,但譚亦風不敢掉以輕心,只能躲起來,卻無形中成為了固定靶,便宜劉敬業形式了。
這件事情越早解決越好,所以劉敬業一出門,就摘掉了肩膀上的夾板,回到旅店做一些相應的準備,夜深人靜的時候悄悄出發了。
金屋雅園也是本市出名的別墅區,住在這里的人非富即貴,小區的安保設施幾號,即便是后半夜,仍然有保安在巡邏。
劉敬業沒有貿然進去,而是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對面馬路有幾棟高層,他悄悄溜到對面,在黑暗中尋找著十八棟別墅的具體位置,看了半天他發現,那棟別墅隱藏得很深,幾乎屏蔽了一切狙擊角度,而且這棟別墅是整個區域最大的。
除了三層高的主體建筑之外,前面還有個大院子,庭院深深,聽著一輛紅色法拉利跑車,劉敬業覺得有些眼熟。
別墅里面一片漆黑,看不到有任何人活動的跡象,但越是這樣越兇險,有太多不可測的因素。
劉敬業沒有貿然行動,譚亦風既然在躲避追殺,就一定做了萬全準備,還有那個細菌組織的首領也不容小覷,劉敬業準備找機會先去摸摸情況。
他按耐下來,無聲無息的回到旅店,美美的睡了一覺,養足了精神,第二天一早就出發了。
他前腳剛走,袁笑盈隨后就趕到了,一眼就看到了散亂的床鋪,摸了摸,被子里還有余溫,袁笑盈頓時撅起了嘴,氣呼呼道:“這死鬼回來了,竟然沒有聯系我。”
袁笑盈隨后蹲下身子,掀開長長的床單,看了看漆黑的床下,那個小提琴盒子不見了。
“難道他還有其他的事要做?”袁笑盈驚呆了,她儼然已經成為了這里的女主人,對一切了若指掌,那小提琴盒子里裝的是什么自然也很清楚,她立刻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明明已經掏出手機要撥號了,又硬生生掛斷了。
此時的劉敬業已經騎著自己的小摩托來到了金屋雅園別墅區的門口,劉敬業找了個偏僻無人的地方停好了車子,又將小提琴盒子藏了起來,自己空著手走進別墅區。
小區保安對業主之外的人排查很嚴,幸好有一個工程隊正拎著工具往里走,要去某棟別墅裝修,劉敬業在門口的綠化帶中,抓了幾把松土抹在自己身上,看起來臟兮兮的,好像剛干完活的泥瓦匠,也跟著裝修隊混了進去。
他走在別墅區中,貌似漫不經心,卻直接朝十八號別墅走去。
那是一棟獨立別墅,外面有一圈高墻,幾個轉角的位置都有監控探頭,但都對著外側,門口有一扇兩米高的鐵柵欄門,門口安裝著點子密碼鎖和視像屏幕,可以和里面的人通話。
劉敬業看了看那寬闊的院子,沒有任何端倪,他現在最想的就是進到別墅內部一探究竟,只可惜這種密碼鎖只有主人才知道密碼,若是翻墻,沒準會出發報警裝置。
就在這時,院子深處別墅的大門忽然打開了,一個身穿黑衣,帶著黑墨鏡的男人走了出來,劉敬業連忙藏起身形,這人的穿著打扮,很符合譚亦風保鏢的造型,看來他真的躲在這里。
劉敬業看著那保鏢出門了,耐著性子等了許久,一個小時后果,那個保鏢回來了,手里拎著大包小包,塑料袋上寫著超市的字樣,都是一些生活用品和食品,譚亦風這是要常駐在這里,他在等待,或者等待譚亦星死亡的消息,或者是等待家族某些大人物的認可與支持。
劉敬業知道,譚亦風這樣的人,小心謹慎,既然躲在這里,一定做了完全的準備,他若是貿然強攻進去,沒準會著了對方的道,所以他要小心行事,而不遠處那個保鏢就是他最好的探路石。
劉敬業看著對方的塑料袋中,裝著一些牛奶和水果,其中以蘋果和桃子居多。
看著對方距離自己有五六十米的距離,他飛快的在手槍上安裝了消音器,無聲無息的瞄準,槍聲被壓制到了最低,子彈精準的打在了對方手中的塑料袋上,里面的水果頓時滾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