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夭聞言笑起來,紅著眼睛點頭。
“聽姑娘這么一說,我就半點不為我家世子委屈了,他可是這世上難得的福氣人。”
賀林晚笑了笑:“去忙吧,康郡王那邊你多看護著些。”
“是!”狐夭行禮告退。
過了兩日,狐夭來向賀林晚稟報,果然有人試圖從老王爺那邊下手,想要趁李毓的死訊剛傳進京,晉王府勢力大亂時,一網打盡。
這人是老王爺身邊的一個老仆,已經跟隨他多年,當初還陪著老王爺一起去了皇陵。就是在去皇陵的那段時日,他被天承帝的人以家人相脅并許之以厚利給策反了。李毓離京之后,他想方設法與宮里取得了聯系。
好在李恒從賀林晚這里拿到狼頭印回去之后就信守承諾,寸步不離地跟在老王爺身邊,晚上還卷著鋪蓋搬到了老王爺和王妃臥房外間侍女值夜的地方去睡,老王爺和王妃還以為小兒子是怕他們承受不住悲痛特意來陪伴的,感動得不行。
在李恒的嚴防死守下,終于抓住了趁著伺候老王爺洗澡搓背的時候,給老王爺進讒言的老仆。
李恒突然從屏風外沖進來揪住老仆的時候,老王爺和老仆都是懵的,他們到最后都沒弄明白李恒是躲在哪里偷聽他們說話的,那老仆行事已經格外小心再小心了。
老仆被抓住之后,賀林晚命狐夭暗中清查老王爺和王妃身邊的人,然后將他們安排到了別的住處。因為有李恒在,賀林晚做這些的時候,并沒有引起老王爺和王妃的不滿。而天承帝那邊一時找不到別的下手機會,暫時沒有了動作。
另外,這陣子朝中還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引開了天承帝的注意力。
一個叫望縣的地方因為官員失職,導致剛修好的河壩決堤,淹死了不少人。當地人群激憤,幾個閑漢糾集了一些人搶了當地縣衙,還殺了縣令,最后竟然滾雪球一樣地形成了一支流民和地痞組成的叛軍。
這叛軍人數不多,只有千余,卻以望縣為中心,搶了周遭好幾個縣的官衙,不少朝廷官員遇害,影響極其惡劣。
朝廷震怒,天承帝命五皇子帶領驍騎營前去圍剿叛軍,正好練練兵。
聽說為了爭搶這個差事,五皇子和六皇子在朝堂上差點打起來,最后還是五皇子得到了這次領兵的機會,六皇子落敗。誰都知道,只要五皇子能帶兵剿滅這群叛軍,今后他在驍騎營中必然會有不小的話語權,對他日后爭位有大優勢。
而剿滅這群千余人的叛軍對驍騎營而言算什么難事?那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罷了。
賀林晚沒空去關注五皇子和六皇子之間的斗爭,這么些天過去,李毓那邊還是沒有消息傳回來。原本還抱著希望的人也漸漸地覺得世子這次可能是真的回不來了,就連老王爺和王妃都已經準備要給李毓立衣冠冢了。
唯一堅定不移地相信李毓還活著的人只有賀林晚,還要加上一個信了賀林晚的李恒。手底下的人雖然對李毓還活著的事情不抱太大的希望,但是因為經歷了天承帝策反一事,加上狼頭令在李恒手中,一時半會兒也沒有人再生別的心思。
魏氏的生辰快到了,雖然魏氏并不打算大辦,但這一日遠在東臨的賀光烈還是提前幾日給自己的母親送來了一車賀禮,與賀禮同來的還有幾封家書。
賀林晚也接到了賀光烈特意寫給她和賀寅的一封信。
賀光烈寫信向來簡潔,從來都是盡量用一張信箋寫清楚了,這一回卻破天荒的寫了兩頁紙。信上先是流水賬似地交代了一番他、衛氏,以及小豹兒都很好。接著又問了一圈家中諸人如何如何,賀寅有沒有荒廢學業…
正當賀林晚看得一頭霧水的時候,便看到了賀光烈寫在最后的那句話。
賀光烈在最后叮囑賀林晚,在家中好好向長輩們盡孝,照顧好自己和兄弟。至于婚約的事情不必操心,一切有他做主。正好最近他遇到了一個小子,雖然別的本事沒有,卻長相俊俏,覺得應該會符合女兒的心意。
賀林晚看到這里突然從座椅上起身,眼眸中閃著明亮的光。
小木頭和小虎子原本坐在對面的書桌上寫文章,看到賀林晚的動作,對視了一眼,又連忙看向賀林晚。
小木頭不由地露出笑容,“姐姐,有什么好事嗎?”
賀林晚這幾日雖然面上沒有表現出什么,但是親近之人還是能感到她心情不佳,甚至偶爾還流露出了幾分急躁。小木頭和小虎子雖然擔心,但賀林晚不說,他們也不知道要如何為她分憂。唯一能做的就是乖巧不惹事,這幾日連賀寅都會主動進書房寫文章練字了。
賀林晚心中壓著的那塊大石頭終于落地,手腳都有些虛軟。
她坐回了座椅,才笑著對他們說:“恩,很好的事。”
小木頭和小虎子同時松了一口氣,也笑了起來。
小虎子扔下了手里的筆,轉了轉脖子有松了松手腕,立即就往外走。
“文章還沒寫完,賀寅你去哪兒?”小木頭喊道。
小虎子從案幾上拿了塊點心塞嘴里,拍了拍手比劃:書房待著快發霉了,我要出去曬太陽,再找人打一架。
小木頭正要教訓他,賀林晚卻笑著說:“由他去吧。”
小虎子立馬就像是脫了韁的野馬般地躥了出去。
小木頭:“沒心沒肺。”
可惜小虎子今天這一架沒有打成,他傍晚的時候回來,一臉嚴肅地對賀林晚比劃:城外不對勁!
“哪里不對勁?”賀林晚訝異地問。
原來小虎子平日里時不時的會去城外跑馬,今日他也想先去城外跑一圈,再去找個人比劃比劃。因為好幾日沒出門了,小虎子今日便跑得遠了些。
“城外山林里有大量不明人馬埋伏?”賀林晚看著小虎子的手勢,神情也嚴肅了起來。
小木頭皺眉道:“你沒看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