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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林晚頷首。
邱俞與她祖父是至交好友,她也與他有過接觸,所以知道他的性子和行為方式,邱俞既然出了這么個題目來挑徒弟,那就不是為了故意為難人好讓人解不出來,他喜歡將解決的辦法藏在你能看得見的地方,端看你能否發現。
元湘幾人聽到賀林晚的解釋之后,對她不由得十分嘆服。
慕婉平看著賀林晚開口道:“賀姑娘果然多才多藝。”
慕婉平說這話聽起來雖然是贊譽,但是臉上的神色淡淡的,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賀林晚看了慕婉平一眼,心里大概有些了然,不由得又有些好笑。
如果她是楊唯真到還好說,可是現在她是賀林晚,以她現在的年紀能與李毓又什么牽連?
正在賀林晚想著要怎么回話的時候,慕知真從屏風外走了進來:“姐姐,今日的詩會要結束了,我送你回國公府。”
慕知真的聲音雖然依舊溫柔和緩,視線卻是緊緊地盯著慕婉平。
慕婉平瞥了一眼慕知真,又看了看賀林晚和李毓,抿了抿唇,最后一言不發轉身就往外走去。
慕知真眼中浮現出一絲無奈,不過總算是松了一口氣,朝著眾人作揖行禮道:“我姐姐這陣子是忙糊涂了,還請諸位不要怪她勢力。”幫慕婉平道歉完了之后,慕知真就快步而去追慕婉平了。
賀勉莫名其妙地道:“這位慕家大小姐怎么了?總覺得有些陰陽怪氣的。”
李恒垂頭喪氣地走了進來,聽到這句話就接道:“她從小就這德行,陰晴不定還暴躁易怒,之前在我哥面前還好一些,后來…嘖。一個潑婦,不提也罷。”
李恒這話連賀勉都不好接下去,便略過慕婉平此人問道:“你不是拜師去了嗎?怎么回來了?”
李恒立即變成了霜打的茄子:“老頭說過幾日讓我去他府上拜師,切!鬼才去呢!”
元漸一臉同情地看著李恒,眼中卻帶著幸災樂禍:“你若是不去,怕是真要變成鬼了!你知道什么是圣門弟子么?既然邱先生再眾目睽睽之下挑中了你,就沒有你不去的道理。”
李恒聞言將信將疑:“我不去他還能來王府綁人不成?”
李恒的話音剛落。就有一道聲音道:“綁人倒是不會。我圣門行事怎會如此野蠻?”
眾人轉頭便見邱先生從外面走了進來。
眾人忙向邱先生行禮,邱先生擺了擺手,對李恒笑瞇瞇地道:“大不了我去你們晉王府找人。想必王爺和王妃是愿意放人的。世子,你說呢?”邱先生說著轉頭詢問李毓。
李毓無視可憐巴巴看著他的李恒,頷首道:“以后煩請先生嚴加管教。”
邱先生撫摸這自己的短須哈哈一笑:“好說好說!”
李恒淚眼汪汪地看著他們,覺得天都要塌了。
邱先生消遣完李恒之后。看向靜靜站在一旁的賀林晚:“剛剛彈琴的可是這位姑娘?”
李毓也看向賀林晚,淡聲道:“正是這位賀家三姑娘。”
賀林晚的視線與邱先生的對上。正在她以為邱先生要說些什么的時候,邱先生卻是笑了笑:“不錯,很好。”
說完這一句,邱先生就轉身走了。就跟來的時候一樣莫名其妙。
賀林晚悄悄松了一口氣,他還真怕邱俞真的從卦象上看出了什么,如此正好。
李恒翻了個白眼:“這老頭看上去神經兮兮的。教什么徒弟嘛!”
賀林晚見邱先生已經離開,不少人也跟著走了。便對元湘道:“我要回去了,元姐姐呢?”
元湘剛要點頭,雅間的簾子就被人從外面掀開了,淳陽公主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李恒轉頭一看,火大道:“怎么一個個的都想進來就進來的!這里是小爺的地盤!讓你們來了么?”
淳陽公主沒有理會李恒,她的視線從在場三位女子身上一一略過,最后定在了賀林晚身上,掀了掀嘴角問道:“剛剛就是你在彈琴?”
賀林晚看了一眼淳陽公主,心里暗叫一聲不好。
她與淳陽也算是老熟人的,淳陽這表情一看就是心氣兒不順,想要找人麻煩出氣的。想必這位公主將薛行衣沒有入選的罪過怪到了她身上了。
賀林晚不比楊唯真,因當初楊唯真極受皇后娘娘的喜愛,進宮都是去皇后的鳳栩宮請安,盡量避著淳陽公主,所以即便淳陽看她不順眼屢次挑釁,她也沒有真的在淳陽公主那里吃過虧,可是現在是在宮外,這里怕是沒有人能攔住淳陽公主的專橫跋扈。
賀林晚不想與淳陽公主正面沖突,低頭朝她行了一禮:“回公主,是我。”
不想剛說完起身,淳陽就變了臉,冷冷地道:“放肆!本宮讓你起身了嗎?蘭姑姑!去教教她禮儀規矩!”
蘭姑姑頂著臉上的巴掌印低頭應了,上前來想要踢賀林晚的膝蓋讓她跪下,李毓卻突然出聲懶懶地出聲道:“誰敢在本世子面前動手!”
蘭姑姑動作一頓,看了李毓一眼,她對李毓此人是有耳聞的,這也是個囂張跋扈的主兒,不過蘭姑姑剛剛得罪了淳陽公主,這會兒不敢違拗她的命令。
“世子,奴婢是德妃娘娘身邊的一等女官。”蘭姑姑抬頭強調道。
李毓聞言漫不經心地道:“所以就能在本世子面前耀武揚威?”
蘭姑姑見李毓竟然不給德妃娘娘的面子,正不知該如何應對,淳陽卻是冷笑道:“李毓,你不過是個王府世子,敢在本公主面前擺譜!”
李恒嗤笑一聲,斜睨著淳陽道:“你淳陽也不過是個沒有成年沒有封地的公主,又在我哥面前擺什么譜?沒大沒小的!”
淳陽知道李恒向來牙尖嘴利,不想與他打嘴仗,便對蘭姑姑冷冷地命令道:“本公主今日就是要教訓這個姓賀的丫頭。去把人給我帶來!”
蘭姑姑看清楚了淳陽眼底的冷意,怕淳陽最后將火又撒在自己身上,便二話不說朝賀林晚走去,可是她的胳膊還沒碰到賀林晚身體就猛然橫著飛了出去,“砰”地一聲撞倒了一道屏風,蘭姑姑疼得當即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李毓看了一眼自己的靴子,微微皺眉。
公主瞪圓了眼睛看著李毓。似是不信她真的在自己眼前踹飛了自己母妃身邊的一品女官。指著他狠狠道:“李毓!你敢!”
李毓的回答是微微皺眉,冷冷地道:“滾!”
淳陽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不過只是一步她就站住了。冷著臉朝外道:“來人!”
之前跟著淳陽來的那些宮人都魚貫而入,一共有七八人。
淳陽看著李毓,一字一句地吩咐那幾個宮人:“給本宮將這里砸了!朝著人砸!”
可是她的話音剛落,李毓的侍衛高楓就帶著四個人進來了。幾人鐵塔一般的身材將那七八個宮人都攔在了一邊。
高楓面無表情地道:“世子請下令。”
李毓想了想:“平日里遇到這種情況是怎么處理的?”
高楓道:“是男人就扔出去揍一頓,是女人就扔出去。揍不揍…得看臉。”
淳陽公主聞言臉色鐵青。
元漸在一旁小聲問高楓道:“誒,怎么個看臉法?”
高楓依舊面無表情:“我們世子風流名聲在外,所有長得好看的,屬下們總要看在世子的面子上給她們留幾分顏面。誰知道以后會不會成為我們的女主子?總要顧忌幾分香火情。”
元漸噗嗤一笑,在場幾人也有些忍俊不禁,偷偷看李毓。
李毓似笑非笑地瞥了高楓一眼。高楓立即抬頭挺胸,擺手道:“扔出去!扔出去!”
淳陽不可置信地狠狠道:“你知道本宮是誰嗎!敢冒犯的。小心本宮回去稟明父皇母妃要了你們的狗命!”
高楓看了淳陽一眼,憐憫道:“病得還不清,當‘本宮’的能有你這么潑婦?你侮辱誰呢!扔出去!”
高楓身后的四個侍衛立即上前,二話不說一人扛兩個,有人還愣愣地問:“頭兒,從二樓扔還是扛下去再扔?”
高楓想了想:“扛下去扔吧,這里是正陽大街,二樓扔下去容易誤傷路人。”說著高楓就上前一把鉗住了淳陽公主的胳膊,扯著她就往外走。
淳陽拼命掙扎,可是無論她怎么掙扎還是被高楓給拖下了二樓。
高楓的四個屬下在前面還喊著號子:“一,二,三,扔!”那包括蘭姑姑在內的八個宮人就被整齊劃一地扔出了太白樓。
高楓也順手扔了淳陽。
淳陽氣得全身發抖,兇狠地看著高楓,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一般。她淳陽長這么大還從未受到過這種侮辱!
“我會讓你不得好死!”
周圍有不少人在看熱鬧,還指指點點的。
高楓面不改色地道:“這姑娘硬說自己是什么公主的,還喊打喊殺的,大伙兒瞅瞅她像公主嗎?”
有個看熱鬧的婦人道:“喲,就德行還公主呢?聽說宮里幾位公主隨了幾位娘娘,不僅長得好看,還知書達理,溫柔賢淑。這姑娘別是得了癔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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