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頭乖巧地點了點頭,“那等我見到恒哥了,再問問他。”
邱俞剝了一個橘子,把果肉遞給小木頭,一臉慈祥地問他,“你知道圣門令長什么樣子嗎?”
小木頭雙手接過了橘子,眨著眼疑惑地問,“令牌難道不都是四四方方的樣子嗎?只是有的是銅鐵所制,有的是木料所制。”
邱俞卻搖了搖頭,低聲跟小木頭咬耳朵,“圣門令雖是令牌,卻不是普通令牌,它是一根羽毛。”
“羽毛?”小木頭有些驚訝。
“噓——”邱俞將手指抵在小木頭的唇上,老頑童似的眨了眨眼,“這可是咱圣門的秘密,小聲點。”
小木頭點了點頭,用極小的聲音問:“那它是一根什么樣子的羽毛啊?”
邱俞卻搖了搖頭,一臉神秘,“不知道。”
“還有先生不知道的事?”小木頭偏頭,一臉不信。
邱俞哈哈哈笑了起來,輕輕點了點小木頭的鼻子,“先生又不是神仙,不知道的事情多了。”
小木頭還是一臉狐疑。
邱俞見愛徒不信,無奈地一嘆,笑道:“我雖是先皇親封的圣門傳人,卻從未見過圣門令。只是當初聽師父提起過,說鳳凰令就是一根羽毛,聽他老人家的描述像是鳳羽,圣門令還被歷代圣主稱為鳳凰令。”
“鳳凰的羽毛啊?”小木頭皺著眉頭想了想,“可是姐姐說世上沒有真鳳凰,都是人們杜撰的。”
邱俞笑著道:“那我就不知道了,也許是你師祖當時喝多了老眼昏花,看錯了也不一定。”
小木頭一邊吃橘子,一邊琢磨著,不知想到了什么,看了邱俞一眼,有些猶豫地小聲問:“先生,鳳凰令的事情是圣門的機密嗎?是不是不能對別人提起?”
邱俞喝了一口茶,悠然道:“我把這個秘密傳給了你,你想對什么人說是你的事,你自己判斷便可。”
“哦,那我回去告訴姐姐可以嗎?”小木頭問。
邱俞擺了擺手,“不都說了嗎?那是你的事。”
于是小木頭一回來,就把圣門令的事情告訴了賀林晚。
賀林晚聽完之后有些驚訝,有些拿不準邱俞在這個時候把這個消息告訴他們的用意。但不管怎么說,以邱老先生的人品,怎么也不會害他們就是了。
而圣門令的消息這么快就能在圣門內部傳開,且還沒有擴散到圣門外,說明范家在圣門中也有安插人。
“范家的手,伸得真夠長的。”賀林晚勾了勾嘴角,“不過…這樣也好。”
這夜,寧易再次來見賀林晚。
范家人在刑獄司的這幾日,因為需要頻繁與賀林晚交換消息,寧易幾乎每日入夜之后都會來與賀林晚見一面。
狐夭因此對寧易更加防備,寧易和賀林晚在院子里說話的時候,她就搬著個小板凳坐在廊檐下做針線,也不怕黑燈瞎火的走錯針。
“圣門那位圣主現身了。”這是寧易與賀林晚見面之后的第一句話。
“你如何得知?”賀林晚問。
“范允在圣門中安插了一個人,此人當屬陰陽宗,因蟄伏多年,在圣門人脈頗廣,圣門令出現的消息范允就是通過他傳出去的。今日傍晚,此人死在了自家院子里,被人一刀抹了脖子,他腳邊留下了一封信。”寧易拿出那封信欲遞給賀林晚,等賀林晚伸手來接的時候他又收了回去。
賀林晚不明所以。
寧易盯著信上沾染到的一點血跡看了看,皺著眉將那信展開,放到賀林晚眼前,“這是物證,碰壞了怎么辦,你就這么看吧,也沒幾個字。”
賀林晚早習慣了寧易毛病多,就著他的手看了起來。
果然如寧易所言,信上沒有幾個字,只寫了一個時間和地點,表明自己會來取圣門令。
“三日后,小松山山頂。”
寫信的人沒有表明身份,只在落款的地方畫了一個像是符一樣圖案。
“這個應該就是圣門圣主的專屬徽記。”賀林晚仔細辨認了一下那個圖案,對寧易道。
寧易點了點頭,“范允看過信之后,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徽記。看來范家當初與圣門確實牽扯頗深。”
“范允還說了什么?”賀林晚抬頭問。
“聽說他的人被抹了脖子,范允看上去很驚訝,他說這一任的圣主與以往任何一任都不像。”寧易回想了一下范允當時的表情,“范允對這個圣門傳人,似乎有些忌憚。”
賀林晚笑了笑:“歷任圣門圣主皆是出自仕宗,仕宗出書生,崇尚以理服人,輕易不會動刀刃。這位圣主一出現,就見了血,可見手段凌厲,是個不好相與的。范允這種喜歡跟人講道理,玩計謀的,自然是最不喜歡這樣的對手。”
“范允手中真的有圣門令嗎?”寧易道,他對范允說的話,一個字都不愿意信。
賀林晚想了想,“我猜圣門令確實在他手里,但是他愿不愿意拿出來就不好說了。”
寧易無所謂道:“管他愿不愿意,我們的目標又不是圣門令。”
賀林晚卻道:“你也看到了,這位圣主不好相與得很。若是范允不拿出真正的圣門令,他未必會現身…到時候,我們見機行事便是。”
寧易聽出來不對,盯向賀林晚,“你也要去?”
賀林晚對寧易討好地笑了笑,“我不靠近,就在遠處看著,萬一有什么變故,也好…”
寧易冷聲打斷了賀林晚的話,“不行!不準去!”
賀林晚還想說什么,寧易卻不想聽,兇狠地威脅說:“到時候我會派人守在賀府門外,你敢自己偷偷去,我就打斷你的腿。”
賀林晚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聽到沒有?”寧易盯著賀林晚。
“行行行,我不去!”兩人一言不合就翻了臉,賀林晚也懶得給寧易好臉色了。
寧易的表情略緩和,難得說了句軟話,“范允詭計多端,那個圣門圣主也古怪得很,到時候怕是顧不上你。”
“行了,我知道了,你自己行事小心,帶上三哥一起,他總能派上點用場。”賀林晚見他態度軟化了,關鍵時刻也不想跟他置氣,交代道。
寧易本想說楊三能派上什么用場?但是想到自己剛剛才拒絕了她,便還是不情愿地應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