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林晚道:“范家著急要了嗎?我還差個幾筆就能畫完了。”
蘭嫂子看了賀傳武一眼,“急是有些急的,不過侯爺這邊既然也有事,那就只有讓范家的人等一等了。”
賀傳武心里憋屈,朝著賀林晚怒道:“既然應了人家的事,就盡心盡力做好,趕緊回去把那幾筆畫完了給范老夫人送去!”
賀林晚行了一禮,“孫女告退。”
臨走又向衛勝文和姚氏也行了一禮,然后跟著蘭嫂子離開。
衛玉華愣了愣,驚道:“就讓他們這么走了?”
姚氏怒視賀傳武,“伯爺,這就是你給的交代?你們賀家可真是好家教!”
賀傳武的威嚴從衛家一家子進門開始就受到了挑釁,憋了半天他的耐性也告罄了,不耐煩地對衛勝文道:“衛大人,你們衛家是沒男人還是怎么的?由著個婦道人家站在老子的府上對著老子指手畫腳?”
衛勝文臉色鐵青,“你、你…”
衛勝文氣得說不出話來。
賀傳武冷笑,“你們衛家倒是好家教,男人無能,婦人不守婦道,女兒教得跟個潑婦似的,好不容易弄個上門女婿回來還狎妓宿娼,還有臉鬧到別人府上來。”
賀傳武從來不是個好脾氣的,向來都是別人讓他不爽,他也不會讓人好過的性子。
衛勝文:“你罵誰無能!”
姚氏:“你、你無禮!”
衛玉華:“我相公不是上門女婿!他沒狎妓,只是出門會友!”
賀傳武聽他們的聲音都嫌煩,擺了擺手,“我還有公務在身,恕不奉陪了,你們趕緊給我走。”
衛勝文怒道:“好,好,我們走!去衙門!”
賀傳武冷笑道:“你去告!我賀家還怕了你?大不了我把那惹禍的不肖子孫逐出家門,你就算告到御前又能奈我何?”
賀傳武也想通了,他何必受衛家的氣?衛家要告就去告,打人的又不是他,不過是舍了個沒什么用處的孫子罷了。
衛勝文帶著妻女憤怒離去。
賀林晚從前廳出來之后,對蘭嫂子客氣地道:“多謝你了。”
范老夫人根本沒有找她畫過花樣子,魏家來人的事情定然也不是真的了,不過是蘭嫂子為了救她出來對賀傳武撒的謊。
蘭嫂子連忙道:“是夫人瞧著不對才讓奴婢過來看看的。大姑娘,伯爺正在氣頭上,六少爺那邊可怎么辦才好?”
賀林晚道:“我讓阿寅在外頭避一避,等祖父消了氣才回來。”
蘭嫂子嘀咕:“看伯爺那樣子可不像是能消氣的呢。”
不多會兒,留在前院打探消息的春曉跑過來稟報道:“姑娘,衛家的人讓伯爺趕走了,不過衛家不打算善罷甘休,想去衙門告我們少爺惡意傷人,伯爺說讓他們去告,他打算把少爺逐出賀家。”
賀林晚在心里冷笑,賀傳武敢把她弟弟逐出家門,她就敢把他頭上的爵位給擼了。
蘭嫂子在一旁驚道:“什么?伯爺說要把六少爺逐出家門?這…這可怎么是好?大姑娘,要不去求夫人想想辦法吧?現在夫人娘家在朝中也說得上話了,伯爺看在魏家的面上也不敢做得太過分。”
賀林晚見蘭嫂子是真的在擔心,對她笑了笑,“我看祖父只是隨口說說罷了,畜生尚且顧忌血脈親情,祖父怎么可能對親孫子這么絕情?”
蘭嫂子剛想說依著伯爺的行事,那可說不準,不過聯系著賀林晚剛說的話說出來總覺得怪怪的,便住了嘴。
賀林晚又道:“何況,我瞧著衛家未必會去衙門里告狀呢。”
蘭嫂子疑惑,“可我看那家人好像很難纏的。”
賀林晚安撫地對她笑了笑,“沒事的,若是祖父真要把阿寅逐出家門,我就去求祖母。”
蘭嫂子連忙點頭:“對對對,夫人對大姑娘十分看重,她必然會護著你們姐弟的。”
蘭嫂子把賀林晚送回內院就走了。
賀林晚等她離開之后臉色就沉了下來。
春曉小心翼翼地問:“衛家真的不會去告我們少爺嗎?”
賀林晚淡聲道:“依衛家的行事,他們肯定會,現在怕是已經準備去請人寫狀紙并疏通關系了。”
春曉愣了愣,焦急道:“那可怎么辦?少爺身上若是留下案底,以后就沒辦法考科舉了。”
賀林晚沉吟著沒說話。
這時暗中觀察許久的小木頭和阿旦蹭了過來。
小木頭皺眉問:“賀寅要被趕出去了嗎?”
阿旦也面露擔憂。
賀林晚看了看他們,“現在還沒有,不過我打算安排阿寅在外面住一陣子。”
小木頭猶豫了一會兒別扭地說:“他行事那么魯莽,自己在外頭說不定又要惹禍上身。要不,要不我去幫姐姐看住他?”
阿旦眼睛一亮,點了點頭,“偶也去!”
阿旦適應了自己的大舌頭之后,說話倒是稍微清楚了些。他在賀家待了這么久,哪里也不能去,早就膩了,換個地方待著也不錯。
賀林晚想了想,點頭道:“也好!你們一起去梅園住幾日吧。”
“梅園?那里安全嗎?”小木頭有些猶豫地看了阿旦一眼。
賀林晚說:“現在安全了。”
李毓回京之后,梅園重新在他的掌控中了,那里有暗麟的人看著,安全無虞。
小木頭挺起小胸脯道:“好。姐姐放心,就算不安全,我也能帶他們再逃一次!”
賀林晚笑著摸了摸他的頭,“杰哥兒真能干!我把賀寅和阿旦都交給你啦。”
阿旦:?
小木頭鄭重地點了點頭。
賀林晚發出信號找來暗麟的人送小木頭和阿旦離開賀家去找躲在外頭的賀寅。
等孩子們都走了,賀林晚冷聲吩咐前來的狐夭:“去查一下賀寅打人的那天晚上那群人是從哪家妓館里出來的,待了多長時間,說了些什么話,事無巨細都來報我知曉。”
狐夭看了看賀林晚的臉色道:“姑娘可是擔心官府那邊?我們在官府還有些關系,雖然派不上大用處,但是疏通疏通關系還是可以的。”
賀林晚淡聲道:“不必了,那些關系也是你們好不容易隱藏下來的,殺雞焉用牛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