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小木頭和李恒從京城逃出城外花了整整一夜時間,賀林晚一行回到京城卻才剛正午。
他們抵達城門到時候發現京城也戒嚴了,來來往往的行人車輛都得經過排查方可進出。這一回賀林晚沒有跟著五皇子的車隊,自然就沒有免查的特權。
賀林晚讓人將李恒叫過來,讓他與車夫一同坐到自己這輛馬車外面,這樣萬一遇到突發事件也好及時應對。
小木頭掀開車簾子往外頭看了看,擔憂地問“恒哥會不會被發現啊”
賀林晚看了看李恒那靠在車門上打著瞌睡坐沒坐相的樣子,忍不住笑了。
“放心,不會的。”
果然,賀林晚的馬車過去的時候,城門口的侍衛只是略看了一眼就放了行,完全沒有把睡得口水直流的李恒看在眼里。
進了城之后小木頭松了一口氣,他怕李恒坐不穩摔下車去,連忙將他搖醒了。
“恒哥你真厲害,他們完全沒有認出你來呢”
李恒睡眼朦朧地擦了擦嘴角,一時還沒反應過來,他在排隊進城的時候忍不住睡著了,再說了他怕慎刑司的人很正常,這些守城門的侍衛他還真沒放在眼里。
看到小木頭崇拜的目光,李恒驕傲地挺了挺胸。
“哼鍋似錘”
就在他們兩人掀開車簾子說話的時候,后面響起了一陣馬蹄聲。
“前面那輛馬車停下來”一個聲音遠遠傳來。
賀林晚臉色一變,李恒更是差點一個不穩掉下馬車。
“前面那輛是賀家的馬車吧再不停下,就治你們妨礙公務之罪”
“姑娘,怎么辦”特意過來給賀林晚趕車的和貴急忙小聲請示。
聽著馬蹄聲越來越近,賀林晚皺了皺眉,對和貴示意“靠邊停下。”
“姐姐”小木頭一臉焦急。
賀林晚摸了摸小木頭的頭,小聲對李恒道“聽聲音,追來的只有三匹馬。若是真被認出來,我會設法攔住他們,你趁機逃走,躲到梅園去,事后我會去找你的。”
“膩腫么辦”李恒有些感動,他也不是沒有良心,擔心連累賀林晚。
賀林晚道“我有辦法脫身,噓人來了。”
賀林晚話音剛落,后面的一騎就當先追了上來。
“吁”馬上的男子勒緊韁繩,動作瀟灑又利落地下了馬,他用馬鞭指著賀林晚那輛車趾高氣揚地道,“車上的人都給我下來本官懷疑你們的馬車窩藏逃犯”
和貴連忙下車賠笑道“這位大人,是不是有什么誤會車上坐的是我家姑娘和小公子,哪里會是什么逃犯。”
“哼你說沒有就沒有馬車上的人全給我下來聽到沒有”一身侍衛服飾的男子大步走過來,伸手想要掀開車簾。
小虎子從馬上跳下來,手上的馬鞭狠狠向那侍衛的手腕卷來,侍衛被逼得后退一步。
“嗬小子挺橫啊”
小虎子沒有搭理他,他握著馬鞭堵在了馬車門前,大有一夫當關的氣勢。
這時候車簾子一掀,賀林晚從馬車上下來了。
小虎子回頭道比劃你回去 賀林晚輕輕敲了敲他的頭,看向那攔路的侍衛,笑著道“幾年不見,元大哥越來越威風了。”
剛剛還與他們劍拔弩張的侍衛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刻意裝出來的蠻橫消失不見,英挺的五官上只見爽朗,“賀丫頭,果然是你老二和阿湘他們若是知道你回來了,肯定高興極了”
“等我回去安頓好了就去府上看他們。”賀林晚笑道。
看到故人,賀林晚心中也帶了幾分真切的喜悅,她打量了幾眼元漸身上的侍衛服飾,笑問“之前聽趙姐姐說元大哥現在在御前當差,怎么今日不當值嗎”
元漸聞言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犯了點小錯,被打發來守一陣城門。”
元漸揮了揮手,讓跟著自己過來的兩個小兵離開,然后對賀林晚道“康郡王的事情你聽說了嗎”
躲在馬車側邊偷聽的李恒聽到自己的名字,不由得豎起了耳朵。
賀林晚不著痕跡地往李恒那邊看了一眼,頷首道“回來的路上聽到了一些。現在有康郡王的消息嗎”
元漸搖頭一嘆,“若是有消息,城門的守衛就不會那么嚴了。也不知道那小子跑哪里去了,以他那個小腦瓜子,可別把自己的小命給跑沒了,如今京城的形勢哎,不說也罷。”
李恒聽了這話自然是不服氣,可是他又不能跳出去反駁,只能躲在一旁將自己氣得內傷。
賀林晚聽了元漸的話心中一動,問道“我離京多年,不知現在京中形勢,元大哥如今消息靈通,可否提點一二”
賀林晚這話倒也不是故意抬高元漸,作為可以出入宮闈的御前侍衛,本身又是高門子弟,元漸的消息來源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
“什么提點不提點的,你想知道咱就隨便聊聊。”元漸擺了擺手爽朗地道。
他看了看四周,瞧這附近除了他們之外沒有旁人了,便小聲道“我也不跟你說別的,我就提點你一聲,若是你家中長輩想要你進宮,你最好是找借口推拒了。”
“進宮”賀林晚有些不明所以。
元漸頷首,“最近宮里傳出消息說馬上就要選秀了,不過今年不大選,而是在京城世家大族的閨秀當中小范圍選人,你的身份應當恰好在被選入的范圍內。”
賀林晚明了,她玩笑道“進宮不好嗎”
不想元漸卻收了臉上的笑,嚴肅起來,“說是選秀,其實說白了就是賢妃和德妃之間的暗斗。前年德妃為了固寵從家族中挑了一位后輩進宮,這位新進宮的安家女被封為了純貴人,純貴人這兩年很得陛下歡心,年前還懷了身孕。賢妃在這個關頭提議選秀,目的不過是為了分安氏女的寵愛罷了。”
賀林晚挑了挑眉,驚訝道“我記得賢妃和德妃兩位娘娘以前不管暗地里如何,面上都挺和氣的啊,怎么如今竟斗得這般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