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還在這里說著話,外面陳閎的人已經進了大門了,皇帝的禁衛果然沒有多加阻攔,只有外院的幾個晉王府隨從在阻止他們,但是陳閎的人不少,他們抵擋不了太久。
崔彥正打算出去,衛氏卻帶著小虎子從屋里出來了。
“娘,你怎了出來了?”賀林晚連忙走過去。
衛氏看了看崔彥和院子里的暗衛,對賀林晚道:“阿晚,我們先離開吧。”
衛氏不傻,賀林晚和崔彥在院子里說話,她聽到了一言半語,立即明白了外頭的人是沖著他們來的。
崔彥連忙勸道:“衛姨,您這樣子要怎么走?外頭的事情交給我們就是了,您進去歇著。”
衛氏搖了搖頭:“世子他本就不易,我們怎能給他再添麻煩。我們從后門走,就算是被陳閎的人抓到了,他又能把我如何?我一沒殺人,二沒放火,他敢無緣無故地對我們動手,我家老爺回來就敢跟他拼命!”
“不過是幾只小蒼蠅,哪里就到了需要拼命的時候了?衛姨,您趕緊進去,這點小事不勞您大駕!”說著崔彥一邊悄悄給那幾位暗衛打了個手勢,一邊輕輕推著衛氏,要送她進屋。
衛氏不同意:“可是…”
那幾個暗衛接到指示打算悄無聲息地退出去,賀林晚見到連忙道:“等等!”
崔彥無奈地看向賀林晚。
賀林晚這次卻不是阻止他們,而是平靜地道:“要動手,就不要留下一個活口。”
衛氏聞言震驚地看向賀林晚,不過她動了動嘴唇之后卻什么也沒有說。
“若是被人知道了暗部的存在,李毓手里的底牌又會少一張,所以現在不是讓暗部曝光的時候。只有死人是不會開口說話的,陳閎就算是懷疑也拿不出證據,之后我們遮掩起來也容易。”
崔彥想了想,點頭:“我知道該怎么做了,你在這里好好照顧衛姨。”
崔彥帶著人出去了。
李嬤嬤和春曉站在一邊嚇得臉色都白了,看著賀林晚半句話都不敢說。小虎子手里緊緊拿著一把從崔彥那里要來的刀,一臉凝重。
賀林晚嘆了一口氣,握住衛氏的手,歉意道:“對不起,娘,本不該讓您看到這些的。”
衛氏握緊了賀林晚的手,她的臉色雖然也有些蒼白,但是依然溫聲對賀林晚道:“傻孩子,道什么歉?又不是你的錯。娘不怕的。”
“我扶您進去吧,您好好睡一覺,醒來之后爹就來接我們回家了。”賀林晚攙扶著衛氏打算進屋。
這個時候衛氏是不可能睡得著的,但是她也沒有拒絕。
春曉緊緊跟在賀林晚的后面,一邊走一邊忍不住回頭看,似乎很害怕會突然從背后冒出來一個渾身是血的死人。
賀林晚剛剛扶著衛氏走到門口卻,突然又頓住了腳步。
“怎么了?”衛氏疑惑道。
賀林晚回頭看了看,皺眉道:“動靜好像不對。”
這會兒崔彥應該已經與外頭的人遇上了,按理說雙方已經動起手來了,可是賀林晚卻并沒有聽到雙方動手的動靜。
難道出了什么變故?
賀林晚正疑惑著,外頭突然響起了打殺聲,只是聽著這動靜賀林晚的眉頭卻越皺越緊。
陳閎派了不下于五十人過來搜查,崔彥這邊卻只有九個人,但是崔彥他們以一敵十都不在話下,雙方若是打起來崔彥定會選擇速戰速決,可是外頭的動靜卻鬧得有些大,像是兩群勢均力敵的人在打斗。
賀林晚想了想,對衛氏道:“娘,外面的動靜有些不對勁,我去看看怎么回事。若是情況有變,我們也好早做準備。”
衛氏一臉擔心地看著賀林晚,卻沒有阻止她離開。
賀林晚轉身往外走,沒走出幾步卻見一位男子大步走了進來。
男子穿了一身銀色盔甲,身姿挺拔。盡管他那一身盔甲在經歷過廝殺之后已經蒙塵,但是在光線的映照下,依舊璀璨生輝,讓人移不開眼。
在看到賀林晚的那一瞬,男子臉上那從戰場上帶下來的肅殺冰寒之氣突然消融,他的眼中是毫無保留的溫柔與深情,刺得賀林晚忍不住眨了眨眼,停在了原地。
“你…回來了?”
李毓走到賀林晚面前,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聲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我想起來了,是上次在萬蛇窟的時候,所以你說過的話不能收回去了。”
賀林晚愣了愣才反應過來李毓的言下之意,她面色雖然依然淡定,但是臉頰卻出現了一絲紅暈。
李毓深深地看了賀林晚一眼,勾了勾嘴角,然后與賀林晚擦肩而過,徑直走到了正驚訝地看著他的衛氏面前,行了一個晚輩禮。
“賀夫人您好,我是李毓。”
衛氏也反應過來,連忙回禮:“見過世子。”
李毓巧妙地避開了衛氏的行禮,溫聲道:“今日讓您受驚了,是我的不是。”
長相好的人總是具有優勢,李毓無可挑剔的相貌配上他溫和有禮的姿態,讓衛氏對他的印象極好,加上這幾日崔彥在與衛氏聊天的時候總是有意無意地說些李毓少時的事跡。于是在衛氏眼里,李毓就成了一位聰敏果敢卻迫于身份不得不隱忍的可憐少年。
“這次多虧了世子派人援手,不然我一個婦道人家帶著兩個孩子真不知道要怎么辦。”衛氏溫和地說。
李毓回頭看了賀林晚一眼,又不著痕跡地轉過頭來,笑道:“您客氣了,這是我該做的。”
衛氏正疑惑著這怎么就成了李毓應該做的的時候,李毓很自然地轉開了話題:“賀大人晚走我一步,很快就回來了,您先在我府上歇會兒,晚些時候我再派人送您回去。”
衛氏聽到賀光烈平安無事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連忙道謝。
賀林晚走了過來,問道:“外面那些人解決了?”
李毓看向賀林晚,笑意中帶著幾分無奈和責備,“府上有貴客,怎能見血?我讓跟我一同回來的文登營將士陪他們打了一場,這會兒想必已經把人趕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