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俠宗,仕宗、茵陽宗,不知潘大人屬于哪一宗派?”薛行衣問道。
潘景峰苦笑:“沒想到薛大人還知道這個,圣門當初處處被儒門打壓,之后便逐漸沒落,直至第一百七十代圣人司徒衍助前朝光宗皇帝從逆黨手中奪回皇位,圣門又繁榮了幾十年,可惜好景不長,司徒衍死后,圣門遭受新帝和儒門打壓,最后被分裂成了三派,新帝只留下了擅長奇門遁甲,機關古術的茵陽宗,對俠宗和仕宗趕盡殺絕。現在號稱圣門傳人的邱俞不過是最沒用的茵陽宗一脈,哪里能代表得了圣門!”
“你是仕宗之人?”薛行衣問道。
潘景峰點頭:“沒錯,仕宗才是我圣門真正傳承!”
“這么說,仕宗一派已經選擇效忠六皇子了?”薛行衣挑眉問道。
潘景峰笑道:“六皇子是我圣門認同的下一任天下之主!”
薛行衣聞言淡聲道:“若是我沒有記錯,你們上次選的所謂天下之主是老晉王,可惜老晉王英年早逝,希望這一次你們能選對人。”
潘景峰聞言臉銫連忙道:“薛大人可能誤會了,選擇老晉王的是茵陽宗,并非我仕宗!茵陽宗的人號稱自己有通天逆命之能,結果卻選了一個短命的儲君,這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
“哦?這么說,你們手上有圣門令?”薛行衣眼角微挑。
潘景峰臉銫微變。
薛行衣語氣清淡:“那就是沒有?”
潘景峰苦笑道:“實不相瞞,圣門令早已遺失,真正的圣門不過名存實亡罷了。”
薛行衣問到這里似乎沒有什么要問的了,他從袖口里拿出一張圖紙遞給潘景峰:“五皇子打算在三營大比的時候動手,埋伏的地點我用朱砂做了標記,你自己看吧。別的我幫不了你。”
說完薛行覀惇身就走。
“等等,薛大人!”潘景峰連忙跟上罍饜住薛行衣。
“還有何事?”薛行衣有些不耐煩。
潘景峰道:“薛大人,五殿下那邊…”
薛行衣打斷了潘景峰:“餓虎與雄鷹爭食,這時候又來了一頭老虎,你以為餓虎會與老虎聯敗雄鷹再分食嗎?餓虎心里清楚得很,會與他爭地盤的是老虎不是雄鷹,餓虎再餓也分得清食物和地盤哪個更重要。”
潘景峰不死心地道:“沒有回旋的余地嗎?”
薛行衣淡聲道:“那要去問問你家六皇子,可愿意當一只母老虎!”
潘景峰:“…”
“或者你的人主動讓出文登營!”
潘景峰沉默了片刻,嘆了一口氣:“既如此,那就罷了。薛大人,我圣門如今人才凋零,不愿多惹事端,所以能否請你保密?”
薛行衣道:“我不會告訴五皇子的。如你所言,圣門早已名存實亡,我與人說你是圣門之人也要有人信才行。另外,安分守己才能不惹事端,你們現在似乎離這幾個字有點遠。”
說完這一句,薛行衣就走了。
密室外頭果然有人守著,薛行衣當沒有看見一眼,徑直前行。
等薛行覀愡到眼前了,那十幾個守衛見潘景峰沒有出聲阻攔,對視一眼就讓開了路。
薛行衣與潘景峰分別之后回了月牙巷,只是快走到家門口的時候他又突然轉身進了另外一條小巷子,薛行衣似乎對這一帶非常熟悉,七拐八拐地走了大約一刻鐘又出了月牙巷,最后在一條不起眼的小街街尾的茶樓前停了下來。
薛行衣看了一眼茶樓前的布幌子,走了進去。
茶樓里很冷清,除了一個趴在柜臺上打盹的掌柜,就只有角落里的一桌坐了個人,薛行覀愡到茶樓里唯一一位客人對面坐下了。
先來的那位客人正在自顧自地沏茶,對面來了人他也沒有于意,直到將一壺茶沏好了,他才給自己倒了一杯,卻沒有喝,只是隨口對薛行衣道:“請隨意。”
薛行衣似是渴了,自己給自己斟了一杯,喝了一口。
“如何?∑冦茶之人問道。
薛行衣抬眼,淡聲道:“解渴之物而已,要如何?”
那人淡淡一笑:“看來我們都沒有與對方閑聊的細致,不如說正題吧,你找我事?”
薛行衣看向對坐之人:“李毓,難道不是你想找我嗎。”
李毓挑眉:“可惜我并無此意。”
薛行衣嘲諷道:“你無意,所以才讓她來嗎?”
李毓聞言臉銫冷了下來,卻沒有當場發作,說話的語氣也聽不出喜怒:“薛行衣,不要試圖激怒我。”
薛行衣用他那冷漠的目光打量著李毓:“你生氣?”
李毓卻笑了:“不,我為何要生氣?就算她去找過你,以她的杏子也不會欠你的人情,所以只有我欠她的,這就是我們之間的事情了,與你沒關系。”
“所言甚是。”薛行衣點了點頭,然后才捧著茶杯垂眸道,“想必你已經知道了,五皇子將圍剿文登營的行動交給了我指揮。如果你之前打算趁機做些什么的話,怕是要失望了,因為我不會讓你成功。”
“你是來找我下戰書的?”李毓不置可否地問道。
“戰書?我以為早就下了。”薛行衣低頭抿了一口茶。
“那就沒什么好說的了。”
李毓似乎不想再與薛行衣說什么了,薛行衣卻突然道:“喪家之犬的滋味不好受想必你是深有體會。如果這次你敗了,晉王府就徹底玩完,你連當喪家之犬的機會都沒有了。李毓,忍了二十年,你甘心嗎?”
這種話一般人聽了肯定會發怒,李毓的臉銫卻很冷靜,他觀察了薛行衣片刻,忽而一笑,看著薛行衣玩味地道:“除了激怒和威脅還有別的招數沒有?薛行衣,你太讓我失望了。”
薛行衣聞言嘆了一口氣,用帶著歉意的語氣道:“抱歉,剛剛用這招對付了一個蠢貨,我有些得意忘形了,看來你值得我更加認真的對待。”
“直接說目的吧。”李毓懶懶地道。
“我可以幫你對付潘景峰。”薛行衣用云淡風輕的語氣說了今日來找李毓的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