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林晚再逼著自己冷靜,這會兒也在賀府坐不下去了,她決定去請求衛氏讓她出府一趟,不想還不等賀林晚先向衛氏提出要出門的事情衛氏便接到了定武侯夫人大余氏的信,大余氏約她出門一見。
見衛氏穿戴好了出門的衣裳要出門,并吩咐自己在家中看賬本,賀林晚靈機一動纏著衛氏道:“母親,帶我一起去嘛。”
衛氏扶了扶頭上并不顯眼的包金銀簪好笑道:“昨日才帶你出了一次門,今日怎么又想著要出去?哪家的姑娘心有你這么野的?”
賀林晚噘嘴一臉委屈:“昨日怎么能算,您不知道昨日女兒在宮里的時候一直都是提心吊膽的,母親您就帶我一起出門嘛!余姨媽最喜歡我,才不會在意您多帶了一個尾巴呢。”賀林晚輕輕搖著衛氏的手臂,不肯放她出門。
衛氏已經許久不見女兒撒嬌了,這會兒見賀林晚難得如此小女兒姿態地對自己耍無賴心里軟得一塌糊涂,衛氏又想到昨日女兒在宮中確實是受了委屈,實在是不忍心讓她失望,不過片刻就無條件地妥協了。
“好了,好了,帶你去就是了。別搖晃了,娘的骨頭架子都被你搖散了。”衛氏又是無奈又是寵溺地道。
賀林晚眼睛一亮:“娘最好了!”
衛氏看了看外頭的天色,包容地笑道:“趕緊去換一身出門的衣裳,別讓你余姨媽等太久。”
賀林晚讓幾個丫鬟伺候自己換出門穿的衣裳,一邊隨口問了一句:“母親,您今日跟余姨媽約在何處相見?”
衛氏親自給賀林晚挑了一件淺綠色的襖裙:“我與你余姨媽有事情要談,約好了在太白樓。你上回不是去過那里嗎?”
賀林晚愣了愣。
太白樓?之前李毓與她相約之地?還真是巧了。
不過上次她回絕了李毓之后并未定下下一次的見面時間,今日應當不會遇見李毓。
賀林晚很快就換好了出門的衣裳,春曉要幫她重新梳頭被她拒絕了,只是換了一對珠花,珠花上用珠子和銀絲攢成的小蜻蜓隨著賀林晚的動作輕輕顫動著薄如蟬翼的翅膀,再配上那一身淺綠色繡荷花的裙子。賀林晚整個人顯得活潑又嬌美,讓衛氏在一旁瞧著心里十分滿足。
就這樣,賀林晚成功地跟著衛氏出了府門。
馬車在太白樓停下來之后,賀林晚趁著衛氏在與李嬤嬤交代事情的時候悄悄地吩咐春曉道:“你去給賈家四兄弟送個信。讓他們來一趟太白樓,上次告訴你他們住的那家客棧你能找到嗎?”
賈家四兄弟就是賀林晚之前拜托的去找杰哥兒的那四人,他們自稱“賈氏四杰”,名號分別為賈大,賈乙。賈丙和賈丁。這名字一聽就是假的,不過他們誰都不在意。
春曉立即點頭小聲道:“奴婢能找到,奴婢這就去。”
衛氏過來瞧見,正要問賀林晚讓春曉做什么去了大余氏的大丫鬟跟太白樓的掌柜迎了出來,大余氏的大丫鬟行過禮歡喜地道:“給賀三太太請安,我家夫人已經在樓上包房里等著三太太了,三太太這邊請。”
太白樓的掌柜在看到賀林晚的時候視線一頓,然后便躬身給她們帶了路。
與上次只圍了屏風的雅間不同,因衛氏與大余氏有事情相談,所以這次她們是在有門有窗的包房里會面。
余氏是只身前來的。見衛氏帶著賀林晚一起來了她就笑了:“小阿晚也來了?怎么辦,這回姨媽還是沒有給你備禮。”
衛氏看了賀林晚一眼,取笑道:“你不知道她,只要能出門她就高興了,才不在意你備禮不備禮的。”
賀林晚發現在面對外人的時候衛氏向來都是有禮而端莊的,因為衛氏有著很強的戒備心,這可能是跟衛氏自幼成長的環境有關,不過在面對大余氏的時候衛氏就會放松許多,顯見是對大余氏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手帕交十分信任。
因此,賀林晚對著大余氏也多了幾分隨意。她吐了吐舌頭道:“多謝余姨媽讓阿晚有了出門的機會,您不知道,我娘最近拘著我不讓我出門呢。”
大余氏聞言看了衛氏一眼,笑著摸了摸賀林晚的頭:“下次你母親再不讓你出門。你就到姨媽府上來看姨媽如何?這她要是還不準,姨媽就幫阿晚說她。”
賀林晚抱著衛氏的手笑:“好啊,不過姨媽可別說我母親,我會心疼的。”
大余氏哈哈大笑:“瞧這嘴甜的。”
衛氏看著賀林晚又是好笑又是覺得心里滿足。
三人坐著說笑了一陣,見春曉回來了在門口朝著自己使眼色,賀林晚便道:“母親。您跟余姨媽兩人說話,我去瞧瞧太白樓里收藏的字畫,上次聽三哥說有不少名人在太白樓里留下過墨寶,我去瞧瞧去。”
大余氏一臉驚訝:“你還喜歡這些?”大余氏早就聽說賀林晚只喜歡練武,其余的琴棋書畫都不擅長。
衛氏瞥了賀林晚一眼,對大余氏道:“她哪里是喜歡這些,我瞧她是嫌在屋子里待著悶而已。”
賀林晚朝著衛氏討好地一笑。
衛氏無奈道:“罷了,你去吧。只一點,身邊不能離了人,也不能走出太白樓。”
太白樓里向來都是接待女客的,能進得了太白樓的也都是有身份的人,從來沒有女眷在太白樓里出什么事情,何況這里隨便喊一聲就有的侍女出現,所以衛氏才會放心讓賀林晚離開自己的視線。
賀林晚帶著春曉出來:“怎么這么快?人沒來?”
春曉點頭,小聲道:“來了,在外頭呢。姑娘,奴婢剛離開太白樓就被那個叫賈丁的攔住了,他說他們已經不住原來那家客棧了,因知道姑娘會找他們,所以賈丁一直在我們府外盯著。”
賀林晚想了想:“去跟掌柜要個包房再讓人將他們帶上來,注意點別讓人瞧見了。”
不是賀林晚忘記了要避嫌,她太想知道楊成杰的下落了,偏偏衛氏不會放她離開太白樓,所以也只有如此行事了。好在太白樓應該是與李毓有些牽連,上次李毓約她來此應該也是與掌柜有過交代的,她少不得今日又要借用一下這位世子爺的人情了。
李毓的面子果然夠用,盡管賀林晚并沒有明著報出李毓的名字,掌柜也很快就來了,二話不說親自給賀林晚安排了一間包房,離著衛氏和大余氏的那間并不算遠,但是有相對隱秘一些。
“賀大姑娘請隨意。”掌柜安排好了之后就悄無聲息地退下了。
“賈氏四杰”很快就來了,不過他們在容貌上都做了一些變裝,瞧著與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大有不同。
將自己扮成了一個中年瞎相士的斗雞眼賈丙一見到賀林晚就垮著一張臉叫苦道:“姑奶奶,這次咱可被您害慘了!咱讓官府的人給盯上了!若不是想著怎么也該來給您交代一聲,兄弟幾個早就離開京城了!”
事實上并不是賈氏四杰不想走,而是因為手頭上沒了銀錢惦記著賀林晚當初承諾給他們的銀子,所以才甘愿冒險來見一見賀林晚。
賀林晚挑了挑眉,看向高個子賈大。
賈大摘掉臉上的絡腮胡子,解釋道:“李二夫婦的死因有些蹊蹺。因為我們幾個白天剛好在關公廟胡同出現過,還有人目睹我們與李二有過沖突,不想晚上李家就出了事。所以官府懷疑上了我們。”
“賈氏四杰”似是因為躲避官差又累又餓了,見桌子上有幾盤精致的點心還有茶水,也顧不得講究什么規矩了,四人各自占了一個桌角,抓著桌上的幾盤點心開始狼吞虎咽,就連幾個人之中看上去最為斯文的賈大也吃得毫無形象可言。
春曉暗自瞥了撇嘴,在心里鄙視著。
賈大灌了自己一杯茶,對上春曉的目光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不過他還是一邊將云片糕往嘴里塞一邊道:“李二夫婦都被燒得只剩下骨架了所以一開始并沒有人懷疑,只是他們一個鄰居說聽到李家的那個四歲的小兒子說有人殺了他爹媽。南城兵馬司的人進一步探查這才發現了幾個疑點,李二夫婦是在火燒起來之前就死了,李家的火也有好幾個起火點,加上住在他們家對面的一個小寡婦也說李二白日的時候跟人有過爭執。”
賀林晚靜靜地聽著,突然開口問道:“他們口中的小木頭呢?有他的下落沒有。”
李二往自己口里塞點心的手一頓,與幾個兄弟對視一眼,然后才道:“李二和李家對面的小寡婦都說那個孩子被官府的人帶走了,我們問過周圍的人,小木頭被帶走那一日一個叫楊六的差役曾經去過李二家,不過那個孩子卻并不是被楊六帶走的。”
賈丙含糊地道:“不過也許是被別的官差帶走了也說不定。”
賀林晚拽緊了手里的帕子,心里又是失望又是擔心,難道杰哥兒真的被抓回去了嗎?
正在這個時候,包間的門開了,一個聲音道:“楊成杰并不在大牢里。”
今日的訪談感謝過來捧場的親們,很高興能跟大家交流。
只要你們還喜歡眉小南的書,不嫌棄眉小南手殘,(∩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