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6】塌前治病
時間一直到了深夜，一名老和尚帶領著四名宮女，突然傳來了虞圣嘆的召喚。
一路疾行，還未入虞貴妃所在的小樓，遠遠便看到燈火通明的大廳里跪著一個短粗胖的身軀跪在地上，碩大的屁股高高撅起，正對著房門。
一股令人厭惡的情緒油然而生——“人面獸心”周正學到了。
“哈哈哈，華老師趕快上樓，天助我也，天助我也，你要的東西和人，全都到了…”葉清玄邁步進了小樓，頭頂便傳來虞圣嘆輕松的大笑聲。
“老朽這便來…”葉清玄瞥了匍匐在地的周正學一眼，連忙上樓。
雖然由始至終都沒有看到周正學抬頭，但葉清玄卻清晰地感受到，自打自己第一步邁入小樓開始，周正學便無時不刻窺視著自己，從腳步的節奏，到呼吸的急緩，乃至于體重的大小，都在對方的觀察之內，就像一條毒蛇，不用看到東西，僅憑氣味就能辨別對手的身份…
那種被毒蛇窺視的感覺，令人頭皮發麻。
好在他是葉清玄，他將原本屬于葉清玄的一切，都已經全部更改，身高、體型，眼睛的形狀和瞳孔的大小，從走路的節奏，到呼吸的頻率，甚至連體重都刻意數日未吃東西而有所改變…
他有信心就算是自己結義兄弟到了跟前，都認不出自己，更勿論一個“人面獸心”的周正學了。
“哈哈哈…華神醫，快來，快來…”
一上樓，迎面虞圣嘆便興奮無比的沖了過來，一把扯住葉清玄的手腕，向內走去，“東西齊了，人也齊了。還請華神醫立即配置神藥，救我姐姐性命。”一邊說著，一邊轉身問身旁的老和尚，“宗先生請到了嗎？”
老和尚一甩拂塵，太監般尖細的嗓音說道：“已經派人去請了，這會也該到了。”
“來了就立即請他上樓…”虞圣嘆瞥了一眼樓下，低聲道：“這個周正學江湖名聲不佳，雖然抱有投效之心，但不可不歷練，否則若是個白眼狼，給的肉吃習慣了，就會弒主。”
“老朽明白。”老和尚顯然身份不低，應對一聲便走下樓去。
“華神醫，請——”虞圣嘆面對葉清玄，微微一側身，讓出道路。
葉清玄由始至終都沒有說上一句話，但從步入小樓的那一刻起，精神便驟然一緊，變得高度戒備起來。
氣息。
數個不同的強者氣息。
葉清玄靈識展開，只是一瞬間，便掃描到三個天絕級別的強者氣息。
邢無畏、北冥無敵…卓惠梵。
帷幔飄蕩，卓惠梵面帶紗巾，一臉柔笑地迎面走來，盈盈一禮，在她身后，虞貴妃的床榻之前，擺了一張巨大的桌子，上面一應器具齊全，更有兩個瓷瓶擺放整齊，直覺告訴葉清玄，那里面就是“朽元甘露”和“萬蝕毒蠟”兩大奇毒了。
邢無畏和北冥無敵二人的氣息，似有似無，一在虞貴妃床榻之后，一在小樓之頂。
虞圣嘆也不是傻子，從一開始就懷疑葉清玄提出用“朽元甘露”和“萬蝕毒蠟”兩大奇毒治病是拖延時間，懷疑自己另有目的，今日一看，這局面是逼著自己現場治療，若有效果，則大加賞賜，若無效果，則當場擊斃。
葉清玄毫無畏懼，徑直走到桌案之前，從一方銅盒中取出一枚細如牛毛的銀針，再打開寫著“萬蝕毒蠟”的瓷瓶，從里面挑出一點毒蠟，抹在了一片瓷盤上，又從另一個瓷瓶中往碗里滴了兩滴“朽元甘露”，用清水化開。
“來人…”葉清玄頭也不抬地招呼一聲。
卓惠梵盈盈一禮，“奴家為先生執下手…”
“你懂得藥理嗎？”葉清玄問道。
“略知一二。”卓惠梵也算得上是多才多藝，身為當年鳳儀閣的主人，這藥理一項，何止略知一二，簡直算得上精通了。
葉清玄點了點頭，接著道：“我說，你記，藏紅花三錢，決明子一兩，雪蓮心一兩二錢…”一連說出數十個藥品，看到卓惠梵連筆都未用，便用心默念下來，不由得也是贊嘆一聲，最后道：“以上藥品，一式兩份，一份以無根水煮沸，另一份以甘泉水侵泡，皆須一缸左右，前者曝曬，后者不得見光…”
卓惠梵微微一笑，“這無根水便是雨水吧？倒也容易，但華神醫為何同一副藥又要以甘泉水侵泡，確是令奴家不解。”
“這服藥稱為陰陽水，乃為貴妃侵泡身軀之用。”葉清玄傲然答道：“既然夫人懂得藥理，當知曉我副藥的用料都是調理身體陰陽失和之物，若非貴妃不習武功，老夫倒也不必如此麻煩，可‘朽元甘露’消耗真元，若是沒有外間元氣補充，不用等到手術完成，虛弱的貴妃便可能會因此喪命…”
卓惠梵臉色一陣陰晴不定，最終點頭道：“原來如此，奴家還真是孤陋寡聞了。”
虞圣嘆見卓惠梵先是質疑，接著又被說服，自然不敢怠慢，連忙一躬到底，道：“那便有勞華神醫了。”接著吩咐左右，“還不趕快按華神醫說的去做？”
左右宮女面面相覷，沒有一人敢動彈分毫。
卓惠梵咯咯一笑，推了弟弟一下，“他們的記性哪里記得住華神醫的神藥，還是姐姐去吧，派兩個宮女跟著就行…”
“有勞姐姐了。”虞圣嘆再次躬身一禮，轉身看向華神醫，笑道：“我這姐姐一向孤傲的很，從來沒見她如此相信一個人，華神醫真是高人啊。可還有什么吩咐？”
葉清玄淡然一笑，冷聲道：“我需要實驗對象…”
“懂了。”虞圣嘆臉色一沉，啪啪拍了兩下掌，兩名貼身宮女盈盈走至身前，屈膝一禮。
“輪到你們為主子盡忠了。”虞圣嘆冷冷說道，“若有傷亡，自有撫恤…我不會忘記你們的…”
兩名足有先天修為的宮女毫無懼意，同時道：“謝少主，為娘娘獻身，是我等福氣。”
“是福氣。”葉清玄從桌上打開一個盒子，從里面取出兩枚丹藥，直接丟給二女，嘆聲道：“兩枚‘大雷音破天丸’，吃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