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7】葉子出場
觀禮臺后，一座簡易涼棚之內，凌云宮一眾高手人人面色沉重。
葉清玄已經為帥繼絕檢查了一邊，現在由段散石負責照顧。
而屬于核心成員的幾個人，卻縮在遠端，靜靜地聽著葉清玄講完經過…
“摩云天”唐二先生拍案而起，怒不可遏地低吼道：“好無恥的行徑，竟然用亡者的信物刺激對手…這還有沒有一點良心，還有沒有人性？”
展雄飛微微一嘆，轉頭看向葉清玄，問道：“帥兄現在如何？”
葉清玄低聲答道：“精神狀態似乎并不太好。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帥繼絕這層精神上的裂痕，絕非一日形成，對方使用一個小小的信物，不過是把他壓制在心底的魔癥給激發出來罷了。”
“這又是為何？”寧惠茹奇道，“鳳儀閣從未得到消息，說儒圣的精神受過創傷…”
眾人面面相覷，最后齊齊看向了緊縮在角落里，摩挲著亡母玉簪的帥天凡。
帥天凡感受到了眾人望來的眼神，長嘆一聲，道：“事到如今，我也不再相瞞。家父精神之疾，早而有之。其根由，便是當年家父因一場誤會，故意冷落家母，致使其抑郁而終。知道真相之后的父親，當時便悔恨交加，一時間無法接受母親去世的事實，結果…整整三個日夜，最后才在釋道二圣和蕭大俠的聯手之下，壓住了發狂的父親。這種事乃三圣島之丑，便是蕭大俠也被逼著發誓，不會對外人說起一句…故而江湖上無人知曉。況且家父苦修二十年，早已彌補心靈上的漏洞…這一次，這一次…他們實在是太狠毒了！”
想不到這件事蕭不乾竟也知曉。
至于他從未提及此事，眾人也深表理解。
只是讓人沒有料到的是，本以為已經完全康復的帥繼絕，竟然會在這個時候，被人利用一根玉簪，重新令其魔癥復發。
這里面疑問重重，細思極恐。
這黎道天怎么得到的發簪，又怎么會知道帥繼絕見到發簪之后，魔癥會復發？
這一切的一切，都太過巧合，太過不可思議了…
“我們該怎么做？”葉清玄看向了展雄飛。
展雄飛鷹目銳光閃耀，顯然極力壓制心中的憤怒。
唐二先生無奈苦嘆道：“可惜我們沒有足夠的證據。這一個發簪怕是無法讓對方承認錯誤。如果我們極力追究，那只能是解散武林大會，與九龍宮全面開戰!”
“你這么說是什么意思？”帥天凡猛地抬頭，眼中露出從未有過的憤怒，“我父親為了你們，為了你們的狗屁武林大會，弄得神志不清，生死不明，你們不追究九龍宮的責任，難道還要妥協嗎？”
唐二先生為之一愕，喃喃道：“此事是有些對不住帥兄弟，但大局面前…”
帥天凡騰然站起，怒道：“大局，大局？我不懂得什么大局，我只知道，誰害我父，誰擾我母在天之靈，我都不會放過他！”
眾人連忙起身安慰，帥天凡卻是毫不理睬，轉身欲去。
葉清玄連忙拉住他，道：“帥兄，稍安勿躁，帥前輩眼下情況不穩，你不要在此時生事…”
帥天凡冷笑一聲，緩緩將手臂從葉清玄的手掌中拽了出來，指著他的鼻子，厲聲道：“葉清玄，做好你自己的事，我的事，不需要你來管！”
說完不顧眾人呼喊，拂袖而去。
看著帥天凡怒氣沖沖的背影，唐二先生暗嘆一聲，道：“這孩子怎么如此乖戾，要真是闖出事端，只怕不好收場！”
葉清玄心中煩躁，連忙招呼道：“孟老六…”
“知道了。”孟源筠翻身追去，人影倏忽不見，聲音卻徑直傳回：“放心吧，我會盯著他，不讓他犯傻的！”
“清玄。”
淡淡的一聲呼喚，葉清玄連忙回頭，卻看到一向殺伐果斷的展雄飛，此時滿臉愁容，嗓音中充滿了疲憊，“你說…我們這一步，是不是走錯了？”
葉清玄一時語塞。
這個問題，就連他都不知道如何回答。
咚，咚咚…
震耳欲聾的鼓聲響起。
足足一刻鐘方才停息，數十禮官齊聲大喝：“第二場比武，現在開始！雙方武者，登臺！”
緩緩閉眼，葉清玄將內心所有煩雜情緒系數拋諸腦后，整個人片刻間達到身外無物的境界，抬起頭，目如繁星，昂步走向擂臺之上。
甫一站定，對面五十丈外，一朵骨蓮花開，“枯魂”路達緩緩現身。
“雙方站定，驗明正身！”
兩名禮官上前，確認雙方身份。
“第二場比武，現在——”
“等一等！”
未等禮官宣布比武開始，葉清玄突然一招手，制止了對方的宣布。
“枯魂”路達骷髏般的眼眶內，藍光微微一閃，冷哼道：“葉小子，你還有什么遺言要說不成？”
葉清玄微微一笑，前后看了一眼坑坑洼洼的比武場，自己所在的位置被烈火燒化之后，再次凝結，表面已經完全琉璃化，而“枯魂”路達所在的位置，更是被燒出一個巨坑，黑漆漆的好不難看。
葉清玄聳了聳肩，道：“路前輩，你不覺得這里…有些畏首畏尾，施展不開手腳嗎？”
路達冷笑一聲，道：“那依你之見呢？”
“咱們換個地方。”
“枯魂”路達瞬間沉默。
旁邊的禮官連忙上前，緊張道：“葉少俠，這比武場地乃是雙方事前商量好的，此時再變，豈不是耽誤功夫？”
“不礙事。又不需走多遠…”葉清玄信手在周圍比劃了一圈，淡淡道：“路前輩，你看著四周無辜者甚眾，要是動起手來，傷到無辜者便不好看了。不如咱們挑個地方大點的比武場，可好？”
“桀桀桀，有道理。你說，去哪？”“枯魂”路達信心滿滿地問道。
葉清玄點了點頭，道：“我提議，就到江面上比劃比劃…臥龍島東西南北的江面，由先生任選。”
“有意思。那就選最近的南邊吧。”
“枯魂”路達一說完，自己率先云煙般飄起，朝著南邊便飛了過去。
葉清玄朗笑一聲，騰空而起，緊隨其后，追逐而去。
此舉令所有觀眾瞬間大嘩，呼啦一下，十多萬的觀戰者紛紛躍下看臺，直奔碼頭而去。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