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Fƫ�`����u��H�:雪不禁想到,如果這次趙封禪能取勝也還罷了,中原有無數的利益可以讓他從容攝取。
可惜,瀛洲這一次功虧一簣,趙封禪幾乎失去了他在中原所有的一切,那么,他的下一步又該如何呢?
神桐映雪心頭一緊,想到這樣的趙封禪,大有可能會回歸瀛洲,奪取幕府大將軍之位,意圖東山再起。
想到這里,神桐映雪不禁心中焦慮,快速向著預謀中的逃匿地點沖去。
待目光中出現了一個小小碼頭,以及河岸停靠的一艘小船之時,神桐映雪未來得及高興,忽地打了個寒戰,駭然停步。
朦朧的月色下,一個身材消瘦,手持一柄軟劍的人影,傲立前方,目光冷冷地向她望了過來。
赫然就是在東海行館攔住自己的那個年輕人。
想不到最后還是被對方趕上,神桐映雪忍不住顫聲道:“你到底是誰?”
聶星邪上前幾步,淡然道:“我叫聶星邪。你們逃不掉的。”語氣竟是出人預料的平淡。
神桐映雪面色陰沉,生硬道:“小輩,你獨自一人追來此地,怕是活不過天明了。”
話音一落,月色映射下的河岸,兩個身影倏然而立,與神桐映雪成前后之勢,將聶星邪團團圍住。
“母親。”皇甫泰仁緩緩施禮。
“姑姑。”說話的另一人,卻是趙擎廷。
看到皇甫泰仁逃脫升天,神桐映雪不由得松了一口氣,接著面色一緊,喝問趙擎廷,道:“你父親呢?”
趙擎廷訕笑兩聲。“父親…還未到。”
神桐映雪鳳目一立,怒道:“都這個時候,竟然還姍姍來遲…”
“只怕不是姍姍來遲,而是另謀生路了吧?”隨著漫不經心的聲調傳來,孟源筠扛著“天機棒”緩步而來,一邊笑著,一邊緩緩道:“以趙封禪的老謀深算,怎么可能告訴你們他真正逃走的方法。你們不過是被他利用的誘餌,目的只是引走我們。嘿嘿,恐怕他現在早已逃之夭夭,虧你們還以為他忠實可靠。”
“八格,四郎秀吉殿下絕不會拋棄我們的。”
衣袂破空聲中,石舟拔刀齋從天而落,面對眾人只是向著神桐映雪深深一躬身,接著怒目瞪著孟源筠。
只是石舟拔刀齋雖然態度堅決,但其他人都是心里咯噔一下,沉默不語。
以他們對趙封禪的了解,孟源筠的猜測確是大有可能。
畢竟,趙封禪可是眾人中武功最為高強的一個,若說他會落在眾人之后,遲遲不出現…那結果只能是如此。
孟源筠得意洋洋地掃過眼前眾人,朗聲道:“既然石舟這老小子都到了,那咱們的人馬算是齊了吧?”
“那還用說?”
葉清玄緩步在月下河畔的大草甸子上,從更外圍攔住眾人去路。
此時,在突出的三角洲上,河畔是皇甫泰仁和趙擎廷,神桐映雪與二人中間隔著聶星邪,神桐映雪后方是孟源筠,而稍稍靠右的一側,則是石舟拔刀齋,最外圍便是葉清玄。
神桐映雪和石舟拔刀齋要想突破到河邊的船上,第一面對的,便是聶星邪。
不考慮外圍孟源筠和葉清玄的支援,此時的聶星邪處于敵方四人的包夾之中,局面可謂十分危險。
可此時的聶星邪,只是平平淡淡地看著對面的神桐映雪,看不出絲毫的緊張,但他清澈見底的眼神,卻看得對方萬分的難受。
皇甫泰仁此時冷笑一聲,緩緩道:“破釜沉舟,鹿死誰手還不一定。母親大人,石舟君,咱們一起聯手,殺了他們。”
孟源筠一揮手中“天機棒”,沉聲道:“說得好。今天這場合,咱們之間也正好新仇舊賬一起好好算算。”說完把臉上的人皮面具一扯,露出自己的真容來,只見此刻他面色猙獰,眼中一片駭人的血紅,“二十幾年前,我孟家的五百條人命,今日就該向你們神桐家好好的討還了。”
眾人均是一愣,那皇甫泰仁仰頭哈哈一笑,道:“原來你就是孟家那不見的孽種,斬草未除根,果然禍害無窮。”
神桐映雪目光在孟源筠臉上停留片刻,哀聲一嘆,道:“是孟家的人么?果然有此一報。當年的孟家小姐應該是你姑姑吧,為了幕府的未來,我接近孟家小姐兩年之久,日夜學習她的腔調和習慣,兩年后,有親手殺了她,換上了她的容貌…你以為我不痛苦么?她是我唯一的朋友,是個溫柔的姑娘,一心只為我著想…所以,我換上了她的容貌,便想愛戴她的家人…”
神桐映雪仰頭望著天空明月,楚楚可憐地回憶道:“可惜,誰讓你們聽說我身懷六甲便要進京?為了幕府的大計,我只好讓四哥秀吉殺了他們!”
葉清玄目光炯炯,冷聲道:“諸多借口,還不是為了滿足自己的野心?孟家的人已經讓你滿手鮮血,之后又殺了真正的姬惠瑾?”
神桐映雪冷哼一聲,道:“我殺孟家小姐是迫不得已,但殺姬惠瑾,卻完全是她自尋死路。仗著鳳儀閣的身份飛揚跋扈,幾次欲至我于死地,要不是我為了大計,委曲求全,故意矮著身份捧她的臭腳,我又怎么能夠活到生下孩子的時候?”說著森然一笑,“但當我大功告成,生下了仁兒之后,我便親手制住了她…我親手活扒了她的臉皮,她痛苦,她哀嚎,她哀求我饒了她…足足七天,她足足哀嚎了七天。咯咯咯…你們沒想過,那張漂亮的臉蛋被扒下來之后,里面的模樣有多么的丑陋。”
周遭眾人聽得都是頭皮發麻,但神桐映雪卻是露出回憶的表情,陶醉道:“最后的時候,我把一面特別特別清楚的鏡子放到她的面前,讓她看看自以為傲的容貌變成了什么樣…哈哈哈,她竟然當場嚇死,當場嚇死!哈哈哈…活該!”
神桐映雪此時的模樣十足像是個神經病,就連趙擎廷和皇甫泰仁的臉上,也露出萬分的厭惡和畏懼。唯獨聶星邪的眼中,流露的卻是同情和可憐。
神桐映雪一邊說著,一邊輕輕撫摸自己的臉頰,“從那時起,我便忘了自己原來的面孔是什么樣的了…”目光此時轉向聶星邪,對這個給他異樣感受的青年,慘然一笑,“你呢,少年,你跟我又有什么深仇大恨?”
聶星邪不曾說話,只是緩緩地摘下自己的人皮面具。
神桐映雪目光瞬間呆滯,接著露出癲狂的表情,道:“不可能,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