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破山拳”徐平心中大笑不已,但表面上卻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對著韋笑天逼問道:“韋笑天,你還有什么話說?”
韋笑天仰天大笑,笑得好不暢快,那副藐視群雄的尊容,登時讓徐平、連一山、石鶴等人臉色沉變。
韋笑天虎目精光四射,朗聲道:“老夫此生只為心中道義廝殺至今,卻從未想過自己竟然會被人以不顧道義之名陷害至此…真是可笑啊,可笑。面對你們這樣一群心思歹毒之輩,我韋笑天還有什么話說?來吧,讓我韋笑天看看,你們除了歹毒的心腸之外,手底下的功夫夠不夠取走我韋笑天的老命!”
于長海等人頑強地爬了起來,齊聲喝道:“師父,我們與你同生共死。”
“好,好徒兒。”韋笑天看著四位愛徒,眼中淚光泛泛,“今天是為師連累你們了。”
夏俊寧一抹嘴角血跡,笑道:“師父,與您共赴黃泉,是徒兒的榮幸。”
韋笑天頓時老淚縱橫,雙手牢牢地握住了四名徒弟的雙手。
場面一時令人唏噓。
而對面的徐平等人卻是一臉冷笑。
那石鶴真人最先掣出長劍,左手拂髯,說道:“韋兄武功高強,不把天下之人放在眼中,貧道為了武林正義公道,不自量力,要向韋兄請教幾手。”
韋笑天猛地抬頭,沉喝道:“看你有什么本事。來吧。”
一聲大喝中,韋笑天猛地竄了出去,竟是先敵人一步出手。一拳平平常常地直轟了過去,瞬間滿堂勁氣橫空的聲音,氣勢竟然極為宏大。
自從失落八郡回歸之后,韋笑天在云州蟄伏多年,與許多老友一道,躲在昆吾派中整日鉆研武學,昆吾派那浩如煙海的武學經典。有不少都是葉清玄帶來的異世武學,此方世界根本是聞所未聞。兩個世界的武學互相比較之下,竟是觸類旁通,讓這些學了一輩子武的老人家也得到了難以想象的好處。
不但是楊伯展實現了實力的突破,便是韋笑天、尚孝直、賈君復、“鐵山神”徐昌、“白馬銀槍”白登敖、“鐵腳仙”劉道貞、“荒山野老”莫野離等一干元老。全部都取得了驚人的突破。
尤其是韋笑天的實力,更是令人驚異地突破了先天巔峰,達到了歸虛境的地步,一舉成為天下有數的絕世高手。
只不過他年老心淡,已經不喜歡與人爭名奪利的感覺,故而除了有限的幾人以外,根本沒人知道韋笑天的真實實力。
但值此絕命之際,韋笑天再無保留,驚人的實力一出手。登時讓對面的群敵大吃了一驚。
徐平、連一山、石鶴真人同時全力出手,方才抵擋住了韋笑天的一拳。
但韋笑天變招極快,倏然伸出右手食中二指。登時夾住石鶴真人長劍的劍尖。
石鶴真人大吃一驚,狂運真力向后一掙,但長劍分毫不動,心頭又是一震,韋笑天己一腳踹來,甚是迅猛。石鶴真人翻身飛起,讓過一腳。但手中依然緊攥著長劍不肯松手。
而徐平和連一山二人立即山前,準備施救,那韋笑天大笑一聲,挾著長劍,猛地一揮,竟然將那石鶴真人當成了大錘般揮舞過去,徐平和連一山頓時駭然后退。
韋笑天雖是忽然出手偷襲,但以石鶴真人的修為,仍然中了道兒,數次掙不動長劍,這等武功身手,顯然已高出石鶴真人不少。
“鷹杖”連一山久闖江湖,閱歷豐富,一看韋笑天露了這一手,便知今日之戰,實是平生以來第一險惡之局,非得和石鶴真人長劍聯手不可。
當即大喝道:“對付這等邪惡之徒,不要計較規矩過節,石鶴真人稍候,我與徐兄來了!”
他那根鷹杖長達胸口,頂端鑲著一只比真鷹賂小的鋼鷹,雙翼微張。鷹口固是鋒利無比,雙翅展開亦是如同兩把鋼刀。此時倒轉過來,手握杖尾,呼地一聲,揮杖掃去。
同一時間,那“破天拳”徐平也是呼嘯一聲,一拳朝著韋笑天腰肋砸來。
韋笑天左手一拂,一股力道托住鷹杖,橫移尺許,恰好從他身側掃過。但見他右手一揮,拿著石鶴真人又來砸那徐平。
一聲脆響,竟是那石鶴真人半空中一腳踢在自家長劍的劍尖處,將被韋笑天夾住的一部分硬生生踢斷,翻身一抖,不但化解了韋笑天的脅迫,同時長劍一抖,灑出數點寒星,罩住韋笑天碗臂數處穴道。
“來得好!”韋笑天厲吼一聲,右手一縮一伸,握拳劈去,力道如山,石鶴真人劍勢被這股拳力沖得散亂呆滯,無法續施變化。同時還硬接了徐平一拳,砰然聲響中徐平被韋笑天一拳震飛,退出去數丈距離。
接著左手一掌拍出,又將那“鷹杖”連一山橫掃得飛了出去。
韋笑天但憑一雙空手,拳劈掌拍,轉眼之間,迫得徐平、石鶴真人、連一山三人招數散亂,團團直轉。
四周蜀州豪杰雖是鄙棄韋笑天為人,但見他如此威勇,亦不禁大為嘆服。
韋笑天神威無敵,三名先天中期高手都不能將其制服手下,原本立于“破山拳”徐平身后的三名隱秘高手,其中時刻被葉清玄盯著的人物一聲冷哼,身旁另外兩名歸虛境高手中的一員立即飛撲上來,加入了戰團。
那神秘人看上去相貌普通,宛如僵尸一樣的面孔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但手下功夫卻是極為硬朗,一掌劈來,空中響起隆隆雷聲,整個空間宛如當中分為兩半,驚濤駭浪般的罡氣直接壓向了韋笑天。
“來者何人?”韋笑天一愣。大聲喝問,面對這突然出現的神秘對手,韋笑天出手封架之際。早已不復早先那等揮灑自如的景象。
對方下手極狠,卻一句話也不講,面對韋笑天的喝問,竟是置若罔聞。
五名高手亡命相搏之下,靈堂中勁風激蕩,聲勢驚人,無數蜀州英雄豪杰承受不住那飚射的罡氣。紛紛退出靈堂,一瞬間。那靈堂之內只剩下交手的五人,以及韋笑天的四名徒弟,還有那兩個由始至終都一動不動的二人。
雙方激戰愈演愈烈,不久已激戰了數十招之多。
韋笑天突然左手勾住連一山鷹杖一摟。鷹杖斜蕩開去,恰好架住石鶴真人長劍。這一瞬間,韋笑天右手已封住柯公亮掌勢,抽回左手,疾劈過去。
這一招宛如雷霆迅發,那神秘人避無可避,當即運足真氣,聚集在將被劈中之處,雙手招數齊發。
這群人想不到韋笑天內力深厚至此。這一掌劈中了的話,這名歸虛境的神秘高手必定立斃當場,不禁驚呼出聲。
便在這時。那名一直默不作聲、被葉清玄牢牢盯緊的神秘人終于忍耐不住,大喝一聲:“老賊找死!”
身子只是一動,那絕世的身法便盡顯無疑,倏然間橫跨數丈距離,到了韋笑天跟前,右手食中二指并立如劍。直直地插向韋笑天的心窩。
想不到來人動作這般迅猛,韋笑天大吃一驚。連忙側身避讓,同時一拳向對方腋下攻去,想要阻斷對方的一指之威。
但那人身子半空中只是一晃,竟然如同虛影一般,分開左右,韋笑天的一拳登時落空,而對方姿勢未變,食中二指毫不客氣地插往韋笑天的心口,眼見便是一指洞穿心臟的下場。
韋笑天知道自己避不開這一指,頓時怒吼一聲,不管不顧地朝著對方又是一拳,想要以死相拼,臨死也要讓對方吃點大虧。
哼哼,冷笑聲中,對方身子后仰,避開了這一拳,但同時一腳蹬出,砰地一聲,正中韋笑天左側肩膀。
韋笑天身軀登時被這一擊震得側旋開去,正巧“破山拳”徐平一拳攻至,頓時又發出砰的一聲。
韋笑天踉蹌直退,第五步上煞住后退之勢,但身形搖搖,似是難以站穩。
那神秘人一招得手,此時雙手一分,攔住待要向前撲攻的連一山、石鶴真人兩人。而之前出手的那名歸虛境高手和“破天拳”徐平,都是頗為恭敬地站在此人身側,絕不超前一步。
全場寂然無聲,所有目光都聚集在韋笑天身上,瞧他到底站得住,還是站不住。
“師父!”
靈堂中四名徒弟快速上前,伸手將韋笑天扶住。
“讓開,我沒事!”
韋笑天側眼望了眾徒一眼,心下豪氣頓生,左臂一振,把四個徒弟震開,同時之間,腰肢一挺,頓時站得穩穩。
嘶――
四周蜀州英豪頓時大為佩服。
但韋笑天雖然掙脫了四徒的攙扶,但身子卻是一晃,人影一閃,二徒弟于長海又是飛撲過來,竟反手抱著他的腰背。
韋笑天一呆,側頭往于長海望去。
什么時候這個徒弟有這么大膽子竟然敢忤逆自己的意思?明明表示不用攙扶,竟然還來攙扶…
韋笑天側頭看去之際,正好那于長海亦往他望來,眼中射出了奇怪之極的神色,似是興奮,似是無奈,又似狠絕。
韋笑天正要思索這奇怪眼神背后的意思時,他突然覺腹部一陣劇痛,一把鋒利無比、長如巴掌的匕首透腹而入,直沒至柄。
韋笑天發出驚天動地一聲狂吼。
于長海已飄飛開去,直落入對面的隊伍當中,被徐平等人牢牢地保護了起來。
“師父!”
剩余三徒登時被眼前的一幕所驚呆,萬分不能置信眼前所見的一切。
已經被驅逐出師門的大師兄鄭燮背叛師尊還有些道理,但為何那深受師父信任,準備傳授衣缽的二師兄于長海竟然也會背叛師尊呢?
這實在難以讓他們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做到了。我做到了…”于長海臉上露出興奮無比的神色,不停地叫嚷道。
那“破天拳”徐平看得大為不滿,嘶聲厲吼道:“于少俠棄暗投明。于武林有大功!”
這大吼一聲,于長海登時從失態中清醒過來,見到徐平等人射過來的凌厲目光,騰地響起自己最應該做的是什么事情。
伸手一指,指向了那位平時最關心他的長輩,于長海高聲呵斥道:“韋笑天,我再不能容忍你的殘忍之舉了。楊前輩如此信任我等,你卻因為一己之私將他殺死。又殺了我們尊敬的白登敖前輩,我雖然被你一手養大,但也萬萬不能容忍你的卑鄙之舉,我要棄暗投明。再不能跟隨您老人家了!”
韋笑天一聲怒吼,單手一抬,遙指對面人群中的于長海,臉上是難以抑制的悲痛之色。
此時一股麻痹的感覺,由小腹丹田處散開,他知道,自己不但身受重傷,那把匕首還淬了劇毒。
于長海倏然住嘴,臉上現出驚恐之極的神色。不敢再說一句。對方凌冽的殺機讓他感到極度的危險,雖然被眾人環衛,但韋笑天的氣機已經牢牢地鎖定了他的位置。手指端涌出強烈之極的殺氣,籠罩著他,使他知道若是再激怒對方,氣機牽引下,將迫使韋笑天全力攻來,在受了致命重傷的韋笑天死前一擊下。就算身邊有眾多高手保護,他也覺得一百個自己也招架不來。無奈唯有閉住嘴巴,停了下來。
在韋笑天涌來如潮水般的殺氣里,于長海全身有若被利針剌體,冰寒徹骨,非常難受,一張臉霎時蒼白如雪,不敢妄動分毫。
韋笑天臉上血色退盡,但舉起的右手依然是那樣地穩定有力,眼神冷靜得絲毫不含任何人類喜怒哀樂的情緒。
韋笑天冰冷的目光深深望進于長海的眼內,以平靜得令人心頭的語調道:“叛徒。我真瞎了一雙眼,竟然會把你和鄭燮這個兩只白眼狼養這么大。虧我還把你當成自己的家人,你真讓我失望…”
“師父!”
夏俊寧、許定威、崔澤忠三人想要撲過來,韋笑天立即一擺手,阻止他們靠前,沉聲道:“不要過來。你們現在有機會了。跟你們二師兄一樣的機會,只要背后插我一刀,就有機會活下去,念在我們師徒一場的份上,我給你們這條活路…”
“師父,我們寧死也不會背叛您的…”夏俊寧悲呼出聲,轉頭看向對面人群中冷笑不已的鄭燮和慚愧不敢抬頭的于長海,一聲大喝,道:“奸賊,陷害家人的感覺讓你們很得意是么?來啊,我這條命也在這里,你們來殺了我吧!呀――”
撕心裂肺般的叫吼聲中,夏俊寧一抖手中長劍,朝著對面數名功力高出自己數倍的高手沖了過去,完全就是一副自殺的行為。
“哼,不知死活!”
為首的那名神秘人一聲冷哼,旁邊的石鶴真人頓時越眾而出,一劍迅疾地前刺,劍鋒直插夏俊寧的咽喉…
不遠處的人群中,歸鱉生再也忍耐不住,回頭怒吼道:“干老兒,再不出手可一切都…咦?我干老兒人呢?”
梅吟雪往前一指,歸鱉生駭然回頭之時,當!
一聲輕響…
石鶴真人一雙眼睛瞪得溜圓,不能置信地看著自己的長劍只剩下一把劍柄,而對面那連先天都不是的夏俊寧,竟然一劍刺穿了自己的胸膛,劍鋒從后背透了出去。
“這…”
同樣不能相信眼前事實的,還有一劍便取了對方性命的夏俊寧。
什么時候自己竟然有這般威力的劍法了?竟然能夠輕易洞穿先天高手的護身罡氣,將劍鋒穿透心臟,取了對方的性命?
眾人目光同時凝聚,齊齊地看向了突然出現在一旁的身影。
“葉清玄!?”
驚呼、驚喜、驚訝、驚呆、驚懼的聲音從每個人的口中,以各種不一樣的口吻說了出來。
誰也沒有想到,傳聞中已經重傷瀕死的這位年輕高手,竟然在絕跡江湖半年之后,再一次的出現在了武林之中,而且如此突兀地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葉小友。是你!?”
韋笑天大喜一聲,硬抗的身體登時有一種放松后的無力感,他知道。只要這個小子出現在這里,自己的性命就絕對的安全了。
同時驚喜連連,差點悲哭出聲的,便是與葉清玄有過不淺交情的夏俊寧。
“葉兄,是你――”
而身為當事人的葉清玄面帶淡淡微笑,對著眾人的疑問,輕柔地說道:“是我。我回來了…”
強大的氣場登時擴散開來,在場所有人都是同時倒吸了一口冷氣。
對面的“破天拳”徐平突然大聲喝道:“葉清玄?果然是你們昆吾派布下的這些陰謀詭計。果然是你們,果然是你們…”
葉清玄面露不耐之色,猛然爆吼道:“閉嘴啊――”
一聲獅子吼,整個空間都是嗡的一聲。首當其沖的對面幾人,登時被強勁的罡氣沖擊得噗噗后退,原本在夏俊寧劍身上插著的石鶴真人,更是被這股強流給震飛了出去,尸體飛過十余丈距離,直接扔在了外院的平臺上。
這名威震蜀州的先天高手,一個照面,便像死狗一樣地扔在了當場,為人為他的死亡可憐。甚至連看都不去看上一眼,命運的悲催,莫過如此。
所有人都不敢妄動分毫。
如今的葉清玄。早已不是幾年前剛出道的毛頭小子了,在江湖上,無論任何人提起“劍仙”葉清玄,都是不由得佩服地伸出大拇指。
數年時間,便從一介懵懂少年,變成了馳名天下的蓋世豪俠。手中一把靈緲劍,敗盡天下用劍高手。唯一確定的拜祭,不過就是“天絕榜”上排名第十的“游魂”宋別離,以及排名第一的“劍神”李慕禪。
能夠在這兩位絕世高手的劍下留得性命,這本身就已經是一件人人欽佩的壯舉了。
葉清玄施施然地領著夏俊寧退了回去,簡單地看了看韋笑天的傷勢,淡淡說了聲“得罪”,接著右手一揮,那插在韋笑天腹部的匕首登時被拔了出來,葉清玄雙手瑩白的罡氣放到了韋笑天兩側的腹部,瑩白如玉的真氣催逼之下,濃黑發臭的血液登時從腹部的傷口噴涌而出,接著罡氣又由白轉青,韋笑天只感到腹部一陣涼意襲來,舒服得不能再舒服,而傷口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結痂,只不過是一炷香的時間,自己身上劇毒全清,而內傷稍緩,別的不說,就算現在再跟人干一架,也不愈會流血過多而亡了。
“葉老弟手段通神,韋某佩服!”
韋笑天由衷地贊嘆道。
葉清玄微微一笑,道:“韋前輩不畏強權,忠肝義膽,才是葉某尊重佩服的英雄…”
此時對面的神秘人頭領突然高聲冷喝道:“你們二人互拍馬屁的事做完了么?真是讓人看之不起…”
葉清玄頭也不抬,看著韋笑天輕聲道:“韋前輩就坐在這休息一下吧,讓葉某人為你操操心好了…”
韋笑天木然點頭,對于葉清玄,他有著近乎于盲從的信心。
葉清玄緩緩起身,對面的“破山拳”徐平沒見過葉清玄的武功,只是在江湖上聽過他的傳聞,此時見到葉清玄竟然不過是個毛頭小伙子,膽氣頓時一壯,對著葉清玄吼道:“葉清玄,韋笑天殺我義兄,事實證據俱在,你難道還想在此助紂為虐么?你不怕得罪天下的英雄么?”
葉清玄緊盯著對面的徐平,冷笑一聲,道:“怎么?見到我有必要這么激動么?天下英雄?你徐平什么時候這么大氣,敢代表天下的英雄了?”
徐平怒道:“你…你敢在眾目睽睽之下,救助這個殺人兇手?”
葉清玄道:“我相信他不是兇手。你信么?”
徐平瞪大了眼睛,道:“你有病?我當然不信了。不但是不信,我還親耳聽到目擊者的證詞,兇手就是這個韋笑天。”
“哦?這個證人,我想見見…”
徐平臉色一僵,道:“他,他生病了。”
“哦,生病了。”葉清玄緩緩點頭,道:“這個我信你…但當時在場的之后一個目擊者么?”
“你什么意思?”徐平大吼道,“當然只有那一個孩子了…”
“你說謊!”葉清玄淡淡說道。
在場之人,頓時嘩然。
“誰?在場的還有誰?”
葉清玄緩緩轉頭,看向場外之前看到滿眼殺機的那個孩子,伸手一指,道:“他…”
“這,不可能…”
包括楊氏三兄弟在內,所有人都是一愣。
人影一晃,葉清玄先人一步,將那孩子攬在了懷中,輕輕將他放在地上,柔聲道:“孩子,我有沒有說錯?當時,你是不是也在現場。”
那“破山拳”徐平大喝道:“小耗子,你不許胡說…”
那個被叫做“小耗子”的孩子狠狠地瞪了徐平一眼,接著鄭重地點了點頭。
葉清玄又問道:“你叫小耗子么?”
“不,我叫楊浩,最討厭別人叫我小耗子了…”
“告訴大哥哥,你怎么會在哪里,當時你都看見了什么?”
那小子楊浩毫無懼色,輕松說道:“我當時跟堂哥他們玩耍,躲進了爺爺的書房,我見到我爺爺和這個爺爺一起進到了房間里,突然這個爺爺拔出一把細長的劍,便刺進我爺爺的胸膛,然后便逃走了…”
楊浩說完,一指旁邊的韋笑天,眾人頓時議論紛紛,都說果然是韋笑天刺殺的楊伯展。
對面徐平等人冷笑連連,道:“看,孩子不會撒謊,果然如此。”
韋笑天心里一震,萬念俱灰地閉上了眼睛。
但葉清玄反而更有信心,接著問道:“那你看到的就是這位爺爺,殺了你爺爺么?你確定么?”
那小楊浩頓時搖了搖頭,堅定地道:“那個人雖然長得跟這位爺爺一樣,但卻不是他…”
眾人立時大嘩。
徐平一行人臉色都是立變,徐平更是大叫道:“小娃子莫非嚇糊涂了?胡說什么?什么是他又不是他的…”
葉清玄怒瞪了徐平一眼,接著問道:“你怎么知道那人不是這位爺爺呢?”
“味道,是味道!”小楊浩揉著鼻子道:“我打小花粉過敏,聞到花香便鼻子刺撓,當初殺死我爺爺的兇手身上便有一股花粉味,可眼前這位爺爺身上一點都沒有,所以肯定不是他…”
“這個白癡小孩,人家換了身衣服,當然就沒有味道了…”“鷹杖”連一山不屑說道。
“不對。”那小楊浩雙眼瞪得溜圓,突然道:“那個味道沒有消失,那個味道就在這里,就在這里,我聞到了…”
“胡說八道!”徐平怒聲罵道,“大家不會因為一個小孩子的胡言亂語便信以為真吧?這是假的,是葉清玄教唆這個孩子在說謊。”
楊氏三兄弟中的楊文洛越眾而出,道:“我家浩兒從來不說謊,而且他也真的從小便有花粉癥,一聞到花粉便呼吸不暢,這是楊家上下全都知道的事情,二叔,這件事你也知道,怎能說我家浩兒說謊!”
葉清玄雙眼厲芒一閃,追問道:“是誰,發出那個味道的人物是誰?”
“是他…”
小楊浩倏然伸手一指的時候,對面人影一閃,一道精光已經快至毫顛地射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