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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鼎霸拳絕

  葉清玄三人再次轟然沖進大廳的時候,迎面正好一陣狂猛的罡風吹來,三人身形倏然一頓,同時將手中兵器插入地面,穩住了身形。

  剛猛的勁風刮得三人身上的護身罡氣火光四射、噼啪作響,偏偏那罡氣傳到房屋邊上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鄭展堂、魏無疚兩大天絕級別的高手對戰竟然將自身的實力牢牢地控制在極限的范圍之內,沒有一絲一毫的外泄。

  能將自身的功力操控得如此精準,已經達到了駭人聽聞的地步。

  三人原本想著幫助魏無疚一把,四人合力將鄭展堂一舉擒拿,沒想到只是天絕高手產生的氣場就已經讓三人無法站穩。

  三人驚駭前望,透過前廳后堂之間的墻壁上的懸窗,清晰地看到里面的情景。

  原本以為驚天動地的大決斗,當事的兩人竟然一直一動未動,只是互相對峙著。似乎魏無疚在破開屋頂,采取主動進攻的一招之后,便被對方極快地扳成了平手,此時造成劇烈罡氣動蕩的原因,不過是二人的罡氣在空中互斗,而兩位始作俑者,卻是緊緊地盯著對方,一動不動。

  只是靠著氣勢就能制造出如此驚人效果,實在是讓人驚懼。

  原本天絕榜最末一位的“鬼爪”聶屠,與二人一相比,立即顯得大為不堪。

  聶屠排名天絕三十六,魏無疚不過排名三十一位,但罡氣的強悍程度相差卻是天壤之別,平心而論,絕非是聶屠太過窩囊,而應該是魏無疚在被困萬惡無極谷谷底的兩年多時間內,實力進步迅速,早已經超出了原本的排名。

  鄭展堂風采儒雅非常,五縷長須隨真氣的震蕩在胸前輕拂,峨冠博帶,身披儒衫。眼中浩然正氣直噴涌而出,正一眨不眨的盯著魏無疚,似沒覺察到葉清玄等人的存在,宛如一代大儒。氣勢風度讓人心折。

  若不是眾人猜出他魔門的身份,就完全被他的風采所迷惑。

  反觀魏無疚,雄赳赳的大漢一條,禿頭锃亮,滿臉橫肉。惡形惡狀,但氣勢卻是野獸一般的兇猛,兇焰滔滔,宛如擇人欲噬的洪荒猛獸。

  鄭展堂從容自若地一抖衣袖,朗聲說道:“原來魏兄脫難而出了,真是可喜可賀!”

  魏無疚冷哼一聲,沉聲道:“你倒是不辯解,原本我還以為你會死不承認呢。”

  鄭展堂哈哈大笑道:“多余的話你我之間也不用多說。久聞魏兄扛鼎八式與扛鼎訣乃是武林神功,正要領教一二,敢問魏兄有信心在多少招內將我收拾掉呢?”

  魏無疚一拍巨鼎。砰然巨響,有若金鐘長鳴,狂然道:“十招如何?”

  鄭展堂冷嘁一聲,冷然道:“怎么?這是看中了本相所會的儒林學院四書五經拳!?若魏兄以為本相計止于此,恐怕未免有些托大了吧?況且要是魏兄以為這四書五經拳只是九個招式,怕是有點誤會了呢。”

  葉清玄等人也不由得贊同鄭展堂的看法。

  眾人雖然沒有見識過儒林學院的四書五經拳,但武功到了鄭展堂這個層級,就算一套普通的拳法到了他們手中,也早已超脫拳法的束縛。將招式運用得隨心所欲,全無定法。基本上已經是常態。這四書五經拳即便真的只有九招,但在鄭展堂手中,也絕對會如天馬行空一般,不受任何束縛規限。

  魏無疚十招之數。確實有些托大。

  魏無疚仰天狂笑,道:“大道至簡至易,數起于一而終于九。四書五經拳雖可變化無窮,歸根究底仍不出九種精義,否則不會被儒家先賢命名為四書五經拳了。我魏無疚若是沒有本事阻止鄭兄重復使用出相同的招式,見識到同樣的拳理招式卻沒辦法將其破解。又有何資格稱為天絕!?若是真有這種情況發生,那便算是在下輸了!若是老魏有本事,鄭兄九拳施展完畢,到第十招的時候,自然勝負分明,到時爭論勝負,也是屁話!”

  魏無疚話里話外的氣勢狂妄滔天,但卻給人以一種酣暢淋漓的感覺。

  話說得明白,你鄭展堂有本事敢將同一招式使用兩次,老子就有本事讓你躺下!

  不信?試試看…

  鄭展堂不由得啞然失笑,道:“魏兄說的可是實話?不知道魏兄是否能信守諾言呢?若是在下堅持挨過魏兄的第十招,今天的事可否就此為止,讓鄭某安然離去,從此逍遙自在呢?”

  葉清玄等人立即瞪大了眼睛,擔心魏無疚真的答應對方的要求,鄭展堂身份干系重大,正道所有反擊計劃都得是通過知曉魔門下一步的行動計劃才能實施應對措施,若是讓他逃脫,正道反擊的計劃從起點上就會擱淺。

  葉清玄高聲喝道:“不能放他走!”

  鄭展堂冷然看了葉清玄一眼,猶如一盆冷水從頭淋下,葉清玄遍體生寒,不過內息一轉,摩訶罩羅功自然反抗,仿佛在精神層面上將全身布下了一層保護膜,擋住了對方的惡念,對方這種精神層面的負面影響立即被排出體外,鄭展堂輕咦出聲,上下打量了葉清玄一眼,眼中神情驚疑不定。

  魏無疚卻對鄭展堂的話嗤之以鼻,嘲諷道:“逍遙自在?不問世事么?舍棄這榮華富貴和這滔天的權力,你舍得么?”

  鄭展堂收回目光,認真地想了想,緩緩道:“呵呵,抱歉了。思來想去,還真是有些舍不得…魏兄不如讓鄭某賭一把可好?”

  鄭展堂突然的示弱,卻讓魏無疚心中一動,狂然的氣勢竟然收斂了幾分。

  葉清玄一看不好,這鄭展堂狡猾奸詐,以天絕高手等級的身手如此示弱,魏無疚性格直來直去,在對方已經示弱,甚至有認輸的意味前提下,心境很容易受到影響,狂暴的心態一收斂,手上功夫的威脅就弱了三分。

  葉清玄連忙高聲喊道:“鄭相既然有此心思,我們何必大動干戈?朝廷、武林現在俱都是風雨飄搖。只有鄭相能在此時有機會力挽狂瀾,只要您隨我等見薛大人一面,將誤會解釋清楚,說出魔門的陰謀詭計。那您可就是拯救了天下,有功于社稷,有大恩于武林。何必在一門一派中掙個高低?利益那里比得上成為拯救天下的大英雄?朝廷必然是大大的封賞,晉封異姓王都是大有可能。若是鄭相想要重入江湖,無論要開宗立派。還是當個富家翁,江湖上何人敢說一個不字?又有何人敢不以鄭相馬首是瞻呢?”

  鄭展堂聽得一愣,心中一活:對啊,一直以來我都是在魔門和鳳儀閣之前左右搖擺,靠出賣朝廷獲利,但要是我投靠最弱的朝廷一方,幫助朝廷扭轉乾坤,那我的功業豈不是曠古爍今?無論朝廷還是武林,都將對我這個大功臣予取予求,別說是異姓王。就算是取代皇甫家代之,也未嘗不可…

  自古常言:富貴險中求,往往越是難做、越是危險的事情,得到的利益往往就是最大的。

  而自己無論是投靠鳳儀閣,還是最終在魔門之內,恐怕都無法是得到最大利益的那個人…

  鄭展堂在葉清玄說話的瞬間,迅速陷入了對未來如此作為之后的成果產生了幸福的聯想,但只是瞬間,鄭展堂便從中清醒,暗罵一聲:糟糕!

  自己本來是用言語影響魏無疚的斗志。沒想到在緊急關頭竟然受了那個小子的蠱惑,自己喪失了大部分的斗志。

  天絕高手的靈覺何等敏銳,只是鄭展堂一個晃神的瞬間,念頭只是在腦海里一閃而過。不過眨眼的功夫,便被魏無疚抓到,鄭展堂渾身一震、行將清醒的瞬間,魏無疚的巨鼎便已經呼嘯著掄了過來。

  一聲暴喝同時響起:“第一招,看招!”

  魏無疚一出手,葉清玄、真田龍彥、萬國泰三人立時看呆了眼。差點不敢相信自己一對眼睛。

  魏無疚握著一條鼎腿往前探,速度緩慢而穩定,看上去只是向前遞給對方一般,出手之時原本十丈有余的距離,在手臂伸直的瞬間完全變成了零,巨鼎直接照著鄭展堂的腦袋砸了下來…

  這種近乎“縮地成寸”的法術般身法前所未聞,簡直是神話般的存在,在所有人的眼中,這根本是沒有可能的事情就活生生地眼前發生,讓三人瞬間呆滯。

  好在玄的眼力超群,在目瞪口呆之后,立即想通其中的要隘,一時露出深思的表情,然后瞪大了雙眼,繼續觀看。

  如此的精妙招式極難遇見,葉清玄近距離觀察如此等級高手的對撼,讓他對武學的理解和認識又上升了一層。

  鄭展堂仍雙手背后,雙目異光大盛,目注魏無疚。

  魏無疚的揮鼎動作簡單明了,但渾然天成處直若與隱藏在天地之間最深層次的神秘原理結合為一,在恒常不變之中暗藏千變萬法的味道。

  沒有絲毫空隙破綻可尋,更使人感到隨他這起手式而來的第一招,看似簡單,但必是驚天地、泣鬼神,沒有開始、沒有終結的一招。

  武功至此,已經到了“道”的層次!

  巨鼎到了鄭展堂的身前,異象方起,大堂之內再非先前的齊整的廳堂,而是在頃刻之間充滿了肅殺之氣。

  之前在廳堂空間內肆虐的罡氣倏然收斂,完全集中在了巨鼎之上,除了即將集中鄭展堂的那一點閃發著光芒之外,其他空間完全變成了最為黑暗的虛空,屋頂上破洞中顯露的天上星月,也立即黯然失色。這感覺奇怪詭異至極點,難以解釋,不能形容。

  葉清玄等人的眼前,此時再看不到魏無疚,眼所見處,只有巨鼎即將撞中鄭展堂的那一個點。

  巨鼎沒帶起任何破風聲,不覺半點罡氣,可是隔著一堵墻外的葉清玄,卻清楚把握到魏無疚的這一招籠天罩地,這才是魏無疚的真功夫。

  鄭展堂除硬拼一途外,再無另一選擇。

  先機已經被奪,鄭展堂在魏無疚搶先出手之后,終于動了。而在他動的瞬間,葉清玄等人也終于明白為什么之前魏無疚在搶奪先機的情況依然在場面上被對方扯平。

  因為鄭展堂的身法實在是有夠玄妙至極的。

  在巨鼎前攻的時候,鄭展堂不閃不避,反而先前沖出。迎向了魏無疚。但這只是一瞬間的感覺,其實他的動作似撲非撲,若緩若快,只是其速度上的玄奧難測。便可教人看得頭痛欲裂,偏又是瀟灑好看,讓人不忍錯過…

  向前不過兩步距離,但鄭展堂足足踏出了十余步之多,速度在極端距離內加速到了極致。最后鄭展堂忽然間躍至半空,如同餓虎撲食一般,往下撲擊。

  鄭展堂袍袖鼓脹彎拱,硬擋魏無疚奪天地造化的一招。

  二人一觸即分,鄭展堂借力向后飛起,移過丈余距離,然后雙足在空中一蹬,宛如踏在墻壁之上,倏然反彈而回,在不可能之間再次撲擊魏無疚而來…

  魏無疚雄偉的身軀猛地一旋。巨鼎仿佛像是活過來般自具靈覺的尋找對手,一招無功之后,順勢繞一個充滿線條美合乎天地之理的大彎,由下往上直往鄭展堂的膝蓋轟去。

  “第二招,來!”

  他的軀體完全由巨鼎帶動,如此重物以這種速度、角度出擊,其聲勢絕非普通武器可以比擬,便是萬國泰的青龍偃月刀在它的面前都變成了小孩子的玩具,霸烈囂張至極,偏偏魏無疚的動作又自然流暢。又若鳥飛魚游,渾然無瑕,精采絕倫。

  葉清玄瞧得心領神會,差點鼓掌喝采。

  舍鼎之外。再無他物。

  而更出乎他意料之外是鄭展堂的反應。

  鄭展堂沒有停止下撲之勢,右手虛按胸前,左手向下拂出,手從袍袖探出,掌變抓,抓變指。最后以大拇指輕輕按在狂擊而來的巨鼎鼎耳之上。

  指鼎交鋒,發出“波”的一聲勁氣交擊聲,狂飆的罡氣從交鋒處在四下里狂卷而出,葉清玄三人再次面臨了一次罡氣沖擊,聲勢極為驚人。

  “第三招!”

  魏無疚鼎勢變化無窮,緊繞全身,有若金光流轉,巨大的銅鼎宛如一截輕飄飄的木棍,隨意揮舞,輕如無物,教人無法把握巨鼎下一刻的位置,但呼嘯的風聲卻叫人心驚肉跳,不敢直視。

  魏無疚并沒有夸口,交戰至此他正施展第三招,先前每一招都教鄭展堂不敢重雄故技,只能以壓箱底的另一方式應付。

  魏無疚似進非進,似退非退時,鄭展堂頭下腳上的來到頭頂上方,釘子般直直地下挫,撞人魏無疚鼎光中,左手猛然揪住一只鼎耳,身勢隨巨鼎晃動開來,但身軀下挫不停,右臂屈肘,以肘尖硬撞魏無疚頭蓋,招式兇險毒辣!

  如此奇招,葉清玄想也沒想過,但卻感到正是應付魏無疚無懈可擊的鼎法唯一的救命招數。

  魏無疚鼎光散去,左手疾拍鄭展堂肘尖。

  鄭展堂在對方封住自己右肘的同時,小臂倏然彈直,右手兩指向下從側面向下疾刺,急點魏無疚的肘窩處的曲澤大穴。

  魏無疚風車般旋轉,他的手臂彎曲,變為肘尖,與對方接了一記,化去鄭展堂無堅不摧的指氣,但依然手臂一麻,難以運氣。

  鄭展堂一個翻騰,回到原處,兩手前后疊放,指尖聚攏,形如鳥啄,油然面對魏無疚往他遙指的巨鼎,重新形成對峙的局面。

  剛才的一擊鄭展堂同樣不好過,隱藏在左手寬袍大袖后面的右手,同樣不停顫抖,顯然對方的橫擊一肘,同樣讓他有些吃不消。

  魏無疚仰天狂笑數聲,沉聲道∶“四書五經拳,九招已見其三,鄭兄果是名不虛傳,令魏某人大感痛快。”

  鄭展堂微笑道∶“魏兄的扛鼎八式同樣不凡,鄭某數年來疏于練武,今日這一戰,到讓鄭某難得地尋回了以前刀頭舔血的刺激生涯,難得地讓這一身骨頭松快松快。魏兄說要在第十招取我性命,只是魏兄的扛鼎八式只有八招,不知道有沒有辦法挺到鄭某施展第九招呢?”

  這鄭展堂口齒果然凌厲,若是靠著魏無疚的口才,實在難以占得便宜。

  葉清玄高深喊道:“既然魏大俠的武功只有八招,不知鄭相有沒有信心在魏大俠八招結束之后,在第九招時一擊取勝呢?魏大俠敢跟鄭相約賭十招,鄭相有沒有雄心對賭第九招呢?”

  魏無疚聽得哈哈大笑,鄭展堂則是臉色鐵青,氣得牙根癢癢…

  葉清玄的幫腔頓時讓鄭展堂心中大罵,每一次自己的小算盤都被這小子破壞,等著本相取得勝利之后,第一時間一定要將這個小子剖心挖肝,以消我心頭之恨。

  此時場面上,魏無疚和鄭展堂兩人均臻達武道的至高境界,即便是在天絕高手之中,也是屬于最高階的地位,魏無疚主攻,鄭展堂主守,始能拼個旗鼓相當,勢均力敵。

  誰都不能占對方少許上風。

  勝敗關鍵處就在魏無疚第八招之后,能否使出不一樣的第九招,而鄭展堂能否擋魏無疚的第十招。(

夢想島中文    金庸絕學異世橫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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