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歹毒?”韋笑天在一旁說道:“老夫的南龍山莊常年都有中原武林的超卓人物預定此物,因其治傷效果非凡,不論多么嚴重的內傷、外傷,它都有極強的治療效果,尤其有一點,這仙草對于那些久治不愈的暗疾和內傷療效顯著,所以身有難愈傷勢的老一輩武林名宿,更是對此物望眼欲穿。蜀山劍盟孤霞山的妙針姥姥,六十年前便重金預定這種仙草,我南龍山莊一直派人在十萬大山中尋找,卻一無所獲。哼哼,想不到今天竟然有這么財大氣粗的人,拿這寶貝當毒藥使,簡直就是精神不正常!”
孟源筠聽得兩眼放光,仔細地問道:“韋老爺子,你說這‘焚香浴經草’很值錢,到底有多值錢?”
韋笑天冷哼一聲,說道:“用錢來衡量這東西,未免太失水準了!”接著往孟源筠跟前一湊,笑道:“小兄弟若是能弄到這玩意兒,去蜀山,給妙針姥姥,她養的天蠶成堆成片,她那的天蠶錦都是一匹一匹的。天蠶錦連先天高手的攻擊都能有效的防御,你說,這樣的寶貝給你弄一身,甚至連內褲都給你換上這料子,你說那得值多少錢?”
孟源筠一聽當時眼睛就綠了。
這混跡江湖,什么最貴?
小命!
性命是最寶貴的,任何能夠保命的東西都是金貴的要命。武學、丹藥、防具…這些東西不比一件上佳的兵器便宜多少,有的東西甚至更貴。
這天蠶錦,乃是天蠶絲織成,雖然說不上是水火不侵、刀槍不入,但確實是防熱防潮、防劈防砍,即便是先天高手的奮力一掌,也能削弱至少兩成,這還是只能算六品的天蠶錦,而其中還有七品、八品的天蠶錦,那可就真的算得上是寶物了。
別的不說,現在的葉清玄身上就穿著一件天蠶錦制成的坎肩,只是葉清玄一直沒有顯露,所以除了有限的幾人之外,外人不得而知而已。
這妙針姥姥早年練功出了問題,整條右臂都難聽使喚,不停的顫抖,這可是妙針姥姥得以成名的右手,自從妙針姥姥的右手不靈便之后,這孤霞山就再也沒有八品以上的天蠶錦產生了,要是有人能有這“焚香浴經草”治好了妙針姥姥的傷,那能得多少好處?對于一個把天蠶錦當大白菜賣的老太太,錢算個屁!
孟源筠一臉興奮地說道:“這丫的孫子,真TMD有錢啊。他能拿仙草暗算人,身上一定不會就這么一點玩意兒吧?大伙趕緊想想辦法,把這貨抓住,咱們二一添作五,一人也弄件天蠶錦的衣服穿穿…呃,給兩位大師弄件天蠶錦的袈裟,那多氣派!”
兩位神僧雙手合什,含笑不語。
褚天健冷哼道:“說得好聽。這位段小兄對這藥草如此熟悉,誰知道是不是你們下的手?”
孟源筠立即大怒,罵道:“哪個敗家玩意兒才會用這么珍貴的東西來算計這個李道宗!我家老七對付李道宗,還用得著這個玩意兒?別說他李道宗受了內傷,就算他完好如初,我們老七也能一劍滅了他,何必多此一舉?而且還TMD是一劍沒殺死,讓李道宗活了過來…你覺得我家老七劍法有這么差勁么?”
孟源筠一句話,也說的眾人一愣,仔細一想,還真是這么回事。倒不是說葉清玄的能力真的足以壓倒李道宗,而是以葉清玄的實力,對付受了內傷和精神失守的李道宗,稍稍壓制便足以輕松取勝,根本不用消耗如此珍貴的天材地寶。說句不好聽的話,以當時李道宗的狀態來看,就算葉清玄突然揚一把沙子,都有可能戰勝李道宗,又何必用上“焚香浴經草”呢?
葉清玄看了榻上昏迷的李道宗一眼,突然說道:“幾位前輩,在下能否看一下李兄的傷口?”
觀禮團的眾人互相看了一眼,各自點頭。
在這么多人的眼皮底下,相信出不了什么意外。
在韋笑天示意之下,吳、張兩位郎中立即上前,將李道宗身上的被褥掀開,并用剪刀剪開了李道宗胸口上纏繞的布條。
因為傷口早已結痂,所以不用擔心會再次出血,只是讓人看到傷口而已。
“這是…”
葉清玄一看之下,立即大吃一驚。
李道宗胸口上,正在心臟的位置有一道極細的傷口,雖然時間過了十幾年,但從這一劍刺入的角度和力度來看,葉清玄依然能看出這一劍,與刺入自己胸口的一劍,有著完全相同的軌跡。傷口隨細,看著像是直刺入胸膛,但這一劍,還是有著稍許的弧度,有些借助于砍劈的力量,只不過在劍尖剛劈入人體的瞬間,立即前刺,所有傷口并不大,但砍劈動作形成的傷口,在用勁的終端,傷口是比上邊稍稍寬重許多,類似一個被極度壓扁的水滴形狀…
只是這一個差別,就讓葉清玄立即判斷出,這刺入李道宗胸口的一劍,與刺入自己胸口的一劍,是同一個招式。
眾人一見葉清玄反應,立即引起了十成的注意。
韋笑天慎重地問道:“怎么?葉小友可是認識這道劍傷?”
葉清玄還未答話,突然第二聲驚呼傳來!
“這,這是…”
沒想到,第二個發出驚嘆聲音的,竟然是幫著葉清玄說過話的“臂圣”楊伯展。
葉清玄的驚訝,已經引起了眾人的注意,而楊伯展的驚呼,更是讓眾人眉頭一皺。
“怎么了,楊大哥,可是有什么發現?”“鐵腳仙”劉道貞是楊伯展的好友,此次前來“南龍山莊”正是被楊伯展所邀請,幫著他調查一件重要的事情的,此時見到楊伯展驚呼出聲,立即便是急聲詢問。
楊伯展伸手阻止眾人的的發問,而是勉力壓制激動的情緒,緊盯著葉清玄問道:“葉小友可是有什么要說的么?”
雖然奇怪楊伯展的情緒變化,但是葉清玄依然點了點頭,緩緩說道:“這道傷痕,晚輩極為熟悉,甚至一輩子都不可能忘記…諸位前輩請看!”接著,當著眾人的面,敞開了道袍,露出了胸膛。
眾人仔細一看,同時一驚。
楊伯展神色激動地問道:“葉小友,你這是…”
“同一招數下的結果,”待眾人看清,葉清玄指著傷疤,緩緩說道:“可能有的前輩覺得我這到傷疤比李兄的這道變得更大更淺了一些,呵呵,的確如此,因為這一劍,是我還是嬰兒的時候被刺中的,現在隨著身體的發育,那道細若針線的傷疤已經變得又長又大了。不過我相信諸位還是能夠看得清這道疤痕的特殊之處的。”
妙秀和尚說道:“阿彌陀佛,的確如此,從傷疤上看,兩者之間沒有任何的不同,這穿心的一劍,都是劈砍而來,破膚之后立即前刺,所以傷疤的下端要比上端粗上一些。貧僧論斷,這兩劍的確是同一招數所制,絕無二至。”
秋一平也說道:“妙秀大師眼里非凡,我等也是如此看得細致,卻未能看出這許多細節。明明是穿心的一劍,卻先行劈砍,再次刺擊,這一招數實在想不到是什么武功的招式…”
眾人也都是眉頭緊鎖,想不出這一招的出處。
待到葉清玄合上道袍,遮住傷疤之后,久久凝視其傷疤的“臂圣”楊伯展深嘆一口氣,見眾人抬頭看來,方才緩緩說道:“這一劍…老夫也見過!”
眾人同時吃了一驚。
“哦?楊兄見過?”韋笑天問道。
楊伯展緩緩點頭,說道:“不止是見過,而且還是在不久之前。”
“怎么回事?”韋笑天追問。
“就在老夫前來‘南龍山莊’的之前!老夫的徒兒君威明,在前來‘南龍山莊’的路上被人一劍穿心,當場喪命!”
“什么?楊兄的愛徒也遭此毒手?”“鐵山神”徐昌聞言色變問道。
楊伯展神色哀痛地點了點頭。
“楊兄確定是同一劍?”秋一平慎重的問道。
楊伯展知道這句話的回答相當重要,因為極為鄭重地說道:“確是同一劍所致。本來是只懷疑,但此刻聽聞妙秀大師一番見解,方才完全確認,就是同一招劍法…不過傷口比這更細、更薄…”
褚天健冷聲說道:“傷痕不一樣,又怎么能說是同一劍呢?”
江水寒插話說道:“的確不是同一劍,但卻是同一招!”
“什么意思?”褚天健冷顏問道。
江水寒在眾人武林名宿的環視下,毫無怯意,直言道:“刺殺李道宗的兇手,既然是想要裝扮我家七哥,自然使用的是跟我七哥類似的長劍。而此招真正用劍,憑其殺伐特點來看,劍身定是又細又薄,所以兩者產生的傷痕才會稍有不同,這有什么難猜的…”
哼,褚天健臉色難看地轉過頭去,自己幾次三番都在這個長相漂亮的小子面前吃癟,心中委實恨他恨得要死。
“就算如此,也有可能是這位葉小友之前殺死的楊兄愛徒啊…”說話的是“白馬銀槍”白登敖,他的話只是公正之論,并非針對葉清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