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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仁壽宮。
朱四正在拜見張太后,同時也是來跟張太后說明楊廷和即將致仕之事。
這是朱浩提醒朱四的。
別的你可以不把張太后的意見當回事,但有關楊廷和的問題,你還是要跟張太后說清楚,畢竟楊廷和名義上曾是張太后的盟友,在擁立新皇這件事上,張太后的話語權極高,你要防止張太后對楊廷和致仕一事不滿。
“…母后,楊閣老乃第八次請辭,兒這才同意讓他回鄉,將給予他最大的榮耀,讓天下讀書人都知道他的豐功偉績。”
朱四語氣低沉。
張太后的臉色則多少有些不悅。
雖然張太后跟楊廷和的盟友關系似有似無,但若是真讓楊廷和退下去了,以后再想找個能限制小皇帝的大臣,幾乎就不可能了,而且楊廷和對張太后和朝廷來說,有維護正德朝到嘉靖朝平穩過渡的潑天大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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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她可以不跟楊廷和合作,但楊廷和真退下去了,張太后會感覺自己在朝中少了強有力的臂助。
“就不能多挽留幾次嗎?”
張太后目光殷切望著過繼來的兒子。
朱四苦笑道:“這都已經是第八次了…朝中翰林院和禮部的大臣都在說,不該再強行挽留,而且繼承首輔之位者乃蔣閣老,蔣閣老跟楊閣老在做事上一脈相承,楊閣老離朝對于朝堂不會形成太大影響。”
“唉!”
張太后重重地嘆了口氣。
她雖然滿心不悅,但想到兒子在楊廷和致仕這一重大問題上,能來問自己的意見,說明兒子心里還是有自己的。
朱四趁機道:“兒還準備重用兩位國舅,讓建昌侯執掌振威營,由壽寧侯提調練武營。”
大明京營,如今主要由十二團營組成,分別以十二侯督撫,以往張家兩兄弟雖然也曾有機會督十二團營中一部,但因為他們沒統軍的水平,后來正德皇帝基本沒再給他們委派任何京營的差事,只讓他們在五軍都督府領個虛職。
張太后道:“陛下,你要知道,誰能真正幫助你,壽寧侯和建昌侯雖然有時候做事不太靠譜…唉!但你至少該知道,他們心是向著你的…”
連張太后自己都知道兩個弟弟不爭氣,只能強調親情。
朱四笑道:“母后,兒準備讓壽寧侯進昌國公,此事一直都在籌備中。兒不會忘記他們迎立的功勞。”
“好,好。”
張太后明顯是那種習慣過小日子的女人,對于朝廷大事,沒那么強的管控欲,竟然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其實要歸功于楊廷和。
雖然在擁立新皇的問題上,楊廷和需要征詢張太后的意見,但隨后楊廷和就杜絕了張太后干涉朝政,尤其垂簾聽政的可能,這也使得張太后的眼光只局限于為張家爭取到一點利益就感到滿足。
朱四從仁壽宮出來,心情大好。
過了張太后這一關,看起來楊廷和致仕已經沒有任何阻礙,只需要等朱浩幫他把楊廷和的請辭奏疏給批復。
“真不錯,走,出宮去!”
朱四招呼身后的黃錦。
黃錦道:“陛下,時候尚早,此時出宮,會不會…”
朱四笑道:“怕什么怕?難道還有大臣時刻盯著宮門口?朕聽說今天京泓到了京城,朕要去看看老朋友,這都不行嗎?”
黃錦急忙領命,準備跟朱四一起出宮。
不料二人剛出乾清宮大門,這邊張左便火急火燎跑了過來,到朱四面前猶自顯得驚魂未定。
朱四皺眉問道:“出什么事了?莫不是韃靼人又叩邊了?”
“未有。”
張左道,“乃唐先生…他在京西監督修造鐵路時,暈倒了,半天都沒醒過來,大夫看過,發現沒什么辦法,只能派人來求助陛下。”
“什么?”
朱四一聽,頓時重視起來。
唐寅畢竟年歲大了,這次暈倒半天沒醒,也就是說從京西工地往京城傳遞消息時,唐寅都沒醒過來,很可能會一命嗚呼。
黃錦急忙道:“陛下,好像朱先生曾提過,今年到明年,唐先生或有命數上的劫難,所以需要讓唐先生好好休養。”
“對對對,朕想起來了,是有這么回事…唉,朕不該讓唐先生離京去督造鐵路,這得多勞累啊?趕緊派太醫去救人!”朱四吩咐道。
張左問道:“現在就派人?”
朱四面露不滿之色:“你這不是廢話嗎?唐先生生病,還要拖著不成?就讓薛太醫去,他醫術很不錯。”
薛太醫也就是薛己。
最近薛己在皇宮太醫院中名聲響亮,主要是其為皇宮里的女人,尤其是朱四的后妃治病很有一套,陳皇后不斷在朱四面前夸贊,以至于朱四差點兒覺得,薛己是天下第一神醫。
張左試探地問道:“陛下,是不是應該請朱先生親自走一趟?”
“嗯!?”
朱四一怔。
這時他才反應過來,好像真正有起死回生救人本事的“大夫”是朱浩才對。
薛己再牛逼,也不過是給宮里的女人治治小毛病,屬于那種婦科大夫,而給唐寅治病是不是要派個醫術全面點的?
“算了,出宮以后再說吧,朕正好去問問敬道的意見!”
朱四帶著張左和黃錦一起出宮。
到了思賢居。
朱四顧不上跟迎上前來的京泓寒暄,讓黃錦把朱浩叫到前院大廳內,將唐寅暈倒之事告知。
朱浩聽完后顯得很慎重,嘆息道:“唐先生日見老邁,他的身體能否撐得過今年,都不好說。”
朱四驚訝地問道:“有這么嚴重嗎?”
朱浩不知該怎么解釋。
唐寅歷史上就是在嘉靖二年冬天過世的,眼下也就剩下幾個月而已,要說蝴蝶效應這東西,能救劉春一條命,不代表能救唐寅,還是回到那個問題上,若唐寅患上的是癌癥等病癥,朱浩幾乎是無能為力。
而劉春得的是急病,且有對癥的特效藥,朱浩恰好在場便救了下來。
唐寅若是身體垮了,就算能吊住命,只怕也難維持一年半載。
“還是先讓薛太醫去看看,若只是暈倒的話,照理說不至于太嚴重,但唐先生不得不先回京城來養身體。”朱浩道。
朱四無奈道:“有時候可能真應該聽你的…你連別人的命數都能算到,真是個半仙啊。敬道,朕以前就想問你,你是不是學過什么仙術?”
朱浩苦笑搖頭。
仙術沒有,但對于穿越者來說,恐怕帶來的神通比一般仙術都要玄乎。
我不是神仙,沒有預知未來的本事,卻博古通今,只要自己沒形成太大的蝴蝶效應,那未來該發生的事情還是會發生,就看我腦子里的知識涉及到了哪個層次。
二人商量妥當,還是讓薛己帶著太醫院的人前去救治。
隨后讓唐寅回京養病。
本來朱四即將見到京泓,心情挺不錯,但因為唐寅生病,三個好哥們兒多年后重逢,朱四的臉上卻帶著一絲陰霾。
朱四少年喪父,對于男性長輩的尊重實實在在,并不單純只是裝裝樣子,尤其唐寅曾對他的人生產過深遠影響,朱四不希望眼睜睜看著唐寅早早便魂歸黃土。
“京泓,你表字什么?”
朱四跟京泓坐下來后,問道。
京泓道:“年未滿二十,家父沒給起。”
朱四望著朱浩:“不如讓敬道給你起一個!呵,或者找唐先生起也行。唉!可惜唐先生生病了!哦對了,汝霖現在怎么樣了?”
京泓對袁汝霖的事并不知曉。
朱浩提醒:“汝霖正在南京國子監讀書。”
“為什么是在南京?而不在京城?”
要不是見到京泓,朱四都不記得幼年的伙伴還有個袁汝霖。
袁汝霖畢竟是半途才加入興王府學堂的,最多算個旁聽生,當時袁汝霖年歲也大一些,融入不了幾個孩子的日常生活。
張左提醒:“這是袁家人的主張…畢竟現在袁家人多住在南京。”
“嗯。”朱四點頭。
袁宗皋當初貴為王府長史,后更是入閣為輔臣,可惜早已作古,袁家后人中沒誰能幫到朱四鞏固皇權,如此一來袁家人在哪兒已無關緊要。
朱四突然想到什么,問道:“京泓,你還沒成婚吧?”
“嗯。”
京泓莫名其妙地點了點頭,又看看朱浩,想從朱浩的反應中知道朱四為何這么問。
朱四笑了起來,感興趣地問道:“那讓你娶朕的三姐怎么樣?”
一句話就把京泓給嚇著了。
娶朱三?
雖然是青梅竹馬,但問題是,朱三以前是郡主,現在是公主,刁蠻任性,沒事就喜歡欺負他,這要是娶回家…這輩子不就毀了?
“陛下,萬萬不可!”
京泓反應既實在,又很激烈。
朱四皺眉不已:“皇姐又不是洪水勐獸,看把你嚇成什么樣了?朕那三姐不好嗎?”
“這…”
京泓低下頭,腦袋里轉了無數個念頭,卻想不出應該怎么回絕。
朱四道:“你跟敬道不一樣,敬道已成婚,你應該沒婚約吧?你只是生員,別說尚個公主對你不算辱沒,就算你是進士,沒成婚,也可以找你啊!”
京泓哭喪著臉,連連作揖:“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草民不敢做主,望陛下收回成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