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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六章 繼承

  “我也是…”

  保國和楊憐突然看向楊宗保,似乎沒想到他也自認為是個瘋子。

  “那我呢?”楊憐有些木然的問。

  沒誰現在還有心思去照顧到楊憐的小心思。

  老和尚在沉默,楊宗保在沉思,保國沒資格插嘴…

  “您是選擇站在我這一邊嗎?”楊宗保終于平靜了下來,問。

  “其實我不贊同天明的做法,所以希望有人去阻止。”老和尚不認同自己的兒子:“他錯了。”

  “您能給我提供幫助?”楊宗保問。

  “當然,不然你以為我這些日子是在做什么?”老和尚從容回答道。

  “那我的勝算有幾成?”楊宗保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開口問。他的性格是雖然在暴怒中也會有理智的一面,不會讓思維徹底停止運轉。這是一種長期在危機之中訓練出來的,自動自發的自我保護。

  “螳臂當車。”老太爺毫不客氣。也不是有意鄙視楊宗保,他只是實話實說。

  “規模已經那么大了?”楊宗保沒有灰心,反而有種躍躍欲試的沖動。

  “你要面對的不是他一人,而是一群人。不僅僅是個天朝,還有其它國家。如果說他是巨人的話,你就是蹣跚學步的小孩子。在這一點上,天明比你強上太多了。在你這個年紀,他事業的規模比你大。更重要的是他的野心比你大,比你更加的冷酷無情,所以如果你還是繼續這樣優柔寡斷,這輩子都沒希望超越天明。”老和尚的實話十分的傷人:“天明是個天才,一個無所顧忌的天才。你母親不是他的障礙,你奶奶也無法掌控他,甚至連我,他也不屑一顧,他的眼光放在更高處。”

  “我現在該怎么辦?”楊宗保虛心求教。

  “收起你的憐憫,收起你作為醫生的一套,從現在開始未達目的不擇手段。”老和尚說的很赤、裸。很難相信這話是從一個長年研習佛經的老者嘴里說出來。

  從剛才開始老和尚每說完一句話,楊宗保就要停下來思索好一陣子。

  老和尚也不著急,只是一邊喝茶一邊等待著楊宗保自己想通透。

  過了許久,久到楊憐感覺身上一絲溫熱都沒有,楊宗保才重新找回了語言:“這一點,恐怕我不能茍同。如果我完全走楊天明的老路,那么永遠都會在他身后,而不能超越。再說您現在支持我,不就是因為您不認同楊天明的思想嗎。難道以后您還得找另外一個子孫來反對我?再說,我覺得醫生的基本職業道德是在維持我的人性。不會讓我脫離普通人的感情。”

  “隨你。”老和尚有些話沒說,本來嚴格遵守醫生職業道德的人就不是普通人。

  “這幾天在這里好好休息下吧。你剛才傷了經脈了,需要恢復。”

  老和尚給了楊宗保一個留下來的借口。

  院子里就剩下楊宗保和楊憐兩人。

  “好像我們倆很可憐,娘死了,爹不親。”楊憐也在迅速的成長。

  “好像是這樣。”楊宗保自嘲:“不過好在我們還有點錢衣食無憂。”

  “不過好像不夠哦…”楊憐笑了,先是露出了八顆牙,而后是笑出了眼淚:“呵呵…呵呵呵呵…”

  楊憐的笑聲里面有著無奈…

  “我該怎辦呢?”第一次楊宗保對面前的情況毫無勝算、毫無信心。

  “哥,你能成的。”楊憐對楊宗保有著絕對的信任。

  “我盡量吧。”楊宗保摸摸楊憐的頭,冷笑一聲:“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們這時間也拖得太久了點吧。”

  “是挺久的,十多年了。我能做什么?”楊憐心里也有股氣,為她這些年不值,為楊宗保不值。楊宗保無條件寵溺讓她享受到了親情,也順帶的對親情更加的渴望,所以對從出生開始就陰陽兩隔的母愛十分的向往。對間接造成她母愛缺失的楊天明十分的怨懟。

  “你啊,身體不好什么都不要做。再說不是對手就不是對手,即便是再加上你也不是對手。所以好好的享受生活就行了。”楊宗保為楊憐寬心。

  “嗯。”雖然楊憐嘴上答應,但是心里卻不這么想。

  楊宗保也知道楊憐口不對心。但是也沒有辦法,他能控制一個人的言語,卻不能控制人內心的想法。

  “哥,你有什么打算?”楊憐問。

  “精誠醫學院似乎已經運行很久了,第一批畢業生似乎也該畢業了。我準備去瞧瞧。”楊宗保知道欲速則不達,所以先做些其它事情轉移視線。在毫無思路的時候,做些無關的事情有助于柳暗花明。

  “哥…”楊憐突然拉著楊宗保的袖子說:“我想去精誠醫學院讀書。”

  “為什么?”楊憐的未來楊宗保已經規劃好了,不知道小家伙為什么改變主意。

  “想要去飛揚跋扈。”楊憐隨意編了個借口:“我想了出去惹禍還不如留在家里惹禍。”

  “你倒是想的遠。”楊宗保點頭默許了。

  楊憐上學的事情被敲定之后,因為精神放松,整個人燒得厲害。楊宗保隨后讓保國送她下山。

  “我沒事,這里很安全。”楊宗保見保國遲疑,開口勸道。

  “那我馬上回來。”保國是不放心留一老一小在深山里。還不知道深山里有怎樣未知的危險呢。

  “去吧。”保國背起楊憐就往外走。

  楊憐伏在保國的肩頭,昏昏欲睡,連和楊宗保打招呼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可憐兮兮的任由保國背下山。

  “都走了?”老和尚從屋里出來的時候,見到楊宗保面對著院子門外,問。

  “嗯,都走了。”

  “終于安靜了,把門邊的斧頭提上,和我去砍柴。”老和尚說完率先走了出去。

  楊宗保沒反對,在門邊提了把斧頭,把一捆繩子扛在肩膀上,也跟著出去了。

  清晨的森林雖然濕氣很大,但是并不讓人覺得悶,反而肺部因為呼吸之間吸入了大量的水汽,而非常滋潤。

  “早上啊,多出來鍛煉就好了,不要老悶在家里。現在那些個報道,說什么早上的空氣很臟,那些都是胡扯…”老爺子一邊教訓一邊上前帶路。

  腳下的植被多半潮濕,楊宗保的鞋子不一會兒就全濕了。而反觀老和尚盡管腳上穿的是布鞋,可是比楊宗保的鞋子好上不少。

  老和尚對森林里的路十分的熟悉,知道哪里有坑,哪里有障礙…而楊宗保相對來說比較的狼狽,深一腳淺一腳。

  老和尚說是帶楊宗保去砍柴,可是進了森林之后,卻沒有停下,只是一個勁的帶著楊宗保晃悠。

  楊宗保本來一肚子的苦水,被晃得沒剩下多少了。

  “就這里吧。”老和尚不負責任的指著一棵大樹說。

  這棵大樹大概需要兩個成年男人合抱,如果想要砍伐那不是一會兩會就能搞定的。可是楊宗保也有脾氣,二話沒說掄起斧頭開砍。

  初時十分的費力,掌握不了節奏,刀口總是不在同一個地方,高低有落差。但是漸漸地,楊宗保用斧頭在空中劃出了規律的弧度,并且每一次下落都在同一位置…

  老和尚很滿意,坐在一邊,就那么看著楊宗保砍樹。

  這個時候手臂力量雖然重要,但是也需配合上腰部的力量,這樣比較的省力。

  不知道揮舞了多久,楊宗保的額頭全是汗珠,身上也漸漸冒起了白煙,可是他并沒有停下。早上吐血之后,胸口就發悶,這會運動的時候,每揮舞一次,胸口就輕松一點,到最后是楊宗保舍不得停下來,揮汗如雨。

  “好了,休息下。”老和尚終于開恩開口了。

  楊宗保聽到老和尚的話,還依依不舍的揮舞了兩下斧頭。

  “感覺到了?”老和尚問。

  “嗯。心里舒服了很多。”楊宗保點點頭,把斧頭放在了地上,自己沒坐下。

  “你早說郁結于心,不發泄出來對身體不好。”

  “嗯。”楊宗保在放空自己,強迫自己只關注眼前,不去想將要面對的問題。

  “沒有自信了?”老和尚很善于發現楊宗保細微的情緒變化。每一個和尚其實都是很好的心理醫生。

  “有點。”楊宗保環顧四周,發現幾縷陽光從層層樹葉的縫隙中直直的透了下來,在老和尚和楊宗保的身邊形成了幾道光柱,并且這些光柱還會隨著風向的改變而改變。

  “早些年我也躊躇滿志,和江松的爺爺一起希望能夠指點江山,可是沒想到聰明反被聰明誤。所以我退了回來,而江松爺爺卻一直活在外面,就連死的時候都沒回來過。我留下了一條命,而他卻沒有。所以很多事情說不明白。”

  “…”楊宗保在沒有抓住老和尚話里重點的時候,是不會輕易開口的。

  “我知道你對我還有疑問,你不相信我。當初你被送走的時候,我沒有阻止,你妹妹被送走我也沒有阻止。我冷眼看著一切發展。”老和尚說起過去像在講別人的故事,沒有刻意的回避他的不光彩的一面:“那個時候我不確定楊天明的思想是是否正確。從本質上來說,他只是繼續了我未完成的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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