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趙英和王平安以及他們手下差役,陳嘯庭一行十幾人快步在街上走著。
剛剛在南城發現了謝平后,陳嘯庭對其進行了簡單詢問后,便派人將他帶回了百戶所。
和謝平一起被帶到百戶所的,還有兩名投降的白蓮教徒,而他們所待的宅院也被封存。
正是因為從謝平處知道了些動,陳嘯庭此時才會出現在街上,因為他要盡快將此事報告給周文柱。
他最先是找到了周文柱家,但卻沒撲了個空,昨晚上喝酒后這位就沒回去過。
陳嘯庭還是從昨晚負責護衛的校尉處得知,百戶周文柱和幾名總旗官,進了飄香樓就沒出來過。
所陳嘯庭眼下的目的地,就是往飄香樓處去,這也是廣德最好最大的青樓。
據說這飄香樓的老板,便是盧陽城的某位大人物,陳嘯庭對此不太清楚。
來到倚紅偎翠的飄香樓外,即使還沒有進去,陳嘯庭便能感受到一種旖旎氛圍。
即便隔著老遠,在飄香樓的二樓上,便有衣著暴露的女子,不住給陳嘯庭一行拋媚眼。
“官爺,上來玩兒!”
這些淪落風塵的女子,每日里見慣了達官權貴,對陳嘯庭他們并不畏懼。
在他們眼里只有男人女人之分,男人又只分為有錢的和沒錢的。
而陳嘯庭這一行氣勢不凡,一看就像是不缺錢的,更何況他們個個英武不凡,自然更得姑娘們喜歡。
陳嘯庭目不斜視,盯了一樣頭上“飄香樓”的匾后,才邁步往里面走著。
“喝酒…喝酒,下次還來…”
一大早上的,就有人醉醺醺從里面出來,一個踉蹌下撲到了陳嘯庭身上。
“大人…”
“放肆…”
陳嘯庭身后的校尉差役皆出言喝罵,雖然來這里的都是有錢人,可錦衣衛怕有錢的嗎?
而此時,撞到陳嘯庭懷里這名華服男子,也看清了陳嘯庭一行人,頓時嚇得冷汗直冒。
“大人,在下可沒干過什么壞事…您,您…”華服男子嚇得魂不守舍,一時竟連話都說不清。
陳嘯庭站得筆直,他現在可沒計較這些的功夫,只是一手將這人推開了。
而趙英則在一旁惡狠狠道:“還不快滾!”
經過這個小插曲,飄香樓內的很多道目光都聚到了大門口處,而陳嘯庭則昂首掃視飄香樓內。
很快,便有老鴇帶著兩個龜奴趕了出來。
外面這些錦衣衛是帶著刀來的,為首小旗官更殺氣騰騰,老鴇久經風塵又怎會看不出來。
所以她便只能親自出來接待,只見她走近后,拉著陳嘯庭衣袖便道:“哎喲,大人…是什么風把您給吹來了,大人您里邊請!”
老鴇一把年紀,卻還抹著厚厚的粉底,再配合著她那夸張的笑臉,看得陳嘯庭很不舒服。
推開了老鴇的手,陳嘯庭便問道:“錦衣衛的幾位大人,你可知在哪里?”
雖然被推開了,但老鴇很快又浮起笑臉,然后道:“官爺您是來找周大人的?”
陳嘯庭點了點頭,便問道:“周大人在何處?快帶我去!”
老鴇還沒開口,一旁的一名龜奴也不知是抽風還是怎么回事,忽然小聲冒出一句道:“原來是找人的,還以為是玩姑娘的!”
陳嘯庭目光一冷,盯著龜奴的眼神充滿不善。
“啪”的一聲,龜奴臉上挨了一巴掌,只聽王平安喝罵道:“打死你個混賬東西!”
龜奴瘦小,被王平安揪住領口后,根本就不敢動彈。
啪啪啪…這次是掌聲,陳嘯庭不由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卻見上飄香樓二樓的樓梯上,站著同樣為土紅色官服的一位小旗官,此時正撫掌看著陳嘯庭一行。
“陳老弟,這么早就來飄香樓動手,可別驚動了百戶大人!”
章橙,錦衣衛小旗官,現年二十三歲。
如果不是陳嘯庭的話,這位就是廣德百戶所最年輕的小旗官。
但章橙和陳嘯庭不同,章橙的父親退下來之前是總旗,章橙是在兩年前補的小旗官缺。
陳嘯庭繞開老鴇和龜奴,站在樓梯下抬頭道:“章小旗,小弟我就是來找百戶大人的,還請帶路!”
章橙往下走了兩步,便道:“百戶大人現在休息,你找他何事!”
陳嘯庭找周文柱肯定有正事,而且應該是很急的事情,但偏偏章橙一副不疾不徐的樣子。
他之所以表現出這樣態度,僅僅是因為心里的一縷不服氣,以及一絲絲嫉妒。
因為在陳嘯庭成為小旗之前,他章橙才是廣德百戶所最年輕的小旗官,被大家夸為年少有為。
但自從陳嘯庭上位后,這一切都變了,章橙成了襯托陳嘯庭的綠葉。
更何況,百戶所里還有傳言說,陳嘯庭靠上了千戶大人這顆大樹,這就更讓章橙心里不得勁兒。
堂堂總旗之子,二十一歲便補缺小旗官,這一切他才該是擁有者。
對章橙的態度,陳嘯庭心里有些疑惑,但還是忍住了自己的怒氣。
再度往前上了兩步,陳嘯庭距離章橙已不過兩米,兩人皆是目光平靜看著對方。
陳嘯庭和章橙磨牙,只是冷聲道:“章小旗,我是帶著白蓮教消息來的,耽擱了百戶大人大事,我倆都擔待不起!”
“你…”章橙面色一寒,但也忍住了自己脾氣。
正如陳嘯庭所說,誤了周百戶的事誰都沒好果子,更何況他與陳嘯庭也沒有仇怨。
于是章橙臉上逐漸浮起笑容,開口道:“陳老弟那來那么大火氣,是不是昨晚沒瀉火?這飄香樓的姑娘可都不錯,要不要給你介紹兩個?”
陳嘯庭繼續往樓梯上走,此時他已經看見了茍明安,不需要章橙為他指路。
當陳嘯庭越過章橙身側時,只是冷冷道:“不必了!”
章橙楞在原地,嘴角的笑意收斂,心里雖不快但也沒多說什么。
他終究不是初出茅廬的小子,與陳嘯庭同為小旗官,章橙知道相互較勁兒誰都不能痛快。
飄香樓的客人很多,但當錦衣衛兩位小旗官出現在樓梯上,就沒人再上下樓梯。
“鷹犬之流,一丘之貉…”不知道有多少風流俊杰,看著陳嘯庭和章橙兩人,在心里罵出了這四個字。
陳嘯庭當人不會知道自己被罵,當他上了樓梯后,茍明安此時也看到了他。
茍明安為人圓滑,知道陳嘯庭前途遠大,所以對他一直都很友善。
“陳老弟,你現在來…大人可不會請客了!”茍明安調笑道。
陳嘯庭不由露出笑意,便道:“茍老哥,帶我去見百戶大人,有急事!”
茍明安伸了個懶腰,簡單將自己官服穿好后,才道:“這時候見百戶大人,你可真會挑時間!”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