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7章 五天后。
出了嚴重車禍的趙君堯,終于在重癥監護室里撿回一條命,順利轉入普通病房。
同時,他的醫藥費也掏空了夏如卿所有的家底。
能借的能找的,透支的預支的,所有辦法全都想了個遍,她一共湊了五萬六千塊錢。
重癥監護室五天花了五萬,還剩六千是接下來普通病房的住院費醫藥費。
看著手里一堆借條賬單,夏如卿簡直欲哭無淚,想死的心都有了。
這么多債務,她要多久才能還上啊!
她忍不住坐在病床旁邊,一臉垂頭喪氣。
看著眼前陌生的女人一臉頹喪,趙君堯有些不忍。
再不明就里,他也知道是眼前的女子救了自己,于是就緩和了語氣輕聲安慰。
“那個…咳咳!”
“多謝你的救命之恩!”
“等朕回宮,一定會將朕的藥費如數還給你,再另賞你黃金百兩,可好?”
本以為自己的態度已經足夠好,條件已經足夠誘人。
正常情況下,眼前之人理應感恩戴德跪地高喊一句‘謝主隆恩’,再不濟也得行個禮表示感謝。
可是…
她卻忽然怒目瞪著他,淚流滿面地罵了一句。
“你神經病啊!”
“是不是腦子壞掉了?”
早知道這人是個神經病,她還救他干嘛?
長得倒挺好,眉目俊朗,英俊非常。
穿得也人模人樣的,不像是窮人家出身。
可說出來的話怎么就…?
等等!該不會是從精神病院里跑出來的吧。
完了完了,她好后悔啊。
自己耽擱了一周沒開工就是為了救他。
現在倒好,救回來個神經病…
她簡直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你這是什么態度!”
“朕誠心誠意地謝你,你為何辱罵朕?”
趙君堯并非什么好脾氣,尤其面對一個陌生女人。
他發誓,剛才那句話絕對是他這輩子最客氣的時候。
沒想到居然換來這樣的結果。
她居然罵他腦子有病!!簡直忍無可忍!
若非看在她救了自己的份上,就憑這以下犯上的罪行,理應進大牢受刑!
夏如卿又委屈又郁悶。
眼前這男的明明不像神經病啊,也聽得懂好賴話,可說話怎么這么奇怪?
如果不是神經病那就是…對,他可能是個騙子,或者是個無賴。
他就是想賴掉自己出的醫藥費。
好可惡啊!
她重重捏拳,神色輕蔑,出言諷刺道。
“呵呵,黃金百兩,你好誠心哦”
“我真是感激涕零,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呢!”
趙君堯氣不打一處來,豈有此理,這女人是在瞧不起他嗎?
還是說,她嫌黃金百兩太少了?這么貪財?
他忍不住冷冷道。
“看在你救朕一命的份上,朕不與你計較,說吧,黃金百兩你不要,你想要什么?”
夏如卿:“…”
她現在總算明白那位醫生明里暗里提示她的話了。
那醫生反復提及:病人腦子可能有問題。
但明明檢查結果顯示很正常,她就沒當回事,原來…
她勾唇冷笑。
“沒錯,我不要黃金,我只要我應該要的!”
說完她利索地掏出手機,用計算器噼里啪啦一陣計算。
“我的存款兩萬,還有我借來的湊來的加上預支的工資,一共是五萬六,還有我每天陪床來回的公交車費,我的誤工費加上你的伙食費等等,這些就按一千算吧,一共是七萬七!”
“我不需要你給黃金百兩,我只需要這七萬七千塊錢!”
“你還錢,我們就兩不相欠,你回你家,我回我家,咱們就當不認識行嗎?”
再也不想和這神經病扯皮了。
她只想趕緊處理了這件事,然后回去好好工作。
趙君堯很生氣,也很茫然。
被這女人看不起也就算了,怎么她說的話也聽不懂?
七萬七聽懂了,可最后那個‘塊錢’是什么意思?難道是銀兩?
她想要七萬七千兩作為補償?這女人胃口也忒大了吧。
正要拒絕,只聽那女人又道。
“不要再跟我提什么黃金白銀了,你以為你演電視呢?我可沒工夫陪你玩兒!”
“我要的是人民幣,人民幣聽懂了嗎?”她有點兒不耐煩。
趙君堯:“…”
原來不是銀子,可是…人民幣又是什么?
對于身無分文,無家可歸,身份不明,記憶不清的趙君堯來說。
拿不出錢來幾乎是必然的。
他不但身無分文。
甚至以他這個病得不輕的腦子,在這個社會活下來都是個難題。
夏如卿恨得咬牙切齒卻也不得不自認倒霉。
“罷了罷了,你還不上也行,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總有一天能找到你家里人的!”
那天他出的是車禍,肇事車輛警察局會調查清楚的,而他的身份想來也會很快弄清楚。
不管怎么說,醫藥費是沒跑了。
“在這之前,你得先跟我走!”
一來是他受的傷太嚴重,醫生叮囑出院以后也要好好休息恢復,她救都救了,總不能把他一個人丟下自生自滅。
另一個當然還是因為錢,將來他家人要把他帶走,總不好意思不給醫藥費直接領走吧。
不求謝禮,至少也要把欠下的醫藥費還上不是?!
總之,人在錢在,人走錢必須到手!
半個月后。
趙君堯康復出院。
因為事出地點太過偏僻,警察局未能調查到肇事車輛的消息,自然也沒找到他的家人。
夏如卿只得帶著無家可歸的他來到自己狹窄的出租屋。
“幸好我的房間大一點,回頭我找些泡沫板和廢木塊,把中間隔開,一人一半,你不許圖謀不軌!”夏如卿嚴肅警告。
說完又想了想,跟一個神經病說這些好像有點兒多余哦,他能怎么樣?
不過趙君堯卻是聽懂了,冷笑著諷刺她。
“放心!”
“朕對你這種滿眼都是銀子,兇神惡煞又無德無才的女人沒什么興趣!”
夏如卿氣得咬牙切齒。
“你…”
趙君堯則毫不示弱。
“朕怎么了?有說錯嗎?”
這女人居然敢這么直勾勾地盯著他,真不怕殺頭?
他怕是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吧,這個世界的確有些奇怪,和他大楚朝完全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