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里的消息。
先前二月份的時候,海楓為哲郡王生下第一個孩子,是個小世子。
雖然過程艱難了些,可孩子倒是白白胖胖的。
最后母子平安,也算是個好結局。
珍太妃喜得大胖孫子,高興地在小佛堂又是吃齋念佛,又是上香還愿。
并且親自下令:孩子的洗三禮一定要辦得熱鬧隆重。
還在后宮廣發帖子,邀請眾妃嬪參加。
夏如卿也接了帖子,不過她沒什么興趣,也就沒去。
只讓紫月張羅著送去了一份賀禮。
到了三月下旬,小世子的滿月宴。
珍太妃又下了一回帖子,這一回再不去就不好了。
夏如卿只得硬著頭皮打扮了一下,在珍太妃的宮里走了一圈,逛了小半天。
下午回來的時候。
整個人又累又餓的,脖子也被朝冠壓得生疼。
她趕緊卸了妝換了身衣裳,順便叫小廚房下了一碗面。
吃完面又補了一覺,這才緩過來。
傍晚的時候,她歪在床榻上,一邊揉著自己笑得僵硬的臉,一邊無聊道。
“我實在不喜歡這樣的宴會,一個個跟戴了面具似的,笑得臉都快僵掉了!”
紫月就趕緊找了個熱毛巾給她敷上,笑道。
“以后也沒多少這樣的機會呢!”
“再說了,您也不用一直笑吧!”
夏如卿嘆了口氣道。
“雖說不用一直笑,可那種氛圍…也不能一直繃著臉吧!”
紫月想想也是,也就沒說話。
一旁的紫蘇倒是有些納悶。
“娘娘,您說這珍太妃…是真的不記仇了?還是糊涂了?”
“她居然也會邀請咱們!”
紫月一聽就皺了眉。
“哎,你這話怎么說?咱們娘娘在后宮地位崇高,她漏了誰也不敢漏了咱們娘娘啊!”
“可是…”
紫蘇又是納悶道。
“且不說六王爺的腿和楊家公子有關!”
“單說五王爺和咱們二小姐的事…我反正是覺得,珍太妃這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紫月想了想。
“也許是…她認清現實了唄!”
“咱們娘娘在后宮的地位最高,她要是想好過,哪能得罪咱們啊!”
“這叫識時務,這個道理她在后宮這么多年,應該不會不懂!”
紫蘇想了想就點點頭。
“你說的也有道理!”
“先就這么看著吧!”
“要是她敢耍什么花樣,皇上也不可能坐視不管!”
“對啊,還有皇上呢!”
兩個宮女你一言我一語,聽得夏如卿頭疼不已。
“你們兩個怎么跟小麻雀似的,嘰嘰喳喳的!”
“珍太妃的手伸得再長,也夠不到端凝宮的!”
如果一個過了氣的老太妃都能欺負她。
那她這個貴妃當得也太窩囊了吧。
“行了行了!這幾天天氣不好,也怪冷的!”
“晚上叫小廚房燉個羊肉,去去寒!”
“哎!”
紫蘇吐了吐舌頭,一溜煙兒跑了。
紫月也立在一旁,低著頭不再言語。
晚上,趙君堯來的時候,夏如卿這邊已經擺好晚膳。
菜品也不多。
一道燉羊肉,一道椒鹽小羊排,配上幾樣新鮮的蔬菜,幾道甜湯,看著就叫人有食欲。
見皇上進來,夏如卿趕緊上前行禮。
“參見皇上!”
趙君堯一把將她拉起來。
“朕說了多少次了,不必多禮!”
“又沒有外人!”
夏如卿嘿嘿一笑。
“您是皇上么,臣妾又不能不顧規矩”
趙君堯就拍了她一下。
“平時也沒見你多守規矩,這會兒倒是積極地很!”
夏如卿趕緊討好地嘿嘿一笑。
“皇上您還沒用晚膳吧!”
“今個有燉羊肉,趕緊洗洗手用膳吧!”
趙君堯點了點她的額頭。
“行了!”
“朕今日來,也不全是過來用膳,還有一個消息要告訴你!”
“消息?”
夏如卿睜大眼睛。
“什么消息!”
趙君堯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
“先吃飯再說!”
胃口被吊得老高,她不高興地撇了撇嘴。
“好嘛,先吃飯!”
她嘟囔著叫人打水進來洗了手,就坐到了桌邊,
晚膳終究還是滿意的。
她只看了一眼就被吸引住了,畢竟都是愛吃的。
最后她吃的也不少。
小羊排,燉羊肉都吃了些,又吃了些蔬菜去了去火,最后喝了一碗甜湯。
趙君堯吃的比她多,連甜湯也都多喝了一碗。
紫月她們帶人進來收拾碗筷的時候。
碟子里基本都已經空了。
李盛安看了就很高興,心說。
‘皇上不管在哪兒,都沒有在嫻貴妃娘娘這里胃口好!’
‘不過,皇上也辛苦了這么久了,往后的日子,也該滋潤些了!’
用過晚膳。
夏如卿把宮人都打發走,然后迫不及待地湊到趙君堯身邊,一臉討好地問。
“皇上,現在能說了吧!”
“到底是什么消息?”
趙君堯斜斜地倚在炕上,手里隨意翻著一本書,似笑非笑道。
“其實,也沒什么大事!”
“就是朕聽說…你那三弟和三妹已經到了京城了!”
其實他身為一國之君,根本不會管這樣連雞毛蒜皮都算不上的小事。
實在是他閑了下來,又正好碰見夏廷風千年一遇的告假,這才多問了一句。
夏如卿可不一樣了,她聽完,一臉的震驚。
“什么?已經到了?”
“說送過來,還真的送啊!”
“皇上,那我大哥…還說什么沒有?!”
她心里好氣好崩潰。
這算什么玩意兒啊!
當年她們姐弟四人差點兒餓死病死,那個便宜爹看都不看一眼。
現在他們一個個的,靠著自己的奮斗,過上了更好的生活。
那個便宜爹又想起他們來了。
還想把她們姐弟幾人當成梯子往上爬。
世上怎么哪有這樣便宜的事兒呢!
“卿卿你別激動!”
“你先別…”
夏如卿氣得咬牙切齒,目露寒光。
“不激動我怎么可能不激動,我恨不得…”
“恨不得立刻跟他斷絕父女關系!”
不知為何。
明明是原主身上的事,她會這么激動。
思來想去,夏如卿就給了自己一個最簡單粗暴的理由。
‘這便宜爹太渣了,連她一個外人都看不下去了!’
想罷她當即跪了下來。
“皇上,臣妾想出宮!”
倒不是心疼養活那姐弟倆的那點兒糧食,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
憑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