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卿一眼就看見了趙君堯。
只見他一身黑貂絨的金絲斗篷,頭戴白玉龍冠,腳踩絳紫色云紋皂靴。
身材頎長高挑,指如玉節,眉如峻峰,唇如薄削。
此刻,他正沿著梅林里的小路,撐著墨色油紙傘,緩緩向自己走來。
他的斗篷隨著步伐,在風里如凌波飄揚。
他的背影,如重山而立,渾厚而瀟灑。
他舉手投足,都盡顯帝王的尊貴與豐姿,他就像是,從畫里走出來的人。
只看了一眼,夏如卿就愣在那里。
‘好看,實在是太好看了…’
除了好看,她竟想不出任何形容他的字句。
縱然每日相見,可她依舊是,百看不厭!
“娘娘,娘娘!”
紫月跪在地上悄悄拉她的衣裳。
夏如卿猛然回過神,發現他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
而自己身后的宮人也早已烏泱泱跪了一大片。
她恍然大悟,趕緊慌亂地要跪下。
“參見皇…!”
“卿卿!”
他一把將她拉了起來,拍了拍她身上的雪,皺著眉。
“怎么立在風口里,也不知道打個傘!”
他心里十分不滿。
她簡直一點兒都不顧及自己的身子。
眼錯不見就立刻跑出來野。
要是再受點兒什么寒?
鬼知道他哪一年才能結束這該死的和尚生涯?
所以,她一定不能受寒,哪怕吹風也不行。
趙君堯霸道地想。
他一邊說,一邊將傘打在她的頭頂。
而另一只手,幾乎是下意識的,將她的肩膀圈了起來,生怕她凍著。
夏如卿垂眸看了一眼他的手,心漏跳了一下。
又看見肩膀上的雪花,這才發現又下雪了。
“皇上,臣妾戴了風帽,還是您打吧!”
說完就要把傘推開。
趙君堯眼神忽然一冷,瞪了她一眼。
夏如卿立刻就縮回了手,小聲弱弱地道。
“臣妾…只是說說而已嘛…”
干嘛這么兇。
趙君堯眼神一撇,眉眼輕輕一挑。
“你知道就好!”
說完,就霸道地拉著她的手,去了一處亭子里。
這邊,李盛安已經叫人把茶桌茶爐子支好了。
亭子周圍布了厚厚的帳幔,茶桌四周還放置了四五個小爐子。
凳子上也鋪上了厚厚的坐墊,看起來十分暖和。
趙君堯拉著她坐了下來,指著桌子上的小爐子說道。
“不如卿卿你就親自煮吧!”
“朕今日可要好好嘗嘗,你說的這個茶!”
“我?”
夏如卿有些不敢相信。
“我沒喝過啊!”
趙君堯就笑了:“沒喝過也不要緊,會煮就好!”
“可是…我也不會煮茶啊!”
趙君堯又道。
“不要緊,慢慢來朕不嫌棄!”
夏如卿:“…”
推不可推,就只能接受,她心里十分委屈,嘟囔道。
“可是…沒水啊!”
“不要緊,朕已經派出了二十幾人,如果不夠的話…”
趙君堯掃了一眼紫月和紫蘇。
“你們也去幫忙吧!”
紫月和紫蘇對視一眼,然后齊齊應了是。
之后二人便離開。
夏如卿一臉羨慕地看著她們的背影,心里有萬般委屈。
“皇上…”我也想去啊!
白雪紅梅,她想去摘花,想去賞花。
而不是坐在這里,只是干看著。
“不行!”
趙君堯一口回絕。
夏如卿一臉幽怨地看著他,那一雙杏仁眼睛,像是要滴出水來。
趙君堯依舊斬釘截鐵。
“不行!”
夏如卿心里一涼。
得,沒轍了!
這一日,宮女太監們一共收集了三壺梅花雪。
第一壺煮了茉莉茶,第二壺煮了龍井,第三壺煮了極其名貴的大紅袍。
煮的都不好。
不過趙君堯一邊賞著梅花,一邊看著她挫敗糾結委屈的小模樣。
心情倒也十分不錯。
夏如卿心里憋著氣,就拒絕喝茶,一直悶悶不樂,一言不發。
直到紫月和紫蘇,將一大束梅花折枝擺到她面前時。
她的臉色才好看些!
“哇!開的真好看,我想它們畫下來!”
趙君堯見美人展顏,趕緊上前獻殷勤。
“卿卿,我來教你畫好不好?”
夏如卿瞪了他一眼。
“臣妾不敢,皇上還是好好喝茶吧!”
說完,就轉頭吩咐。
“紫月,去擺在我屋子里,我晚上回去再畫!”
“啊?”
紫月看了趙君堯一眼,不知該怎么答。
趙君堯就掩著笑。
“去吧!”
畫畫這種高雅之事,當做閨房之樂,似乎也不錯!
想著,臉上的笑容就十分的曖昧。
夏如卿簡直不敢看。
匆匆煮好茶,帶著人就落荒而逃。
回到屋子里時,臉頰還是滾燙滾燙的!
趙君堯看著小丫頭倉皇的背影,心里一笑,也不當回事。
品了會兒茶,就去了書房。
那頭。
夏如卿回了房,抹了抹臉頰,就有些匪夷所思。
“紫月,皇上這是怎么了?”
“他在宮里不是召幸過許多人嗎?”怎么還是這樣,欲罷不能的模樣。
紫月一個姑娘家,被問到這種問題。
一時間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只好道:“娘娘,皇上待您的心思,必然和旁人不一樣呢,這怎么能比!”
夏如卿皺著眉想了一圈,也只得點頭。
“算了,我也不想了!”
“去把我的畫筆拿來,我要畫畫!”
被他教是指望不上了。
也不知道今晚會發生什么。
夏如卿有點兒深深的擔憂。
他那眼神,簡直想立刻圖謀不軌啊!
紫月轉身去拿東西了,紫蘇眼睛滴溜溜一轉,就笑道。
“娘娘,依奴婢看…”
“太醫的話也不必全信!奴婢瞧著娘娘的身子都好多了,說不定…”
夏如卿臉一紅。
“去去去!這事豈能開玩笑?”
其實,她也感覺自己好多了,沒什么大礙。
只是,還是不想么。
不想那么快被餓狼吃掉,也不想…
夏如卿就歪著腦袋,眼睛瞥向窗外,心里淡淡地想。
‘也許,自己還是介意他召幸別的女人?’
可是…他是皇帝呀!
夏如卿不敢再往下想,拼命甩了甩頭,把這個敏感的話題拋開。
算了!
等等再說吧。
不能吃醋,不能吃醋,絕對不能!
一天相安無事。
那頭的書房,趙君堯也忙活了大半天。
雖說年關封了印,可他是皇帝,有些重要的折子。
還是要他親自批閱。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關注“優讀文學”,聊人生,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