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若大喜,來的真及時,她正盼著兩位義兄能在她進京前回到梅莊一趟呢。有些事用情報傳遞還是不太方便,當面商談才好。
知若進入花廳時,梁大山二人正在試新衣,知卉做的,還配上荷包、腰帶一整套,都有著精美的繡花。
梁大山身上的衣袍是墨色的上好絲綢,袍內露出銀色鏤空竹葉花紋的鑲邊,腰系銀色鑲玉片腰帶,配與衣袍同色同面料繡竹葉的荷包。
梁大海的衣袍以及配飾的面料、款式都與梁大山的相同,只是顏色是冰藍的,繡花是他喜歡的木槿花。
見二人一臉滿意,知卉最是開心:“樣式是長姐設計的,腰帶上的玉片還有荷包的縫制都是小萱兒親自動手。”萱兒初學針線時間不長,但針腳細密、手工精良,讓她這個給萱兒啟蒙女紅的二姐與有榮焉。
梁大山兄弟倆俱是一臉激動,這兩年來,弟弟妹妹每年都會為他們這對義兄準備生辰禮物,這兩件衣袍就是二妹妹親手縫制的,對了,還有幺妹小萱兒第一次做出的成品荷包。對于都是孤兒出身的梁大山二人來說,沒有什么東西比五位義弟義妹親手準備的生辰禮物更讓他們開心。
其實,這二人都不記得自己的生辰,俱是以投入義父麾下的日子作為生辰日。于他們,這個日子也更加重要。
看到眼前一幅其樂融融的團圓情景,知若心情特別好,也不打擾他們,只那樣靜靜地滿臉微笑地看著。
前世此時,這些親人都已經或死,或生不如死,而她,在慶元侯府后院如行尸走肉般糊里糊涂地活著。
今世,她做到了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接回了弟妹,救下了義兄。畢竟,先要活著才能謀事不是嗎?
聽到動靜,正在笑論生辰禮物的兄弟姐妹們都轉過頭來,除了最小的萱兒還看不懂知若眼中的笑意,其他幾人在霎那間都仿若觸碰到心靈深處最柔暖的地方、以及最深切的期待,一時間竟然都沒有出聲,只臉上溫馨的微笑如出一轍。
小萱兒的笑聲打破了這片刻的靜謐:“大姐,這兩個荷包好看吧?我做的!嘿嘿,不過繡花是二姐繡的。”
一眾哥哥姐姐看著恨不得有根尾巴能使勁搖的小姑娘都忍不住噗嗤一聲笑起來,這小丫頭邀功的同時還是不忍心奪去她家二姐姐的功勞啊,哈哈哈。
久別重聚的開心之后,就要談正事了。
明澤明輝要回去蘇康先生那繼續上課,雖然有時候大姐和兩位義兄會讓他們參與一些事情的討論,甚至還會讓他們獨立負責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但大多時候他們還是要以學習和練武為主。
知卉也帶著萱兒回捻梅院去,小萱兒最近做荷包的興致極高,說要給哥哥姐姐們一人都做一個荷包,還用了新學的成語,說是不能厚此薄彼。
知若三人進了觀梅院的密談室,如春留下侍候茶點,如冬在門口守候。
梁大山最擔心的是潘家銘識破齊慕白的真實身份:“大妹妹,我看到你那份加急情報就趕緊聯絡存義一起趕回來了,具體什么情況?潘世子在昌陽時不是已經停止試探了嗎,怎么會突然又懷疑起你來?”這可是大事,他看完情報直接就決定趕緊處理完手上一些緊急的事,然后先趕回來弄清楚并處理好這件事再說。好在存義正好也在回北邊的路上了,兩兄弟才能一起回來。
梁大海也是焦急,這潘世子當了那么多年的廢物紈绔,怎么還如此敏感精明?不是說扮傻子扮久了的人都會透著些傻氣?
知若將當時齊慕白和潘家銘在昌陽因為天山玉雪“不打不相識”的經過,還有那日潘家銘增簪子,她一時口誤的事說了一遍:“我那日越想越慌,就給你們發了加急加密的情報,不過,或許是我心虛想多了,潘世子之后都沒有任何異常,也沒有絲毫試探之意。”
梁大山舒了口氣:“那就好!”沒那么迫切他們就可以再想其它法子徹底打消潘世子的懷疑,“讓齊慕白跟你定親實在不是良策,會給大妹妹你的閨譽以及以后的生活帶來影響,后患不少。”有些拆東墻補西墻的味道,最可怕的是,那被拆掉的西墻只怕很難補回來。
梁大海對也是難得地擺起兄長的架子嚴肅道:“大妹妹,對義父義母來說,為他們報仇平反都沒有你能幸福生活、有一個好夫家重要。”看義父義母生前那樣的安排就知道。義父曾經說過,對別人府上來說,兒子肯定重過女兒,但于他們夫婦,兒子女兒一樣重要。
所以,不是沒得選擇,他們不會用這樣后患不定的對策去打消潘世子的疑心。
“至于福韻長公主和黎家的算計,”梁大山的臉瞬間黑下來,拳頭都握緊了,“我已經做了安排,讓他們很快就沒有時間打你的主意。還有,我們的人無意中發現一些端倪,當年德妃為皇上擋劍的事似乎有詐,我們會深查下去,只要抓到切實的證據,只要那個德妃和黎家再敢起齷蹉心思,我就讓他們萬劫不復。”
“…”知若瞪大了眼睛,被這個意外八卦驚倒了。那么久以前的事,還是從未被人懷疑非議的事,竟然被大哥他們發現端倪。若真查出什么,她是不需要害怕德妃和黎家繼續作了,大不了再送一個大功勞給潘家銘,兩廂受益,何況皇后還是潘家銘的親姑姑!
有詐?還是皇后德妃倆人都有身孕的時候?不管是什么樣的陰謀,其中沒有謀害皇后腹中孩子的意思她都不信!
梁大山見知若和梁大海都是一臉震驚也不覺得奇怪,他自己接到這個情報時也是不敢相信,皇家女人太可怕了!